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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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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如果徐嘉珩当时能冷静下来,是能很快发现端倪的。

正是午休吃饭时间,放眼望去周围都是学生,有学生站在宿舍区楼顶的天台边缘徘徊,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发现。

当局者迷,徐嘉珩只是漫不经心的抬眼,余光就恰好看见天台上摇摇欲坠的喻温白。

身形瘦削的青年脚踩在水泥围栏,宽松的白色毛衣被寒风吹着衣角翻飞,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只要一阵风就能轻易吹倒。

这是在干什么?

才十分钟不到,为什么就直接快进到想不开、要上天台的程度了?

画面冲击性太强,徐嘉珩当时大脑一片空白,距离太远,他看不清喻温白表情,只知道他视线的朝向,正是自己站立的位置。

心脏被无形的手猛然攥紧,徐嘉珩丢下盛霖掉头就跑,寒风刮过脸颊微微生疼,耳边时而传来学生的惊呼声。

而同一时间,天台上注意到徐嘉珩动向的喻温白,也同样愣了愣。

从徐嘉珩出教学楼的行动路线看,他应该是要去二食堂,而跟着他一起出教学楼的,是刚和他告白过的盛霖。

可徐嘉珩那天说,他跟盛霖并不熟悉。

喻温白眯着眼在楼顶吹风,还没整理出大概思路,就见徐嘉珩揉着脖子的动作倏地停顿,像是毫无征兆就报废的机器,行动卡顿。

却在视线和他在空中相撞的下一秒,毫不犹豫就朝他所在的宿舍楼狂奔而来。

喻温白有些意外。

修习十几年,他虽然做不到像师父一样能完美隐身,也能够在人群中很好的隐蔽气息。

按常理来说,如果他有意隐藏,只要对方不始终紧盯自己,就无法察觉他的存在。

难道是因为前几天自己吸食过他身上的煞气、修习的术法才对他没用,所以徐嘉珩才能看见自己么?

身后响起铁门被撞开后、砸到墙壁的声音。

喻温白闻声回头,迎面吹来的冷风吹进眼睛,他忍不住抬手想揉,身形微晃。

“你冷静一点!”

徐嘉珩应该是一路飞奔过来,胸膛剧烈起伏,额头覆着薄薄的汗:“喻温白,你先别冲动,我们谈谈,好么。”

“我没有冲动,”喻温白不懂他的紧张,缓慢地眨眼睛:“你有话想对我说吗。”

他不怕高,在水泥做的天台围栏也如履平地,哪怕再后退半步就是虚空。

徐嘉珩低吼出声:“喻温白!”

“其实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喻温白怔怔望着徐嘉珩身后的大团黑雾,鸦羽般的长睫随风轻颤,

他看着徐嘉珩一步一脚印的走近,摇头喃喃自语:“徐嘉珩,为什么偏偏是你呢。”

煞气的起源复杂,可以由任何负面情绪而生,可徐嘉珩在学校的人际关系很好,喜欢他的人能组队旅游,按理说不该被煞气纠缠。

即使是像盛霖的客观原因,普通的煞气也会在三到五天自觉消散,只有涉及生死和阴阳相隔的怨念,才能形成如此顽固难消的黑雾。

喻温白怎么都想不通,自恼的情绪涌上来,看向徐嘉珩的眼神,一点一点暗淡下去。

他转过身,低头轻声道:“你不用管我的,我会自己整理好——”

话音未落,喻温白只感觉腰腹被坚实有力的手臂环住,人猝不及防失去重心,下一秒就跌入带着薄荷清凉味的温暖怀抱。

徐嘉珩抱住他的动作很急,几乎是环住腰就往怀里带,但同时他的动作又很轻,托在喻温白后脑勺向下按的右手,直到两人同时摔倒在地才松开。

鼻尖相撞,喻温白在对面急促的呼吸声中,隐隐听见一道闷哼。

他直接摔在了徐嘉珩身上。

徐嘉珩漆黑的双眼中,蓄满了劫后余生的担忧和后怕,而迟钝如喻温白,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对方着急忙慌地跑来顶楼,是因为担心他。

在他十几年的修习生涯中,高处站定就像家常便饭一样,下山读书前,喻温白常常在竹子上一呆就是一整天。

来t大读书的这一年里,他从来都是一个人、没有任何社交可言,直到看清徐嘉珩脸上表情,才恍然想起“在普通人眼里,站在天台上是十分危险的行为。”

徐嘉珩突然抱住自己,是怕他摔下去受伤。

被普通人保护的经历还是头一回,喻温白愣怔半晌,听见自己小声问道:“你还好吗。”

“我没事,”徐嘉珩单手撑着坐起身,为防止喻温白再跑,右手还停在他窄瘦的腰上,一只手就能轻松环住。

喻温白说他想不通,徐嘉珩只想说他更想不通。

是啊,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他紧皱着眉,从上到下把喻温白仔细打量一遍:“你没受伤吧。”

喻温白摇头,想从徐嘉珩身上起来才发现对方还搂着自己,莫名就联想到,课堂上男生故意避开他的动作。

“徐嘉珩,”男生还在检查他有没有受伤,喻温白抬眸轻声打断,“你很讨厌我碰你吗?”

果然还是避不开这个问题。

怕喻温白再受刺激,徐嘉珩半搂着人,谨慎地斟酌答案:“不是讨厌,只是还在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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