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于是她放低姿态,主动开口问道:“帐内简陋,不知冯大人屈尊来此,是有何贵干?”
闻言,冯昭冷哼了一声,模样高高在上,眼神里更是透着十足的轻蔑。
见状,施霓实在想不明白,冯昭到底是优越在何处,难不成打压着自己,真能给她带来如此大的成就感?
施霓审时度势,将一切暗暗记在心里,有人对她好,她自会记恩,可如果有人仗势欺人,她也不会轻易一笑泯恩仇。
这时,冯昭扬起下巴挥了挥手,将手下人集合在一处,而后端着架势开口。
“有人看到你的贴身侍女,早上趁着放饭间隙,偷偷摸摸溜进了宫女营帐,本官特来搜查,谁知道她会不会是受了什么人的唆使,手脚不干净地偷出来什么东西。”
施霓看了阿降一眼,想到她早上的确悄悄去还宫服,猜测她大致是行事不仔细,被人看个正着。
阿降原本正不服气地怒视着这些不速之客,闻言忽的心虚一瞬,自知自己给姑娘闯了祸,于是垂下眼来,十分无措。
施霓率先冷静下来,知晓此事确实棘手,眼下她们也只能咬死不承认。
于是她否认道:“大人,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我们从西凉远赴上京,不说随身盘缠多少,就光是进贡的岁礼黄金就带来了不下十斗车,既如此,我们又何至于再去偷盗惹嫌呢?”
冯昭眼睛微微眯起,目光逼视下来:“还真是伶牙俐齿,你们既不承认,那就别怪我不给姑娘面子,招来手下人亲自搜一搜了。”
她眼神示意了下,帐内骤然乱作一团,四五个女婢子一齐挤过来,开始撸起袖子放肆翻查。
有着冯昭撑腰,她们可谓肆无忌惮,丝毫不顾及施霓在场。
不管床榻矮几,还是妆匣脂盒,尽数都被翻弄得凌乱不堪。
阿降想上前去阻止,却被施霓抓住手腕,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既已还了宫服,那便没有对证,施霓自不怕被搜查,当下她只是担心,自己藏于暗匣内的那块玄金令牌会不会被发现。
那个陌生男人的东西,是她唯一不能解释的意外。
所幸,她从西凉王殿里带出来的宝贝不少,这个做工精巧的榫牟镜匣就是其中之一,宫女们多没见过这种巧物,遂只翻出置于盒层表面的步摇钗簪,钿头花翠,并未察觉暗处玄机。
见状,施霓这才放松了藏在袖中的紧握的拳。
对此情形,冯昭却不满意,她当即冲着手下人厉声斥责了声废物,而后死盯了施霓一眼,又道:“谁知你们主仆二人私谋着,背着人做了什么勾当,你们既如此嘴硬,那便别怪我用刑。”
她刚说完,就有另一女官凑身过来压低声音提醒,眼神还顾虑地瞥向施霓,似在纠正冯昭此举不妥。
可冯昭作威作福惯了,即便动不得施霓,她也拿定主意要涨涨威风,于是冷哼一声,将不善的目光转移到阿降身上。
“这丫头手脚不干净,我看打她十棍杀威棒,能不能叫她说了实话,来人!带走!”
施霓闻言一慌,赶紧几步上前,去将阿降护在自己身后,并直言她们没搜到证据便不可轻易抓人,可在场竟没一个人愿意同她讲道理。
冯昭咄咄逼人,跟来的手下虽有迟疑,可最终还是听了冯昭的吩咐,以绳作绑,轻易将施霓和阿降分开。
施霓身板弱,自是寡不敌众,在争执中不知被谁狠推了一下,于是猝不及摔倒在地面,又搓伤了手臂,疼得她一下蹙紧眉头。
阿降被人捆绑着往外推搡,见状焦急回头,一声一声’姑娘’地喊。
而冯昭则无情阻隔住两人视线,把阿降带出帐外,又威戾地要她早点交代清楚,偷溜去宫女营帐到底做了什么,不说恐受皮肉之苦。
阿降自然忠心,不论对方如何威逼利诱,她都只咬牙坚持说,自己是走错了路,而后寻错了房间,并未行无偷盗之事。
阿降的这番不变说辞,慢慢耗尽了冯昭的耐心,于是她直接呵令手下,将阿降送去了营练兵场,意欲施刑。
有人此时劝说:“大人,若是叫霍将军知晓我们在营中滥用私刑,恐怕会惩责怪罪。”
冯昭却自以为是:“怕什么,霍将军日理万机,又一向对西凉人生厌,哪有闲工夫来管这些。再说,如今她被我们困着,又如何向外求援?”
“可她毕竟是献进上京,给皇族贵胄子弟做小主的,我们这样……”
冯昭横眼过去,冷声将其打断:“小主?她就是个便宜骚媚货,浑身透着股软骨媚俗劲,有谁会把她当正经主子?”
闻声,那手下人再不敢多言,心里却不赞同地想,就施姑娘那幅美艳皮囊,天生就招女子嫉妒,可也更招男子疼爱怜惜。
霍将军出名的不近女色,所以她不敢打包票,可京中那些皇子,哪个不爱这盈盈纤弱,风韵惹怜的大美人。
恐怕施姑娘进京之后,还真有万般人相护,被人争着捧在手心成正经主子呢。
作者有话说:
外人眼里:霍将军出名的不近女色。
施霓茫然:怎么,怎么又要抱……
(下章身份掉马!)
第9章
阿降被带走半个时辰,施霓却被困在帐中出不去,任她如何祈求,帐外负责看守的两位女婢子都充耳不闻。
又过了半响,终于等到其中一位看守去如厕方便,施霓瞅准时机,试图用金银对留下的那位婢女暗行贿赂。
当下情形危急,她只能作赌。
施霓是善于观察的,她细致发现,门外这位女婢子的衣装布绫在所有人里最为暗沉破旧。
而且从刚才到现在,她总是下意识垂着头,模样闷言寡语,任听其他人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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