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1 / 2)
宋玉简直忍无可忍,“雨下得这么大,你是想淋一身病让为师顾你吗!”
“义师不曾心疼径云,怎敢让义叔顾我。”肖阚声音干涩。
宋玉定了一下,心想,原来对方就是这般看待自己的吗,或是说,自己不曾有过对方关怀吗?
“你再要挟为师?”宋玉拉住对方肩头的衣服。
肖阚仿佛把所有重量都压在膝盖上,“不敢。”
“那便起来。”宋玉又恼又气。
肖阚仍然固执不已,抬头问:“义师只管回答是否心疼径云便是。”
忽然一声雷响,伴随着闪电劈亮了天际,映得宋玉整个人都有些狼狈。
“不得顽固。”宋玉把伞斜了点,以免雨水滚落流到对方背上。
“是或不是。”肖阚眼里透着异常的执着。
“是。”宋玉真是有点被气到头疼,“起来。”
肖阚这才眼神缓和了些,顺着对方扯着自己衣服的手,握住了宋玉的手掌。
宋玉没多想,便把对方拉了起来,像带小孩似的,一手撑伞,一手引着对方躲到屋檐下。
肖阚身上的雨水立马打湿了地板,宋玉想起什么,才甩开了肖阚的手。
“换身衣服,上点药,早些休息。”宋玉拉不下脸再说什么,也只字不提那伤是谁打的。
肖阚用手背去碰了碰对方袖子里的手,有些可怜的说:“义师,替径云上药吧,够不着。”
宋玉把手负到背后,低沉一声:“嗯。”
这两年里,肖阚没少被宋玉抽鞭子,原因也大径相同,无非是读书学武不上心,或者是顶撞了某位长辈,种种皆有。
最严重一次便是肖阚跟着几个子弟下山玩乐,疏忽了对寨子田地堤口的看护,导致许多作物被淹没了。
而当时肖阚人还跟那些那群弟子被哄骗去了万花楼,在得知是莺莺燕燕之地后,肖阚带着一身香粉味独自跑回寨子。
然后回到青玉案后,便是一顿又训又打的。
宋玉得知肖阚跟去了万花楼,更是把对方打得三天下不来床。
肖阚也心知错了,丝毫不敢吱声。
李夫人知道后,连着三天都过来给他上药,又心疼,又不敢对宋玉说什么。
两师侄期间甚至都没见上一面,肖阚一直躺在床上。
幸好有一日又下了大雨,李夫人不便过来,宋玉主动进来给他上药,两人的关系才缓和了些。
待到伤好了,这事也翻篇了,谁也没有提。
肖阚脱下了湿衣,换上了干爽的下裤,坐在凳子上,宋玉拿着一块棉布擦去了对方背上的淡黄色浆水和血迹。
涂雄酒的时候,肖阚的背颤了颤,有点辣。
“忍忍。”宋玉拍了拍对方的背。
“嗯。”肖阚挺直了身板,细细感受着宋玉的手在自己背上的次次擦碰。
肖阚已经早过十七了,肩宽而臂壮的,站起来时,和宋玉只差一个手掌的宽度了,约莫再过一年,怕是比宋玉要高了。
当宋玉拿着布条开始前后缠绕肖阚的伤口时,脸颊不经意间擦过肖阚的耳鬓,肖阚立马感到龙脊一麻,脚底发酥了。
包扎完,宋玉拿起一边的内衫放到对方手上,“行了,早些休息。”
肖阚坐着,仰起头看宋玉。
明明只比自己大四岁,看起来却那般成练,惜字薄情嘴硬又处处护人,拒人千里又善待众人。
“义师。”肖阚站起来,没有要穿内衫的意思。
宋玉蹩眉,抽走对方手里的内衫给他披上,“何事。”
肖阚不由得寐想了什么,痴痴开口道:“义师,真……”
一声响雷,盖过了肖阚的声音。
待到雷声过了,宋玉才问:“何事?”
肖阚又突然醒了,失落道:“无事。”
“有事便说。”
肖阚突然有些慌乱,嘴急说了句:“义师怕雷声吗?”
宋玉突然觉得对方有些孩子气,半笑不笑道:“你觉得呢。”
这就有些让肖阚难堪了,只能瞎说下去,“径云,怕。”
“一载四季的,打雷下雨的日子少有也有五六次,怎不曾见你怕过?”宋玉心里有些想笑。
肖阚干脆豁出去了,面露凄惨,“怕雷,但是,以前,更怕义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宋玉心里被锤了一下,原来对方这么怕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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