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小孩(2 / 2)
他无助里的捂着一直在吐血的唇,希望能少流一点血。
这样,明天沈先生就不会知道这件事情,也就不会难过。
另一边,酒店里。
孟承修突然惊醒,大口喘着粗气,直到很久他才缓过神,发现自己刚刚做了一场梦。
刚从警局被人捞出来,没想到做了一场噩梦。
可就在他准备起身喝杯水时,他就发现自己眼尾下的泪水。
他怔住,紧接着他打开灯光,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很快烟雾缭绕,将他的面容模糊掉。
而他的心绪却不自觉的想到梦境,那么真实,真实的让他怀疑自己真的会娶另一个人吗?
还有宿雾的那番话。
孟承修就想起那天他们去跟同学一起爬山露营,因为自己忘记带帐篷,就强硬的钻进宿雾的帐篷里。
宿雾没有拒绝,就这样到了晚上露营的时候,他们两就睡一个帐篷里。
可是孟承修突然睡不着,闻着身边的清冽的味道,他猛地坐起来问他,“你是不是喷香水。”
宿雾都快睡的迷迷糊糊,听到后无奈地说,“没有。”
可孟承修死活不相信,他觉得就是这个味道让自己睡不着,于是他扒拉他的衣服,想要仔细地闻。
而宿雾给他这个举动弄的脸红耳赤,自己以为他是心虚,闻的更起劲。
宿雾推搡着他,“你别闻。”
狭小的帐篷里,宿雾再怎么推对方,都因为地方的局限,只能让孟承修一直闻着他。
而孟承修却喜欢宿雾推搡他,觉得很有趣,就故意逗弄他,“我就闻。”
“你一个大男人喷香水。”
“我如果真喷香水怎么了?”
这话让孟承修不假思索地说,“那我也喷。”
宿雾被他逗的想起来,宿雾很少这么放肆的笑着,他永远都是温和的浅笑。
而孟承修这是第一次发现宿雾笑起来的声音很好听,两人在帐篷里打闹了很久,最后宿雾忍不住睡意昏昏沉沉的睡下去。
可孟承修睡不着,最后透过月光洒落帐篷里微弱的光。
他第一次发现宿雾好白,好乖,就躺在他身侧。
于是,孟承修就轻轻地吻了下去,吻完后又觉得自己怎么会吻宿雾,于是他赶紧躺下想让自己睡着。
他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宿雾全程知道自己的小动作。
孟承修靠在沙发上,眼尾角有月影白点缀其间,可他毫无知觉。
直到察觉眼尾异样,一摸泪珠化作水渍落入地板。
他这才回过神,想到宿雾说的那句话,“自杀”
只要想到这里,他的胸腔就会被无数荆棘刺入。
就像浩浩荡荡的潮水,将他整个人拍入海底,动弹不得。
记忆里想到他跟宿雾第二次的吻。
相比较第二次青涩的吻,第二次他是怀抱着羞辱的意味。
那是他们结婚的第二天,婚房布置的很温馨,到处可见的“喜”,还有象征喜庆的红色。
可孟承修他一夜未归,回来就看到坐在床边的宿雾。
与这一室喜庆,形成鲜明对比。
像红色染上影白色,露出不该有的孤寂落寞。
那时候宿雾是什么样的,孟承修遵循着记忆,看到穿着新郎装,一夜未欢下来,唇角苍白的宿雾。
在察觉他的到来,挤出一抹温笑。
但这份笑容,在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戛然而止。
“你去哪里了?”
“我去哪里,不需要你管着。”他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将自己的外套随意扔在床上。
也在这时,孟承修注意他眼底的乌青,“怎么你不会一晚上不睡。”
从来没有发过脾气的宿雾,在这次听到他这番话,收起了唇角的笑容。
“你昨晚去哪里?”
“你不会去查吗?”孟承修毫无顾忌地说。
宿雾:“我想听你说。”
孟承修没想到这次的宿雾这么倔强,他不耐烦地说:“酒吧,说起来里面的男女都比你好看,懂风趣。”
他还没有说完,宿雾就猛的打了他一巴掌,浑身颤栗,看起来是真的被气到,眼眶都湿润,但偏偏脸色非常镇定地说:“滚。”
“滚什么滚,姓宿的这桩婚姻是你求的,你有什么资本跟我谈,还有你不会是嫉妒他们懂风趣讨好男人吧?要不我教教你。”
孟承修那时候也是火气上头,不管不顾的掐住他的脖子,直接吻了下去。
可是当他们唇瓣触碰,宿雾极不情愿,而孟承修却感觉有什么在自己脸颊流动,他这才注意到,宿雾在哭。
也因为他在哭,孟承修心烦起来,一下子就失去了触碰他的欲望。
然后甩开宿雾说,“没趣。”而后他就从新房离开。
一想到曾经的记忆,孟承修抽着烟的手不断发颤,哪怕烟头掉落在他手心,留下灼伤,他都毫无反应。
也是在这刻,孟承修将烟扔在地上,整个人将脑袋用手埋起来。
他已经无法想象,自己当时做的多么恶劣。
他们明明有着最好的过往,可为什么自己会一而再三的伤害他。
一想到记忆里的宿雾,笑容越来越少,看向他的目光已经没有纯粹想爱意,有时会露出悲伤的笑。
那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宿雾会露出这种表情。
现在一想,他就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而自己注意到却没有在意过。
孟承修坐在沙发上,内心后悔不已。
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让他可以吃。
而他就这样坐在沙发上坐到天明,直到保镖来敲门。
他们发现里面没有应答,以为孟承修出事情,赶紧通知酒店安保打开门,结果一打开门,就看到房间内窗帘紧关。
而他们担心的孟承修坐在沙发上,神情憔悴,完全看不出前几天镇定自若的样子。
几个保镖相识一眼,后来一个胆子大的高个子保镖问,“孟总,今天还要去公寓吗?”
“去。”原本憔悴不安的孟承修抬起头,眼里是坚定的目光。
他要去找到宿雾,不管是人还是死的,他一定要找到宿雾。
然后,向他道歉。
——
洛城。
宿廉本来在公司日复一日的处理公务,可是突然医院打来电话,说是他母亲小产。
于是他当即赶过去,还没有问清医生到底怎么回事,就看到宿恪坐在长椅上,整个人低垂着脑袋,落魄的很。
宿廉并没有上去打招呼,就在此时,护士突然走出来让他们家属签名字。
说是大人现在很危险,需要签名,还有保大保小。
宿廉刚想说保大,身边的宿恪暴躁地说:“这肯定是保大人。”
等到护士拿走签署同意书后,宿廉才走向宿恪面前问,“父亲,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这还不是你母亲想要想要见宿雾,我说找不到,也许死在外面,你母亲就生气的跟我吵起来,然后就晕倒进手术台。”
宿廉皱眉:“母亲还怀着孩子,你就不要故意气她吗?”
“我气她?宿廉你可真是我好儿子,跟宿雾一样,白眼狼。”
宿廉并没有理会他的言语,而宿白很快也赶了过来。
他们几个人都在门口等,终于等到母亲没事,醒了过来,宿廉刚想要松口气,很快护士走出来,却叫住他说他母亲在叫他,而且只让他一个人进去。
宿廉疑惑的走进去,就看到母亲流着泪看他,然后紧紧握住宿廉的手。
“我看到小雾没有死,但是他在吐血,小廉求求你将他回来,小雾好可怜,躺在一个很压抑的地方,一直在吐血。”
姜棠想到自己晕倒后梦到的画面,疼的让他难受至极。
而这时候宿恪非要闯进来,一进来,就听到她说这番话,以为她魔怔了,沉声说:“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我没有说乱七八糟的话。”姜棠的泪水滴落病床。
“父亲,母亲身体不好。”宿廉呵斥宿恪,这让宿恪脸色不好。
而姜棠一直死握着宿廉的手不放,哀求的声音让人闻者落泪,“小廉,你一定要找到小雾。”
然后她转头看向宿恪,眼眶的泪水止不住流下来,“宿恪,我们离婚。”
“什么?”宿恪错愕的睁大眼睛。
“我想了很久,你既然对孩子不好,我们有这么多分歧,还是早点分开。”
宿恪捏紧拳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姜棠坚定地说。
“我一见到你,就想到宿雾委屈自杀的那天。”姜棠绷不住情绪,宿廉赶紧安慰母亲,在他的再三保证下,姜棠这次不哭了。
至于离婚,有没有这个父亲,他们早就无所谓。
只不过当听到姜棠说,小雾吐血的那刻,宿廉的心被抽动了一下。
好不容易压抑的痛苦情绪再度上涨。
而站在门外的宿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最后的结局也以宿恪摔门而结束。
在宿廉回公司前,他让宿白过来照顾母亲,等他离开的最后一刻,瞥向病房内,姜棠魂不守舍的模样,还有宿白努力陪她说话的样子。
这让他想起之前有次母亲住院,当时他很忙匆匆忙忙赶过来。
当时他就站在门口,宿雾站在现在宿白站的位置,守着母亲一夜,陪她说了一天的话。
狼狈憔悴,可当宿廉走进去时,宿雾明明那么累,却还是朝他挤出笑容。
可如今。
宿廉仰头,将控制不住的情绪收回去,然后回到公司后,开始这段时间机械般重复的上班。
可就在宿雾被阴霾笼罩的这段时间里,他终于收到唯一一条好消息,只不过对方的条件是五十万。
他毫不犹豫的将钱打过去。
当照片终于发过来后,宿廉终于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眼眸死死盯着照片里宿雾的背影,不停摩挲着照片。
“终于,有你的消息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