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2)
若是箭矢穿过把儿,便叫穿耳。
若是挂在把儿上,便叫挂耳。
各有各的讲究。
今日这长公主太奶奶,想玩的便是挂耳。
他不幸成了靶子,只能向老天祈求,放他这条贱命再活久一点。
这位长公主向来久居深宫,什么时候学过骑射,又有哪个人听过她还会射箭啊。
太监不敢指望这姑奶奶,也只能求求神佛了。
果然,郁灯泠像模像样地摆弄了一会儿弓箭,就喊着累。
太监心中一松,正要膝行几步顺势跪上去求饶,就见长公主扭过了头。
郁灯泠冷冷的眼睛瞥着身后,满是嫌弃和不耐。
“扶着。”
冷冷的两个字,咬字很轻,听在太监耳里却重逾千钧。
扶着?
谁射箭还要人扶着?
救、救命啊,射不准可不可以不要玩弓.箭。
太监面若死灰,跪在原地不敢动弹。
侍卫不敢违抗,当真从廊柱后面走出,用崭新的布巾将自己的手包缠仔细,不露出一丝肌肤,才上前托着郁灯泠的手肘。
郁灯泠这才满意了些,又眯起一只眼睛,用右眼随便瞄了瞄瓷壶。
多花一分力气都懒得。
太监控制不住地全身打摆子。
“往上。”郁灯泠吩咐。
侍卫托着她的手肘抬高。
太监流了一脑门的汗,仿佛那支箭已经瞄准了他的脑门。
“再往下。”郁灯泠不满。
侍卫又兢兢业业地帮她放低手腕。
太监紧张得不断急促吸气,仿佛那支箭已经贯穿了他的咽喉。
郁灯泠趴在软枕上,姿态慵懒缱绻,最适合拿一本闲书,或者捻一枝桃花。
但她手中,却是锋利得随时能夺人性命的弓/箭。
郁灯泠终于拉开弓弦。
太监喉中忍不住呜咽起来,当场等死。
“啧。”郁灯泠又不满,放开手,懒懒斥道,“跪歪了。”
“你跪得不好,要是我射歪了,就全怪你。”
哪有人,射箭不准怪靶子?
太监眼中泪水迷蒙,脑袋被折腾得晕晕乎乎,嘴唇已是乌紫,却不得不调整了一下姿势,跪得更标准些。
送死的姿势,也标准些。
郁灯泠再次拉开弓,手指一松。
那支箭凭空飞出,然后在软榻三寸远的地方落了下来,还在地上弹了弹。
“……”
殿内一片死寂。
跪在地上的太监还死死闭着眼,不知道自己已经捡回了一条命,脸上涕泗横流,身下的衣摆也湿了一片。
附近的宫人都闻到了一阵尿骚味,身子忍不住往后仰了仰。
郁灯泠盯着半道而卒的那支箭,眼神很不满意。
既然不满意,便要迁怒。
郁灯泠漂亮的双眸阴冷地打量着远处的太监,仿佛已经在盘算,从哪里开始割他的肉比较好。
还差一点点,就快要想到的时候。
门外的侍女走进来,在门口福了福身。
“殿下,薄家的小侯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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