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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载着橡木桶,运进了王府,工匠们小心打开木桶塞子,微微倾倒,汩汩流出的是血一般鲜红的酒液。

“瑾瑜,这就是你所说的葡萄酒?”李氏好奇地问。

“正是,阿娘,因这酒色泽艳红,也可叫做红酒。”宣瑾瑜说。

春香小心地将红酒分到了白瓷酒杯中,递给了宣瑾瑜和李氏。

李氏端起酒杯,浅酌一口,柔顺清雅的酒香在口中蔓延开来,隐隐还有馥郁的果香,回味悠长。比起往日里那些略显酸涩的酒酿,这红酒的味道简直惊艳!

李氏啜饮起来,不多时就下去了小半杯红酒,李氏也有了微醺之感。也许是因为这酒味道和柔,半醉时只觉得晕陶陶如坠仙境般的放松,而不是如往日一般头疼欲裂。

“这可真是好酒。”李氏说道,“我看这酒很快怕是要红遍轩国了!”

宣瑾瑜也对这红酒的味道极为满意,也许是系统出品的葡萄良种非同凡响,这葡萄本身自带的玫瑰香气在橡木桶中发酵成了绵柔芬芳,即使只窖藏了半年,红酒依然品质不俗。

看来自家王府能销往市面的商品又多了一件。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更新来了!(乖巧跪键盘.jpg)今天下午到家,晚上竟然还要去另一位亲戚家吃饭!可我不过是一个只想冲回家码字的社恐作者咕罢了,一直煎熬到晚上,终于回到家里摸着小猫码字,回到了熟悉的环境,社恐安心.jpg

第70章 阮立

瓷器作坊收到了一笔重要的订单, 来自于诚郡王府——给新酿造的红酒制作一批包装瓶。

瓷器作坊不敢怠慢,召集起全体工匠来集思广益, 务必要造出精美的酒瓶来。仇朱也受邀前来瓷器作坊。自从来到南安县之后, 她的书画功底彻底得到发挥,不仅仅是画插画,各家新开的店铺需要题招牌, 瓷器和织造作坊需要新的花纹,大家都乐意请她。

听完瓷器作坊的要求, 仇朱略一思忖, 提出了建议。她以为, 这新的瓷瓶包装未必需要在花纹上取胜。好看的花纹都需要高明的画工,这样一来需要熟练工匠, 二来绘制瓷瓶的时间也长,倒不如为这批瓷瓶专门烧制出一种新颜色,研制出新的烧料配方,这样既可以成批烧制出酒瓶, 便于量产,又能保证酒瓶独特, 让顾客眼前一亮。

大家一致赞同仇朱的想法。作坊管事索性聘请仇朱长驻瓷窑, 和工匠们一起研制烧料的配方, 来调制颜色。仇朱欣然领命,她热爱一切美的东西, 对于精致的瓷器自然也是爱不释手,有机会参与进瓷器烧制, 她哪有不情愿的?

仇朱和匠人们一起试做了许多材料, 尝试给瓷器上色, 最后才以铜锈来上色, 融入瓷器,烧制出了红瓷来。之前瓷器作坊一直用粘土来烧制瓷器,从未尝试过人工配色,因此烧制出来的瓷器都是深浅不同的青色。

如今的红瓷却不是这般。瓷瓶瓶身光洁如玉,衬得朱红的色彩愈发深邃,送到郡王府后,郡王将瓶身人工施加的这一层称之为釉彩,这种红瓷瓶也正式成为盛放葡萄酒的酒器。

南安集市里,最近一直开始传出消息:县廷府下面的作坊要卖酒。

消息一传出,新野郡的商人反应最大,只因此地生产名酒,新野酿在整个轩国都享有盛名,也因此,新野商人深知酿酒不易,没有个几十年工艺传承,谁能说自家就一定要酿造出好酒来?

可不管新丰商人如何跳脚,不妨碍其他郡城的商人纷纷赶往南安集市,打算向南安县订上一批酒来。毕竟所有人都眼馋元隆商行韩汉青的经历,只因搭上郡王府这条线,靠着经销妆霞纱,就成为都城有名的卖布行,如今天下人谁还记得之前最紧俏的布料是永丰郡的流云金帛?

说不得南安县推出的这酒也能成为新的顶级好酒?自己若是抓住机会,也能跟着赚取些金银?

怀着这样的期待,商人们跃跃欲试,汇聚到了南安集市。但比他们来得更快的是酒鬼。

这世间嗜酒之人许多,除去小孩子,大人们都会喝上几杯。小孩子不用喝,是因为孩子不用喝酒就很快乐,至于大人们,总要向这杯中之物寻求几分放纵的欢愉。

阮立骑着毛驴,晃晃悠悠进了南安县。他找路过行人问了路,一直来到南安集市,停到了南安县廷府自营的店铺前。

“掌柜的,想买瓶酒。”阮立说。

掌柜撩起眼皮看一眼阮立,阮立穿一身半新不旧的长衫,牵着一头不大不小的毛驴,恰处于不老不少的年纪。掌柜眉头一皱,这是哪来的狂生?

掌柜不冷不热地说:“我们这儿的酒还未开始卖呢,等开始卖的时候,客官再请早来吧。”

阮立却说:“你给我一杯酒喝,若是好酒,我便赋诗一首。”

掌柜闻言更是不喜,念着郡王爷平日里的嘱咐,也不敢出言呵斥,只想着赶紧让伙计把这人送出去。

谁知道就在这时,门帘一撩开,打头进来的,竟然是郡王爷。

掌柜一愣,还真是不巧!这狂生进来的时候,恰好赶上了郡王爷来自家铺子看看。

宣瑾瑜在门帘外已经听见了掌柜和这书生的对话,她不以为意,毕竟许由也好,仇朱也好,祁年也好,这些人在外人眼里都有几分古怪,就是不知道这书生到底是只有古怪脾气,还是也有配得上的才华了。

宣瑾瑜问道:“你叫什么?”

阮立从旁边掌柜的态度看出这年轻人似是能做主的,便回答:“阮立。”

阮立!掌柜瞪大眼睛,天老爷哟,自家酒把他也引来了!阮立可是天下闻名的才子,六岁即可成诗,他写的诗,谁不会念上两句呢?

宣瑾瑜却不知道谁是阮立,毕竟她是穿越过来的,便问:“若是你写的诗,值不上这酒呢?”

阮立闻言也不生气,一拱手,说:“主人家把酒取来,我当即赋诗一首,若是主人家觉得值,就与我喝一口,若是不值,我就走便是。”

宣瑾瑜觉得这人有意思,当下微微颔首,让掌柜去取。

掌柜端来一只托盘,中间摆着一只玲珑可爱的红瓷酒瓶,旁边是配套的两只红瓷酒杯。掌柜倒了两杯,递给宣瑾瑜和阮立。

阮立放在鼻间一嗅,顿时喜出望外,好酒!还是他从来没喝过的好酒!他信口说来:“七宝杯酌葡萄酒,金花纸写清平词。春风院静无人见,闲把君王玉笛吹。”

宣瑾瑜眉一挑,还真有两分才华。她虽不懂诗,可如此仓促就能随口吟就一首,当即点头,请阮立喝酒。

阮立端起酒杯,细细品起来,很快,一杯酒就被他喝了个底掉。他嘿嘿一笑,说:“主人家若不介意,我再写一首,再讨一杯酒喝。”

宣瑾瑜笑说:“这有何不可?洗耳恭听。”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阮立张口又吟一首:“蒲萄四时芳醇,瑠璃千钟旧宾。夜饮舞迟销烛,朝醒弦促催人。”

这首竟比刚刚那首更好些!宣瑾瑜也佩服起来,拿过酒壶,亲自为阮立甄酒。

就这样,二人一个倒酒,一个吟诗,阮立竟然把一壶酒都喝完。旁边掌柜早就叫来识书墨的伙计,把阮立写的诗都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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