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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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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泽昇几个同袍反倒还比较有话说, 有一搭没搭地聊。温念没仔细听他们聊天的内容, 反正不是聊的家长里短,她拣了葵瓜子一个个剥, 剥的瓜子仁就放在桌上, 底下垫了张手帕。等剥出来一小捧了就从帕子上倒到手心, 分一半给陈泽昇。

陈泽昇却不像她这样一口闷到嘴里, 享受吃一大把瓜子仁的喜悦, 而是用好看的指尖一颗颗捻了吃,吃的优雅又认真。

江南表哥见了温念和陈泽昇的互动, 用肘跟轻轻推了推温愈,示意她也给他剥瓜子仁吃。温愈瞄了眼温念那边, 撇嘴道:“怎么不见你给我剥啊。”嘴上这样说, 不过还是把刚剥出来的两粒花生仁塞到自家丈夫手里。

看了对面双方的互动,温煦发自内心的羡慕着,但她和丈夫相敬如宾,断然做不出这种亲昵的行为来。她丢下手中的瓜子壳,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躲出去四处走走。

温念睨了眼温煦的背影,没在意她去哪,继续自己的剥瓜子大业。只有温煦的丈夫问了她一句:“你去哪儿?”

“你跟他们聊,我去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温煦说了一句就出去了。结果没多久又带着一脸的焦虑回来了,看时间估计只在前院里头转了一小圈,而且她坐回位置之后反复看了温念好几眼。

“有什么事吗?”温煦的视线太过强烈,温念回视她并问她。

温煦犹豫着,牵起嘴角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开口道:“那个……四姐,你和我一起去下前面吧,我……有点东西想私下给你。你知道,我们年初的时候闹了不愉快,我还没有道歉呢。”

事实上,温煦年初已经被温父压着和温愈道歉过了,现在的说辞温念一听就知道是随便找的借口。

温念心知温煦有事找温愈,而且绝对不是道歉这种老调重弹的事情,看她神态,估计是件不小的事。

“……”温念歪了歪头。随即沉默着站起身,她得看看到底什么事情能让温煦主动找关系非常不好的温愈私聊。

温煦带着温念去了她没出嫁时候的闺房,说,“就这里吧,这儿不会有人来。”

“你说吧,什么事情。”温念扭头看了眼外面渐渐升到正中的太阳,“最好快一点,初雪侄儿的洗三礼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得按时过去观礼。”

温煦同样不想在这儿耗费太多时间,她在袖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封信在温念眼前晃了晃,咬牙低声道:“你还问我什么事,该我问你想怎么样才对吧!”

温念定睛去看温煦手里的那封信,确定自己对这封信封空白的信没有任何印象,便道:“我不认得你手里的信。”

“你别开玩笑了!”温煦取出信封中的信纸,抽出其中一张扔到温念身上,瞪眼道:“你敢说这不是你的字迹?”

温念挑眉,接住温煦扔来的信纸展开来看,越往下看,她挑起的眉头越往回落。信纸上的是温愈的字迹,一首不知从何处抄纂来的小诗,未见暧昧,只说是邀对方赏析佳句。

“你再看看这个。”温煦把剩下的一张信纸给温念。

“你从何处得到的这封信?”温念扫了眼信纸,眉头立刻紧锁起来。另外这张信纸上是男人的字迹。本来没有什么,但与温愈的字迹放在同一个信封里就很有问题了。

“刚刚在前院,一个不认识的男子塞到我手里的。”温煦冷声道,“你该庆幸这封信到的是我的手上,万一是别家的女子……”

从前不懂,总爱背着父母兄长偷偷去看些离经叛道的小本子,如今都嫁了人了,都清楚已婚妇女给丈夫戴绿帽子到底意味着什么。在这个宽容男子苛责女子的世道下,一旦曝露出来等着女子的就是浸猪笼,不仅生前身后受人唾骂,还要牵连姐妹。

“你还有什么话说?”对于温愈的行为,温煦又恨又怕,“咱们感情不好,但好歹姐妹一场。就是你恨绝了我,你也想想三姐姐,再不然,你想想你自己啊……”

她说着说着,竟然哽咽落泪,“这种出格的事情如何能做呢?你真的不怕别人知道?不怕别人骂你水性杨花?”

“……”温念沉默。她想让温愈吃点教训,早前发现迹象的时候便没有管,谁知竟然发展到这种地步。被误会的感觉不好,但她没法在庶妹面前为自己辩解,只能艰涩的保证道:“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她会去找温母,让温母劝说阻止温愈。

温煦打量着她,似乎在估量她的话语有几分可信度,最后小声说了句:“最好如此。”便走了。府上都知道她们的关系不好,聊完该聊的,很不必假装姐妹情深。

温念被一封不知来处的信搅乱了思绪,观看温初雪的洗三礼时全程心不在焉,捏着袖袋中的信封想着一会去找了母亲要如何说此事才好。

只是温初雪的洗三礼结束后,温母却远远闲不下来,要送走府上的女客,还要主持收拾客人走后留下的残局,一直到傍晚才有了空闲。温念顾不上体贴温母疲惫,满怀忧虑地坐到了温母面前,“娘。”

温母刚沾的椅子,连茶水都没来得及喝上,“嗯。”

“……”温念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沉默着双手递上信封。

母女两人都不是爱聊废话的人,温母同样沉默着拆开信封静静的读。只薄薄的两页纸,温母却读出了五彩缤纷的脸色。她叠起信纸,看似冷静地问温念:

“温愈写的?”

“嗯。”

“你从哪里拿到的这封信?”

“从阿煦手里。她不知我和阿愈换嫁了,就把信给了我。她说她今天上午前院里一个不认识的男的塞给她的”温念尽可能简短的说了信的由来,没提自己被误会的事情。

连出嫁的庶女都知道了,温母再坐不下去,拍桌而起,怒道:“反了她!看我不打断她的腿!走!阿念你随我一起去找她!”

温母气势冲冲地走,走到闻香院的门口却被紧闭的大门拦在了外面。门口站了一个无所事事的丫环,温母问她:“门干嘛锁了?”

这丫环是温愈从江南带回来,见了温母发怒也不怂,道:“少夫人和少爷在里头吵架。少爷锁的门。”

不消她说,温念和温母已经听见闻香院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的争吵声。温母多的眉头顿时蹙成了死结,责备门口的丫环:“你干什么吃的?你们少爷和夫人吵架不知道拦着点也不知道叫人?”

丫环低下头不说话。

传出来的争吵声愈演愈烈,温母顾不上这丫环,她叫来一队家丁,手一挥,道:“给我撬门!”

撬门的动静惊动了府上的男人,温父、温家两个哥哥、陈泽昇纷纷从前院过来,温父一听动静就知道是吵架了,直接抬脚踹开同院门一样紧锁的房间门,斥道:“家和万事兴,遇到什么事情不能商量着解决非要吵吵!”

房内的两人被破门声吓了一跳,争吵刹时停了。江南表哥甩袖背手,脸色臭到了极点。他显然不愿意在长辈面前吵架,否则不会特意把院门锁起来。温愈气鼓鼓的谁都不看,也不说话。

“你是男人,你说。”温父板着脸,嘴角不见惯有的笑意。

江南表哥自知瞒不过在场的人,可要亲口承认自己被妻子戴绿帽子基本等同于把自尊心扔到地上任人践踏,“你们自己看。”他指了圆桌上摆着的木盒。

那木盒呈长条形,口很浅,远远地便可以一览无余,黄白的信笺躺在其中,乍一看并没有特别的地方。男人们不明所以,前不久才读过同款信笺的温母却倒抽了一口气,要不是温念扶着,这会能跌坐到地上去。

“怎么?你还是觉得我嫁给你了就要被剥夺交友的权利?”和江南表哥隔着一段距离相对而站的温愈炸了,大声道:“好啊,你让他们看,看看是不是天底下真的有这种道理!看看他们到底站在谁那边。”理直气壮,没有半点气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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