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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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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见心里松快了些,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林清心又拿起一块枣泥糕,一分为二,一半递给林清见:“我们一起吃。”

看着林清心漆黑的瞳仁,这一刻,深深的笑意爬上林清见的唇边,她从未像此刻般,这么感谢有个亲姐妹在身边。

“谢谢……”林清见冲她笑了,笑意格外真挚,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的枣泥糕。

林清语在一旁轻摇团扇,看着姐妹情深的两个人,缓缓摇头,翻了个白眼,满脸都是一副“你们戏还做得再真些吗”的不屑。

坐了没多会儿,便有几队婢女端着托盘鱼贯而入,给水榭中一一上菜,而水中央的奏乐声停下,换上一段歌舞。

林清见何曾见过这等水平的表演,一时间便被吸住了眼睛。

一段歌舞罢,又上杂耍。杂耍她在街头看过,但是这明显比街头的高一个档次,衣着也更好看,不知用什么材料所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差不过吃饱的时候,舫上的表演也看了许多,林清见当真大开眼界,这一刻莫名又觉得回来挺好的。

而就在这时,她所在的水榭里忽然进来好几名少女,林清见一时愣住。

其中走在最前的那名少女看了看林清见,问道:“你便是清见妹妹?”

林清见点了点头,似又想起什么,忙站起身。

那少女一袭白底绣海棠直裾,头梳垂髫,小圆脸,大眼睛,像花骨朵一般可爱。

那少女上前跟林清见行礼,随后牵了她的手,笑道:“我是申国公府三姑娘,贺既舒。我方才问过林夫人了,我长你三个月,你唤我既舒便好。”

林清见笑道:“好,那你唤我清见便是。”

贺既舒一笑,拉了林清见就要往外走:“走,咱们去消消食,后面有一片玉兰苑,玉兰花开的极好,我们去簪花玩。”

簪花又是什么玩儿法,林清见一下便慌了,忙看向林清心,见她还在椅子上坐着,道:“妹妹一起。”

贺既舒停下了拉林清见的脚步,但未放手,只是脸上笑容淡了些,没看林清心。

而和贺既舒同来的少女中,有一个走去了林清语身边,显然是熟识,俩人低低说着话,已经走出水榭,在外面等他们。

林清心看了眼贺既舒的神色,只对林清见笑道:“姐姐去吧,妹妹有些乏,去更衣,等会就来找姐姐。”

清心不在,林清见哪儿敢去啊,正欲说什么,怎知贺既舒不由分说拉着林清见就出了水榭,道:“你妹妹说更衣,咱们先过去嘛。”

说话间,一堆姑娘已经簇拥着朝玉兰苑而去。

林清心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呼吸轻轻一落,这就是庶出在贵女中的待遇,他们面上什么也不说,但就是不带你玩。

林清心冷漠的坐直身子,端起茶盏悠闲的喝了口。

很小的时候,她记忆中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那时她还什么都不懂,见人家去玩儿,便跟着去了,结果人家无论玩什么,都不会主动叫她,她就像个小傻子一样,颠颠的跟在人家身后主动加进去。

刚开始没察觉,直到后来有次玩躲猫猫,她在一个假山后躲了很久,也没人来找她,直到肖氏派人来寻她,她方才知,宴会都结束了。

林清心眼眶微有些泛红,但仅一瞬便消失不见,神色又是如往常般的淡定冷漠。

从那以后,她便深深感受到庶出的可悲,那种不被人放在眼里,被人排挤的冷眼,尝过才知是如何酸涩的滋味。

她这辈子,唯一能改变命运的机会,唯有嫁人。只有嫁个好人家,成为正妻,她才能摆脱庶出的负累。

林清心独个儿在水榭里坐了会,喝着茶,看着表演,约莫过了两刻钟,侍女凝香进了水榭,俯身在林清心耳边说了些什么。

林清心点头,对凝香道:“那便让嘉容去给姐姐说一声吧,嘉慧呢?”

凝香道:“凝玉已经将嘉慧叫走了,姑娘放心。”

林清心敛袖端茶:“那去吧。”

凝香行礼出了水榭,一路往玉兰苑而去。

到了玉兰苑外,凝香见姑娘们在园中赏花,选最美的摘下,相互戴着发髻上,凝香看见嘉容,朝她招了招手,嘉容会意。

林清见站在人群里,有些僵硬的看着他们玩耍,头上多了一朵红色玉兰。她有些不知该怎么和这些姑娘们说话,生怕自己开口出错,又惹出笑话来,全程拘谨的很,偏生贺既舒又热情,常找她搭话,只把她弄得一身汗。

嘉容走到林清见身边,低声对她道:“姑娘,瞧你拘谨的很,后面有马厩,还有跑马场,要不要去跑两圈。”

一听骑马林清见眸色立时便活了,但还是有些担忧,小心的问道:“可以去吗?”

嘉容道:“自是可以,晚些时候还有马球赛,姑娘不如先去松松筋骨。”

林清见确实有些呆不住,既然嘉容说可以去,那便去骑两圈,她确实憋久了。林清见转头对贺既舒道:“你们先玩,我去更衣。”

贺既昌点头:“嗯,你快些回来,一会儿咱们投壶去。”

林清见含笑应下,和嘉容离开玉兰苑。

嘉容将林清见带到马场,嘉容道:“姑娘,我就不进去了,我有些怕马,我在外头等你,你玩会就出来,可别往远处去。”

林清见应下,进了马棚,见马棚里还有几匹马,便走了过去。她还未曾这么好的马,腰身纤细,高大威猛,腿上肌肉强劲,一看便是极好的马。

林清见展颜一笑,选了一匹漂亮的黑马,将其拉了出来。

林清见看了一圈,没见马鞍,便直接提裙一下垮了上去,抓住了马匹的鬃毛。在孔雀寨,骑马是常练的,以她现在的马术,有马鞍没马鞍没区别。

林清见双腿夹紧马肚子,一声“驾”,马便小跑向另一侧的马场冲了出去。

一出马棚,原本小跑的马立时便撂开了蹄子,奔驰起来,风迎面扑来,林清见窄了许久的心,在此刻一点点松展开来,好似许多的压抑,徐徐被风吹散。

马场连山,一片广阔的草坪,远远可见护栏,她拽着鬃毛拉转马头,往更开阔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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