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2 / 2)
她离开的时候,他刻意从卧室走出来目送她离开。
她那闪烁的眸子分明就在告诉他,她已经认出他了。
他对她笑了笑,然后看着她落荒而逃,和多年前一样。
之后他装作不经意向秦姐问起她这个人。
秦姐随口说:“朋友的女儿,之前在国外读书,最近刚回来。”
陈仰林突然想起那次三人聚会程建平说了“郁总”和“秦总”。
另外一个女人的姓氏和郁悦正好对上。
他问:“那个朋友是不是之前那个和你在酒店一起吃饭的那个?”
秦姐皱着眉回忆。
陈仰林补充描述,“你们当时三个人。”
“哦,对的,桌上另外一个女人就是她妈。”提起郁悦的妈妈,秦姐忍不住多说了两句,“她很厉害的,整个公司都是自己打拼下来的,现在很多公司都撑不下去了,就她的公司还挺着。”
“这个郁总,和当时桌上的那个男的熟吗?”他问,“我当时看你们三个一起吃饭,以为都很熟呢。”
秦姐以为他只是好奇,便和他多说了一点,“挺好的,郁姐和程总的老婆还是很好的朋友,还有,就刚才那个女孩子和程总的女儿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听到“程总的老婆”这几个字时,陈仰林的心脏一跳。
他看着秦姐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蓦然觉得老天爷其实还是宽待他的,在他迷茫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明朗的路。
可,路的那端是郁悦。
他迟疑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了那条路——他决定通过郁悦来接近程家。
他也说不清自己的心理,对他来说,郁悦的确是个特殊的存在,就算是看在奶奶的面子上,他也不应该也将她拖入局中。可也许正是因为她对他的特殊,才让他不自觉地想要靠近她。
后来,他想,复仇也许只是自己靠近她的一个理由罢了。
所以在秦姐拜托他去监视郁悦的时候,他才会一口答应下来。
之后他坐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工作,他发现她和从前一样,表面上看起来淡漠无情,可内里依旧热忱,也像曾经那样吸引着他的目光。
知道她有男友后,他有些震惊,得知那人是莫弛后,他更是无奈——
在他的印象中,莫弛是唯程筝主义者,高中的时候,莫弛便能帮程筝来问他的鞋码,然后送了双大小不合适的鞋来,之后也肯定会因为程筝,毫不犹豫地抛弃郁悦。
更巧的是,程筝马上就要回来了。
所以他使了点小招,让莫弛提前暴露自己伪善的面目,他成功让郁悦和莫弛分手。
终于,他觊觎的那个位置没有人占着了。
那晚,郁悦折返回来公司的时候,他便知道郁悦正在一步步踏进他的陷阱。
她看他向的眼神是那么疼惜。
他热衷于将自己可怜的模样展露出来,因为他知道,让人心疼才是最强的武器。
不过郁悦知道得比他想象中多,也比他想象中更加好奇他和程筝之间的事。
他知道,这也是她对他逐渐沉沦的痕迹,看着她急于求知的模样,他甚至感到满足。
有个人正在不知不觉地偏向他,这种认知让他感到安定。
可她似乎也比他想象中清醒,总能在他以为她完全陷落的时候陡然抽离,然后冷着脸将他的预想全部打破。
虽然期间经历过一些波折,但最后他还是顺利地让她牵起他的手。
之后他也发现了郁悦不一样的地方,她给了他从未预想过的尊重。当初和秦姐在一起时,他只是完全地顺从,从未表达过自己的想法。而跟在郁悦在一起后,小到漱口水的味道,大到客厅里的顶灯,一旦和他相关,郁悦做决定前便会先询问他的意见。
他一边惊讶一边惶恐,他能感知到她对他越来越深的感情,却从不敢骄傲直白地提起这“爱”这个字。
这个字的意义也过于沉重,他不敢轻易提起。
而对象是郁悦,他更要谨慎。
他始终摸不清他对郁悦的感情,她只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可她却又实实在在吸引着他的目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时常感觉到自己是鲜活的,他时常忘了和程家的恩怨,忘了自己的计划……
他猜自己大概是爱上郁悦了,可他不敢承认,甚至总是逼着自己去否认。
他知道自己对郁悦过于残忍,他想要利用她,便要坏到底,怎么能掺和着“爱”这样的词语?
如果这样,两样纯粹的东西都会被玷污。
可是好几次,他都差点向郁悦问出:“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应该是情不自禁,明知不该碰这样的词语,却还是不受控制。
后来他回忆,第一次有这样的冲动应该是那次他和郁悦一起对着泛白的天空吞云吐雾,她看向他的眼睛亮晶晶,她一直对他笑,十分自信的模样,让他有种她能够把他拉起来的错觉。他猜这是“爱”的力量,他也的确在那个极冷的清晨中体会到了久违的类似于“爱”的感情。
第二次该是他第一次用手帮她的那一晚,他知道她在享受,可仅仅是身体而已。她的眼泪是苦的,她不开心。如果不爱他的话,为什么会不开心呢?他都知道,但他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残忍地将她抱得更紧。
之后她担忧地看着他的伤疤时,他也察觉到了那不一样的浓稠的爱意,他记得她并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疤,可她却如此重视他的伤疤,他不知该怎么办,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意识到。
之后,她的爱意越来越清晰,他却更加不敢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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