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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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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日见了安王,他才发现,他怕得并不是哪一个人,而是更怕眼前的才是一场梦。

怕的是他一觉醒来,一切都早已过去了,尘埃渺渺、阳光荡荡。

他的身侧空无一人。

他闭着眼睛躺了许久,干脆一翻身点了灯坐起来,写了封信,给宫里头的皇后娘娘。

向自家亲姑母哭穷,道是差事难办,手下无人。

问他爹手下的人能不能分他两个。

他爹多几个少几个问题不大,他却是又要办差又要念书的可怜人。

写得那叫一个睁眼说瞎话。

写完心知回头又得挨他爹一顿好揍。

但手底下只随风几个实在也是不好办事,遂将笔一搁,正欲唤人进来,却听得门外随风敲门道:“主子。”

他道:“进来说话。”

随风便拎着一个小丫头走过来,揉着眼皮嘀咕道:“抓到一个小奸细,沈公子院儿的侍女,叫怜儿。”

“门口探头探脑好几天了,跑得还快,今儿让咱们换班的时候给抓了个现行。”

他笔一顿道:“你们抓她做什么?”

他早就瞧见这小丫头了,没事儿就过来转转,想来就是沈鸢派来刺探敌情的。

随风理直气壮:“主子,眼看着也要季考了,咱们不能泄露军机啊。”

他心道狗屁的军机。

见那叫怜儿的小姑娘不过十二三岁,还是一片混沌的孩子气,便招了招手,把人叫到近前来。

颇有些好笑地问:“怎么,你家公子怕我偷偷读书习武?让你来打探?”

怜儿不说话。

随风便训她:“你晓不晓得自己是谁家的人,平日里都是吃得谁的饭?怎的胳膊肘朝外拐呢?”

怜儿犹豫了一下,乖乖点了点头。

却又摇了摇头。

却说:“今儿是让我来瞧瞧您……是不是不舒服的。”

“所以才走得近了点。”

往常怜儿都是在门口远远望一眼灯火就跑的,才不敢跑到这前院来。

他怔了一怔。

哪还不知道那小病秧子是疑心他,又忍不住关心他。

倒不自觉有些耳热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自觉又想起轻轻按在他头上那只手。

想了一会儿,倒起了些兴致来,便示意随风抓些银钱过来。

那怜儿不知所措地瞧着他,也不敢接。

随风便将那银钱放桌上。

他懒洋洋说:“回去就告诉你家公子,我已睡下了,这边儿一点动静都没有。”

“也劝他早点儿睡,知道吗?”

怜儿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他又用笔杆子敲了敲桌,半是玩笑说:“收着拿去买些点心吃,每晚照常到院子口,自有人领你过来。”

“每日记着点儿你家公子几时入睡就医,说了些什么跟我有关的话,也好好记着。”

怜儿不敢收,也听不懂。

随风便道:“就是反间计,要你两面做奸细,好好瞧着点儿沈公子。”

又道:“怜儿,你这已是侯府的叛徒了,可得晓得戴罪立功的道理。”

这小姑娘父母皆是侯府人,也不晓得自己怎的就做了侯府叛徒,迷迷糊糊让随风吓唬着应了,又受了桌上的贼脏,小声说:“那这事儿……也不能同公子说?”

随风恨不得戳她脑袋:“都说了奸细奸细的,你若说了,哪还叫什么奸细。”

怜儿诺诺应了。

他瞧了随风一眼,心道别管随风理解成什么样,反正人已教明白、事儿办成了就是了。

他忽得又想起一事,令随风退下。

自压低了声音跟那小姑娘说:“你家沈公子素日熏过香的物件儿,挑个不打眼不值钱的送来。”

小姑娘懵懵懂懂瞧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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