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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篇:万卷血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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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晏商见徐昇凌尷尬,终是发现自己的唐突了,他才呵呵一笑,摸着头,傻乐地说道,也不管徐昇凌现在只想离开这里的心思:「徐教授,是我唐突了,我是在一次因缘际会,有幸听过您演讲,描写古今中外事,对您有些崇拜的。」

他虽是学法的,但本质上也不过是一个武人罢了,哪里晓得这些在文人雅士眼中的文学是多么的曼妙,或者说是他不能理解,透过他们手中的笔,为何可如李白摘月般浪漫,又如孟浩然沉浸山水之间般恬淡自得。

那日刚好休着假,难得不用看到尸体、案件,他被自家妻子拉着去听一场在文学馆的演讲,而那时的主讲人便是徐昇凌。当日的主题恰巧就是有关刑事及犯罪。他本觉得,这明明就是他的专业,哪里还轮得到这个不过一个中文系教授来说这些,但是,他一路听下来,却发现到,徐昇凌讲的并不只是刑事或犯罪,他讲的却也包含了连他自己都不敢谈论的生死议题。

生死二字说到底,有如未知的触手,慢慢地伸向每个人的背后,但不知何时,便要将那个人包围住,将其吞噬殆尽,然后把那活在世间的凡人,拉入无底的深渊。纵然是李晏商,他也只能是叹息,默默地点头。

徐昇凌的语调平淡,却鏗鏘有力地将事实说了出来:「之所以犯罪,不过是心中有了贪念。世间因果也都逃不过一个贪字。」

是啊,正是一个贪字,使得这世间出了许多杀戮,别说现代了,古往今来,哪桩哪件不是如此?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都是为了那所谓的利、权,说到底,这也就是人心。

原以为徐昇凌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懂得这些,但实际上,徐昇凌却是说出了许多司法人员的心声。他轻笑,望着徐昇凌,那说多崇拜就有多崇拜,不过他也没昏了理智,又将目光投向远处的现场:「徐教授,听徐组长说,您多次帮助特调组破案,那您这次是否能继续帮助我们?」

徐昇凌看着李晏商,面上看不清其心绪,但他却是看了眼李晏商的识别证,随即开了口道:「李检,不好意思,因为学校还有事情等我回去处理,等您说我可以走了,我就得先告辞了。」

他不想在这里。更何况,他留在此处帮什么忙,抓嫌犯?这次倒是没什么嫌犯可抓,不过学校的弊端,确实是导致接二连三的学生自杀的主因。徐昇凌看着李晏商,有些笑意,但他只是指着育世高中的行政楼:「我只能说,这间学校是开端。若此事一日不查清,那学生跳楼之事,便不会结束。」

李晏商听完陷入了沉思,他不能理解,学生自杀怎么就牵扯进了学校?他过了许久,才看着徐昇凌,有些好奇,徐昇凌怎么就能判定这所学校就是学生自杀的主因,方才了解到的是今天徐昇凌是第一次踏入这所学校吧,那如何能第一时间就能判定呢?

「徐教授,方便请问一下,您为何会说这所学校会有问题呢?您不是第一次踏入这所学校的吗?」李晏商有些不解,学生自杀有许多原因,但为什么却是跟学校有关?这徐昇凌是用猜的,还是真的有那个依据在?

徐昇凌却没正面回答他,他只是瞥了眼徐欣妤,随后继续说道:「我跟欣妤是同一间高中毕业的,恰巧,育世高中便是我们的母校。」不过,他有一点誆了李晏商,这是他待在人间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踏足这里,育世是徐欣妤的母校,却不是他的:「这间学校的人,教学虽然严谨,但却也太过于注重学生的成绩了,以分数定学生在哪个班,又是私立学校,不当体罚及制度,让诸多学生无法接受,却又无能为力。」

李晏商只点点头,了解一些这所高中的秘辛,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育世的升学率会如此之高了,原来都是被学校给硬生生地逼出成绩的。不过,他也能理解为什么,徐昇凌和徐欣妤这对兄妹的做事能力,都是如此雷厉风行,还看事明瞭。

育世高中的高压手段,确实是教导出了不少的优秀学子,但也逼得那些资质不甚高的学生,痛苦不堪,但说到底,不也是教育及社会所致的吗?要学生十八般武艺要样样精通,不精通的会被说是不合格的、是无药可救的,抑是那所谓漂泊无依的孤岛上的居民,并无人看重,是生是死,那也要看造化了。

在顶尖学校、顶尖科系的都较为吃香,在落败的学校、科系里生存的都是废物,这都是这个社会给予的标籤,让许多家长为了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纷纷将自家孩子送到所谓的贵族学校,藉着这些私立学校,期望将学生送到最高学府的殿堂。

可他们却忘了,每个孩子都是独立的个体,他们不属于每个父母的附属品,他们该成就他们自己身上的价值,但却为了那所谓的升学,一个个被弄得乌烟瘴气,补习的补习、上才艺班的去上才艺班,天天上课都动輒十小时以上,那更别提週末或寒暑假了,依旧是补习、冬夏令营围绕在自己身旁,为的也不过是那冷冰冰的证明及证照。

可是,谁有想过学生自己的想法吗?想来,没有的吧。学生只能按照父母的期许、师长的建议,但那些期许、建议,不过也是师长和家长的一厢情愿罢了,又或者这么说,学生不过是这些成年人的附属品、魁儡,一生便被这么决定好了。

以升学率为重的育世,他们太注重于成绩了,却也忽略了学生的感受,从学校创立之初便是如此高压的教育,也难怪连徐昇凌说育世是他们母校时,是带有一些嗤之以鼻的语气。

「谢谢徐教授指点,您做完笔录便能先离开了。」李晏商一想到此,也只是叹了口气,学校教育之事,从来都不是他们这些警调人员该去注意的事,纵然有心重视,但却也无能为力,毕竟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也管不了育世的所作所为。

望着李晏商离开的背影,徐昇凌和徐欣妤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都知道育世高中干出的那些事,但是,一个不能明说,一个却是毕业多年,再多说也都是马后炮的行为了,若要改变,仍是需要在校生和教育部自己去努力争取及改变。

徐昇凌在徐欣妤拿来的笔录上签名后,只交代了一些事,便驱车回到东城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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