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1 / 2)
“喜欢动手是好事,在那儿打发打发时间也好。”
吃过午饭,她约了程岐一起出门。程岐多少知道她的心思,看见她挑拣毛线团,调侃道:“都到织围巾的地步了?我小瞧你了是不是?”
夏知予躲开她追根问底的眼神:“我这只是礼尚往来。”
说完。她才发现自己一句话,快把家底透完了。
程岐故意延长音‘哦’了一声:“礼尚往来。那你快说说,他怎么往?你怎么来的?”
她绕到夏知予面前:“别躲嘛鱼鱼。让我猜猜你的心理活动。”
程岐没有系统学习过心理学相关的课程,但她那副正儿八经、煞有其事的架势总能唬住夏知予。以至于夏知予每次都能被她套出话来。
“那个,学心理学的,是不是多少有点算命读心的本事?”
程岐洋洋得意地把头发别在耳后:“你看。这就是你们对心理学的误区。什么算命读心啊,那只是我们通过外在的已知线索来推测心理活动的一种能力。”
你们,我们。她已经自然而然地把自己划为某个圈子的人。这点很让夏知予羡慕。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有很明确的院校和专业选择,每次谈到自己热爱的领域,眼里是挥斥不尽的热情。夏知予拎上纸袋,环住她的手臂:“所以,未来的心理学家,那天他问我要围巾,我为什么会不争气地想要逃跑?”
她一直觉得自己表现得好差,在喜欢的人面前永远都交不出满分答卷。许京珩没注意到她的时候,她一直盼望着某天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他面前,等到俩人好不容易有了交集,她却经常没有面对的勇气。
“因为事情已经超出了你的预期范围。”程岐又开始唬她:“你习惯了数年如一的暗恋,觉得对方是不可能喜欢你的。所以,当对方向你传递超出你预期之外的情感的时候,你会因为陌生变得措手不及,产生逃避的想法。”
夏知予追问:“超出我预期的部分?那是什么?”
程岐摁着她的肩,一字一句地说给她听:“可能就是,他喜欢你。”
夏知予感觉到自己呼吸一窒,像是平静广袤的沙场突然卷起一小片黄沙,随后金戈铁马,声势浩大地填补了整块无垠的天地。
她从来没想过,许京珩可能会喜欢自己。一种无所适从的情绪密密麻麻地包裹着跳动的心脏,她指尖摩挲着纸袋的拎绳,冷不防地冒出一句:“那...那怎么办?”
程岐笑她反应可爱,以为她开心过头,傻了眼。随后才发现,夏知予问这句话的时候,语调酸酸的,不像是在问她,更像是反问自己。
她知道高中的重逢,不是偶然,南樟的重高就那么两所,那是她花费无数个夜晚努力换来的。那之后呢?院校的填报、专业的差异、甚至于未来职业的选择,她不确定,在无数条人生的分岔路口,自己是否还能再次遇上许京珩。
那怎么办呢?一个强烈的想法在脑海中炸裂。她突然挺想让那份未知找到确切的依据。
所以,她要不要尝试着表明心迹,让许京珩知道自己偷偷地喜欢了他近三年的时间。
作者有话说:
饭:快了。大家不要养肥啦!
第39章 表白
整整一寒假, 两人只是稀稀疏疏地聊过几句。一开始是因为夏知予去度假,栀山居那块儿信号差,不能及时回复消息。年三十之后, 她又开始忙着走亲戚,偶尔收到许京珩的消息, 总是得隔许久才能回复上。
后来她带着亲戚家的小孩儿去商场玩, 一路上, 小孩儿吵吵闹闹地围着她转。她半路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戴着口罩,头发碎碎地搭在额前, 看起来有点疲惫。但因隔着马路不好辨认, 她只抻着脖子看了一眼, 也没上去打招呼。只是从那天起, 她就很少收到许京珩的消息,时间一长,两人聊天的频率越来越低, 夏知予没有多想, 只以为他忙于学习, 很识趣地没有打扰。
等拜年将近尾声,时值正月初八, 高三提早开学,开始封闭式上课。
开学第一天, 他们总要抱怨几句,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比谁都清楚, 争分夺秒的一学期开始了。身边的人都在为高考让路, 都在凝视着六月的到来, 他们有什么理由不去努力。
所以,当所有人都处在奋力学习的状态中的时候,许京珩的倦乏在整个班级中显得尤为突兀。
黎川觉得他状态不对,拐弯抹角地问他。
许京珩揉了揉眉心,没好气地看向他:“想问什么直说,没工夫在这儿跟你打哑谜。”
“马上一模了,你这状态不行啊。有什么事不能跟兄弟说?百日誓师的时候,我们班指望借你面儿出出风头呢。”
“没什么。”他轻描淡写地理着卷子:“这段时间来回往医院跑,有点累。”
黎川知道这件事,不做惊讶:“外婆怎么样了?腿好点了吗?”
“髋关节那儿动了手术,最近几天能出院静养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摔了。”
许京珩理卷子的手一顿,但是语气照旧:“说是过年了,要去看她。”
黎川知道这个‘她’指得是谁,大概就是他那常年呆在国外、未曾养育他的母亲。两人从小玩到大,很多事黎川都知道,所以许京珩一点,他就猜了个大概。
“听说阿姨要再婚啊?是因为这件事吗?”
“算是。”
老人家自从得了那病,记忆时好时坏。一听女儿要再婚,她的反应不是生气,而是记起了女儿初嫁时的场面。那个时候,她虽然不看好许正皓,但碍于许正皓大气两人关系还算稳定,她会在正月初一带着许正皓回家拜年。
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平日里没听她念叨女儿,又或许是在许京珩面前,刻意回避这件事。这回正巧撞上大年三十,按照南方的惯例,正月初一是女婿上岳丈家拜年的日子。她那日没能见着女儿,像个小孩子一样到处发脾气,说什么都要见上女儿一面。
外头下着雨,地滑,她没踩稳,从院子里的石阶上滑了下来。许京珩这才知道,就算外婆平日闭口不提他的母亲,但她心里其实一直寄挂着。
“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什么事都记不清楚,却又好像,什么都记得。”
黎川叹了口气。大年三十,原本是一家人和和乐乐坐下来吃团圆饭的日子,有人却在计划着离开、重组。
“我能理解你兄弟。”他斟酌着开口,摁着他的肩,说出心里的顾虑:“但我觉得马上要一模了,你这状态真得调整调整。”
许京珩笑了一声:“你理解个屁。”他从垒高的课本上抽出几张答题卡,嚣张地往黎川面前一扔。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这个分数,你可能真理解不了。”
黎川瞥了一眼卷眉,是开学摸底考的卷子。他讷讷地拿起来,成绩一栏,写着考试的分数,分数非常漂亮。这意味着,就算最难的时候,他都在清醒自知地稳中求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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