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1 / 2)
阿维走了。
但阿金阿木还在,二人一如既往充当顾家仆役,任顾逸亭差遣。
想必,阿维不会跑远吧?
面对二叔公的茫然疑惑、表姐的好奇询问、弟弟的幸灾乐祸,顾逸亭无心理会。
只因,有比这些更困扰她的言论,时刻萦绕在她耳边。
“亭亭,别嫌嫂子啰嗦!你也知道你娘的意思……到了京城,多向你堂姐学习,最好找机会见上宁王一面,再不济,还有不少王公贵族……”
陆望春翻来覆去背诵家书上夸耀宁王的内容,如“威风凛凛”、“仪表堂堂”、“年少英才”、“深得圣眷”等干巴巴的评价,一再强调,宁王前两年曾打听过顾家,全因堂姐有婚约才作罢……
顾逸亭生无可恋。
对于陆望春所提唯唯诺诺,她不敢否认。
一旦否决了嫂子之意,将引发铺天盖地的絮咶。
从此耳根再难清净。
沉闷气氛中,大队人马又走了两日。
顾逸亭时常在无人留意时,多番张望,试图窥探阿维有否追来。
遗憾,那家伙只丢下一句致歉,杳无形迹。
终于发展为她最不乐意看到的局面?
假若陆望春撵人时,她多说一句,他会否厚着脸皮留下?
她没好意思去问阿金阿木,阿维身在何处。
只得装作若无其事,将所有复杂的情愫,藏在心里。
仿佛这仅仅是无关痛痒的一场离别。
唯愿他一切安好。
*****
连日下来,每到申时,顾仲连皆会带上三四名亲随先行一步,寻找落脚之地。
一开始,顾逸亭想不通他缘何亲自出马。
入住后细嗅异乎寻常的酒香,她总算明白——七叔亲力亲为,哪里是为孝顺二叔公?他只想挑一处提供好酒的客舍!
对方是长辈,偶尔放纵,顾逸亭不好干涉,悄然吩咐仆役们夜间轮值。
第四天黄昏,行至广南东路地界,顾仲连如常辞别二叔公,领人骑马疾行。
不到半个时辰,忽听前方林道上,马蹄声、奔跑声如潮水涌至。
顾逸亭心下大惊,急忙掀开车帘,只见滚滚烟尘中窜出四五十名彪悍男子!
他们挥动刀剑棍棒,凶神恶煞地押着鼻青脸肿的顾仲连及仆役,气势汹汹,高声叫嚣!
强盗?劫匪?顾家众人顿时慌了神。
阿福压抑恐惧,大声发问:“来者何人,为何要伤害我家七爷?”
一眼如铜铃的魁梧壮汉当先行出,以蔑视眼神打量阿福瘦小的身板,冷笑道:“这几个孬种是你们的人?正好!他们闯进我乳山禁地,被我拿下了!”
“血口喷人!”顾仲连怒道,“我们沿山道走,哪有……”
话未说完,被人连续扇了两个耳光。
那壮汉唇角挑着得意之笑:“老子说是禁地,那就是禁地!”
顾逸亭知顾仲连本是个怕事的,平白无故不可能去招惹这群匪人。
她心里发虚,自知己方仅有数人会点拳脚功夫,抵不过对方手持兵器、人多势众。
此处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硬碰硬绝无好处。
她低声道:“阿福,你问问他们要怎样?”
实在不成,破财免灾。
阿福尚未开口,那壮汉已转目觑向马车,不怀好意地直盯顾逸亭。
“哟!这小娘子生得……细皮嫩肉的,能掐出水来……啧啧啧,那小蛮腰!真叫一个勾魂摄魄!”他一手抓过顾仲连,笑哼哼地道,“这是你的亲戚吧?他得罪了老子,原是要拿去炖的!你若好好服侍我们这帮弟兄,老子满意了,就饶他一命……”
顾逸亭对上他狂邪的眼光,脸色大变,震怒之下,不由自主一哆嗦。
阿金怒斥:“嘴里放干净些!”
那壮汉皱眉睨视他:“来人!先把这小子剁成泥!”
一声令下,七八人手执刀剑,团团围住手无寸铁的阿金。
阿木原本在队伍后方伺候二叔公和顾逸峰,此时不动声色,走到顾逸亭车边,悄声道:“小娘子,您会骑马吗?”
顾逸亭一愣,猜出他的意思是,让她骑上骏马逃离。
姑且不谈她完全不会骑马,即便她会,岂可弃长辈、嫂子、表姐和弟弟于不顾?
踌躇未答之际,仆役们的呼叫声与歹徒的吆喝声骤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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