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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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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和你爹一样啊,看着闷葫芦一个,内心活动比谁都多,”沈妍无可奈何地抬手敲徐嘉珩脑袋,脸上再次浮现笑意,

“你爹当时也是,听说妈给我塞玉镯子,就以为我被迫收礼后要被赶出去,气的从饭局上赶回家掀桌,后来被爸狠狠揍了一顿。”

英雄不提往事,徐父脸上挂不住,只能冷着脸训儿子:“家里没有皇位要你继承,自己擦亮眼睛,但再敢和你妈这么说话,皮带抽你。”

事情反转的猝不及防,徐嘉珩满腔义正言辞无处发泄,半天只憋出一句反驳:“徐嘉菀说,妈你因为我出柜的事哭过。”

“小宝怎么也成天乱说话,”沈妍没想到是被小女儿出卖,快要无话可说,“妈妈不介意你的性向,是害怕你受委屈。”

时代进步不等于同性恋被大多数人接受,至少在世俗眼里,这种性向就算不低人一等,也绝不能登大雅之堂。

身为人母,沈妍只希望孩子幸福健康,想到徐嘉珩很可能无法像其他人一样,毫无顾忌地大声表露爱意、甚至还要接受流言蜚语,就忍不住为两个人感到难过。

“你明明喜欢男生,妈妈却自私地给你介绍那么多女孩认识。”

沈妍说着眼眶又发红,爱怜地为儿子整理衣领:“每次想到你只能拒绝、却不敢和父母坦白,该有多难过无助啊。”

正因为如此,她对喻温白除了爱屋及乌的喜爱外,还有一份额外的感激,是他让徐嘉珩终于有勇气和家里坦白,起码让他们做父母的能在孩子有难言之隐时,多少能帮一点忙。

“儿子,想做什么就去做,”徐父轻轻抱住低头拭泪的沈妍,轻拍着夫人肩膀安抚,沉沉道,

“性向的事父母给不了你建议,但至少在财力上,不会让你受委屈。”

沈妍小声赞同:“谁敢说大宝小白闲话,就用钱叫他们长长教训。”

徐嘉珩被这反转弄得哭笑不得,想解释他其实并没受委屈,门外就响起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喻温白站在门外,打断别人家事让他十分穷迫:“不好意思,我刚和哥哥说了,茶叶明天就能寄出。”

“是不要钱的,”他开门就一眼看见梳妆台的黑卡,心一沉忍不住轻声道,“请不要再吵架了......”

徐嘉珩拿着卡离开时的表情就很不对,转身又直接去了父母卧室;喻温白隐隐觉得事情是由自己而起,在房间里焦躁地等了会,还是按耐不住地跟过去想问。

在走廊他就听见卧室里的人吵起来,听不大清具体说什么,但徐嘉珩的声线比平时激动很多。

连路过的管家都停下脚步,冲着喻温白笑呵呵地来了句「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有活力呢」。

果然是因为茶叶收钱的事生气了吧,喻温白默默地想。

他匆匆回房间给顾清逢打电话,委婉地表示想要些师父的茶叶;顾清逢听是徐嘉珩家人爽快答应,五分钟搞定寄送的事情后,还嘱咐喻温白谢谢人家昨晚收留。

再次回到长廊时,卧室里的人还在说话,房间里传来的女声夹杂着泣音。

喻温白越听越心慌自责,控制不住地想如果徐嘉珩因此对自己失望,改口说昨天的约定不作数了,他该怎么办。

习惯了逃避所有社交,时隔多年再次直面负面情绪,对面还是徐嘉珩;让喻温白在敲门时,长袖下的手都在发颤,掌心被冷汗浸湿。

他实在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童年经历让他在对冲突和语言攻击总会本能退缩,站在门外说话时尾音都在轻抖,表情不变,脸色已经惨白。

他其实知道的,除了害怕招惹麻烦,他更害怕被徐嘉珩丢掉。

像是沙漠里弹尽粮绝的旅人遇到绿洲,在惊喜运气爆棚外,内心深处总会深处一丝对幻象的恐惧。

因为宝物得来的太过轻易,以至于不断陷入患得患失的怪圈,反复地质疑和找退路,好让一切如果终将结束,自己该怎么办。

喻温白掌心攥紧,垂眸低声道:“我就是想告诉阿姨一声,如果打扰的话——”

“不打扰,”徐嘉珩敏锐地察觉到情绪不对,站在门前长臂一伸把人拉回来,“你来了也好,我正和我爸妈出柜呢。”

喻温白一愣:“啊?”

“看你自己闹的这一出,把小白也吓到了吧,”沈妍佯怒地斜了儿子一眼,向喻温白告状,

“小白你评评理,阿姨什么时候侮辱你了?”

“......”

客房里,喻温白坐在床边发愣,呆呆看着洗完脸的徐嘉珩走出来,再次确认:“所以你是以为我为了钱和你分手,才生气的吗。”

“......咱能别提这事了吗。”

徐嘉珩尴尬地将头发揉乱,否认道:“以及我没有生气,只是有点着急。”

人生头一次闹这种乌龙,难堪不说,不知道要被父母和徐嘉菀那个小丫头笑话多久。

“可是你声音很大,”知道徐嘉珩是怕他受欺负才去吵架后,喻温白眼睛就变得亮晶晶的,

“我在走廊都听见了,你平常不会这样。”

“出柜当然先得有气势。”

徐嘉珩不知道喻温白突然又傻乐什么,弯腰去捏他的脸,想起他当时战战兢兢的表情:“是我态度不好,吓到你了?”

喻温白乖乖让他捏脸,闻言摇头。

“可我想不通,”徐嘉珩顺势在床边坐下,手撑着床面身体后仰,“既然不是卡的问题,那我能问问,你早上为什么躲我么。”

“一晚上就变心,是突然发现不喜欢我了?”

徐嘉珩锐利的眼神像是猎物,在喻温白慌忙想反驳的表情中,困懒语调慢悠悠地控诉着。

“没做男朋友前每天都主动牵手,现在才刚在一起几个小时,就不给碰也不给抱了,说话也不情不愿的。”

“不是——”

“我明白了,”徐嘉珩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应该是到手觉得没意思了吧,觉得我给不了你新鲜感了,所以就能随便抛弃糟糠之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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