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买错新衫不要恨(2 / 2)
“我当时是不愿被人发觉,爱惜自己的面子,但后来他在李家人撂下话,说能将你护得很好,我也就想开了。”她竟挨近些许,我们像在进行一次场面漂亮的商务洽谈,而李东吾就像和亲公主这样任人翻覆进退的筹码,“他既然能保证将你护得滴水不漏,我又何苦去剜他的肉?你们好好在一起,只要不放在明面上,我想对我们都是都有好处的。”
这回轮到我愣住。
想是我做情人到底没有经过一套系统的就业培训,最基本的职业操守应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明面可赌桌上偎在老板身边勾腿摸牌作妆瓶,暗地能深居里只管敷面膜抻筋骨作私宠,从这五年的相处来看,李东吾已是默认了将我向私宠路线培养的,这好像也是我做惯了的老本行,巴不得就这么过上大半日子的。可如今,元琳琅在我面前红口白牙地说出容得下我,任由李东吾护着,顾着,说透了也就是捂着,头上悬着一只黑压压的乌云大巴掌,不见天日地活下去,我却没有趁早谢恩,只觉得彻骨的冷——这不也是李东吾在李家抛下的意思吗?两处便宜净教元李二人占尽,我成了李东吾说的,“跟着我在外面住”的“我的人”。
我上学时还读一点书的时候,亦舒写我要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没有,请给我很多很多的钱。这简直被许多同龄女孩奉为圭臬,在李东吾给我戴上第一只礼物手镯时,我的心恍惚了这句话,接着是许多手袋,香水,珠宝,恨不得迭成小小山脉在我的世界站起。他将我惯坏了,我想起母亲家那躺一躺便让我皮肤发痒的床单和她递上的令我牙龈出血的苹果,也许就是那一刻,尽管为时已晚,我发觉了五年来被李东吾养得愈发大的贪心,很多的爱与很多的钱,我都是将手掌摊得大大的,向前伸去,一齐想收下的——如果李东吾对我的这点不腻的习惯,也能被我升格作一种爱,哪怕是爱物的爱,我也要。
“不必了。”
爱和钱,我现在是没有或不多的,不是能够被我轻巧地同时递出去交易的余额。这对他们也许只是不超过一块指甲盖的生意,却是我摸索了五年抓来的一点经验,容不得别人涂改,因此连一点取巧的条件我都来不及与元琳琅拉锯,本能便先一步地拒绝了。我已经算计了李东吾许多,动用我的一些小聪明,在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下,尽管腿间那些黏腻还提点着我去记恨他,可又实在,实在不想在逃跑后又折回去算计他,那尚在病中的,至今无子的老李——都说病因是我,我远远地躲开,我们便都能痊愈的吧,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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