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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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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回耐心多了些,没催,还把自己身上的黑色披风解下来,搭在施霓背上。

“蹲在这儿发什么愣?再不穿,这夜风有你受的。”

施霓心虚站起,把衣服抱紧一团,避免叫他看出上面的皇家专属花纹。

她忙搪塞理由:“你转过身去,我再穿。”

闻言,霍厌只当她是羞怯,心头满足同时,又对此不以为意,心想反正都是他的人了,还有什么好羞赧不敢示人。

可看着施霓单薄纤弱的小身板,又闻风声习习怕她当真受寒,于是只好先依了她,麻利转过身去。

同时开口道:“以后这种事,没必要避着我。”

既然已经把人家姑娘湿身抱了,霍厌自然想的是负责,在他的认知里,施霓现在已经算是他的人了,不用再拘束这些。

其实,此事对他来说同样是意料之外。

他是在战场上行杀戮之事的人,早已生死由天,从未想过过早陷足儿女情长,可此番意外中毒,加之手下人的自作主张,计划就这样被意外打乱,尤其还是在大破西凉,捷战之际。

而且他也承认,如果今日荆善找来的是别人,他不会只随意纠结一下就把人给要了。

既被称作阎罗将军,他杀伐果决,当然不是什么好色轻佻的草包之徒,他只是在面对那双独特又怯如幼鹿的瞳眸时,才愿意自我纵一回。

霍厌回拢思绪,心想今日还不能直接把人带回军营。陛下的旨意已千里飞书传到,此番回京他身负皇命,要负责把西凉人为陛下特献的美姬一路护送进宫。

西凉人素来狡猾,霍厌对其软骨求和的做派甚感不耻,自然也对那祸水没什么好感。

他戒备心强,在心里已认定西凉皇室此番做法,是想用美人计来迷蛊圣上,挑拨皇子亲缘。

霍厌忠心为国,眼下圣命难违,只能等回了上京,再上书劝谏,将此女遣回西凉。

眼下,那西凉女已等在汇稽,实为棘手。

而他身为主帅,入营自然有所相迎阵仗,这种场合下,他实在不宜高调将自己的女人一起带入,徒生些许事端。

于是,霍厌从怀里掏出一块篆刻着‘霍’字的令牌,接着保持背身的姿态将其往后递去,又说道。

“今日我不方便直接带你回去,这令牌先给你,明日午时后,你拿着这令牌来东郊孑森营找我,到时只需将这块令牌示出,自然有人会带你来见我。”

施霓这会儿已经将衣服倒翻过来穿上了,好在大梁人制衣水平高超,内里也没有多余线头,而且这样穿时那图案也完全变了样子,可以勉强遮掩住身份。

她正犹疑着这样能否掩瞒,就听他忽的开口,又把一块木质的牌子递了过来。

她配合接过,看着上面的字符,却不知那文字是什么意思。

至于他交代的话,施霓自然没有认真听,她此刻一心想溜,闻言只随意地附应了声,又伸手将他的披风还回。

霍厌没接,又对她说:“夜风凉,你披着吧。”

“……哦。”重新披好后,施霓忍不住小声催促,“你先走,我再走。”

他再耽搁下去,阿绛那边恐怕真的要出事了,此刻施霓尤为心焦。

霍厌看她垂眸不敢直视人的模样,哪里能想到她是心虚才会如此,甚至还一厢情愿地以为,她又是因不好意思才会不敢抬眸看他。

于是他面上依旧强硬地板着,语气却不自觉缓柔了些:“需不需我送你?”

施霓这回回得快,当下忙摇头拒绝:“不用。”

霍厌嗯了一声,转身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冲她再次叮嘱:“别忘了,明日过午时来找我。”

施霓心口不一地冲他微笑说好,心想,反正以后都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

就算谎话被识破,他要算账也找不到她人了。

……

军营内,阿绛听着前营忽传而至的喧闹声响,知道营中一定是来了重要人物。

她们在汇稽等待多日,就是为了等主帅回城,再一起出发去大梁都城,眼下若营中真的来了大人物,无疑就是那位神秘的主帅将军了。

阿绛不由在心里祈祷,殷诚希望这位主帅将军千万别与冯昭大人一般,对她们生有偏见,苛责对待,她只求姑娘能一路安然到达上京,其余别无他想。

相迎场面的确很大,号角威鸣,枪戟阵阵,眼下几乎所有人都去了前营列队致礼,而阿绛一人独守在帐中,急得额头冒汗,来回踱步。

施霓迟迟未归,她生怕待会儿有人传唤她们同去拜见将军,若真如此,那姑娘偷溜出营沐浴之事恐怕瞒不住了。

幸好,待前营动静稍稍消停了些,帐外突然传来一道似有若无的轻咳声,阿绛心有意会地望过去,果然下一刻就见施霓脚步急匆,面带红晕地掀帘而入。

“姑娘,你怎么才回来,真是要急坏阿绛了!”

看施霓安然而归,阿绛心头悬着的一块重石终于可以落地,她凑到施霓身边,又着急关切地一番询问,“姑娘耽搁到现在,可是路上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是被周围巡逻的兵士发现了?那他们有没有为难你,或是对你无礼动了粗?”

施霓慢慢将喘息平复,方才为了防止男人后悔,她这一路奔回来,几乎没有一步是敢松懈慢下速度的。

生平第一次遇到山匪,施霓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后怕,而且他还占了自己那么多便宜,等心头惧意稍散,便只剩羞和恼了。

见阿绛依旧满脸忧色,施霓忙将心绪抚平,开口叫她宽心:“阿绛放心,我没被别人发现,只是回来时记错了路,多绕了好几圈才找回来,故而将时间耽搁了。”

和那男人发生的意外实在叫人难以启齿,施霓自不会与旁人说,也包括自己最信任的贴身婢女,阿绛为人冲动,难免有嘴不严的时候。

而且听闻大梁民风封戒保守,一向对男女之防看得很重,未婚嫁前女子与男子有过肌肤之亲,绝对算是严重违禁之事,以她的特殊身份,若今日的意外遭遇被人所知,恐怕会引来不少祸患。

思及这些,施霓不得不更谨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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