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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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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卫瓒,考得忽上忽下惊心动魄的,骑射独占鳌头,从前不擅长的策论跟沈鸢不相上下,但须得背书的经义等课却掉不知到了哪里去。

这热闹也只瞧了一瞬,之后便是各看各的,嘀嘀咕咕窃窃私语,几家欢喜几家愁。

只有卫瓒走到边儿上去,喊了一声:“折春。”

“你这回又是案首。”

这时才有人想起,这份榜让人围着层层叠叠的看,还没让沈鸢瞧上一眼。

却见沈鸢抬眸轻轻瞧了卫瓒一眼,半晌,抿唇说:“多谢。”

卫瓒又光明正大笑说:“我爹说今儿回来的早,让咱们早些回去吃饭。”

沈鸢说:“知道了。”

卫瓒说:“他是憋着训我呢。”

沈鸢竟是一个嘲讽的字儿都没蹦出来,仿佛一身刻薄尖锐让什么给压住了,恼恨又不能,亲近更尴尬,最终只憋出干巴巴一句:“你考得怎样。”

卫瓒说:“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沈鸢说:“不必了。”

又低下头继续读书。

却是看得昭明堂一众学生啧啧称奇。

卫瓒便倚在窗边,将沈鸢那一身的别扭劲儿看了又看。

越看越是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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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靖安侯府难得凑齐了一家人。

靖安侯府出身寒微,人丁稀少、平日里交游也不多,没什么世家规矩,按理是并不忌讳家中人一同宴饮的。

只是平日靖安侯嫌儿子卫瓒碍眼,卫瓒也嫌他爹不下饭,父子俩只要在一个空间,三句两句过去,靖安侯就得气咻咻把筷子撂下,骂一句“逆子”。

只是这顿饭,卫瓒倒有些感谢他爹的训斥了。

自打上巳那日,那小病秧子酒后在他面前露出几分软弱,便越发避着他,像是生怕他提起来似的。

也许是打定了主意,不再嫉妒他的——至少明面上,不该再嫉妒他的。

如今一桌子吃饭,也低低垂着头,不愿看他。

只有靖安侯训他的时候,才抬起头来瞧一瞧他。

他爹骂他在学堂不读书,他装模作样暗自垂泪。

他爹说他不成器,他就哀哀戚戚自认愚钝。

还在那念诗:“父兮母兮,进阻且长,呜呼哀哉!忧心恻伤。”

他爹让他噎了好半天,说:“卫惊寒,你给我像个人一样。”

“再做这样子我揍你。”

他忍着笑道:“我这不是尽孝呢么?”

靖安侯道:“你这是尽孝?我看你是要给我戴孝。”

这话一出口,靖安侯就让侯夫人瞪了一眼,灰溜溜地低下了头。

见对付不了儿子,靖安侯只能从沈鸢身上找些安慰,闻听沈鸢考得了头名,更是喜不自胜,连喝了几杯下去,道出一个“好”字来。

才学品貌,性情姿容,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好的。

又考问了几句兵法,见沈鸢对答精妙。

便是越看沈鸢越顺眼,道:“那沈呆子是祖坟冒了青烟了,竟生得这样一个好儿子。”

“可惜了……”

接着就听侯夫人咳嗽一声。生怕惹了沈鸢的伤心事。

靖安侯便把后头的话给咽下去了。

沈鸢却仿佛没注意道似的,只轻声说:“小侯爷少年英雄,也肖姨父。”

这时候,他爹便要冷冷瞧他一眼,意味深长“哼”一声:“他?”

卫瓒撑着下巴,懒洋洋说:“是有点像。”

他爹说:“你像个屁,你老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已得了军功、领了好些兵了。”他接话。

这话他两辈子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便揭他爹老底:“结果官服连一年都没穿热乎,转年就让人给扒了贬去江南。若不是沈家接济着你,我差点儿就做了丐帮的少帮主了。”

“这您怎么不说。”

靖安侯顿时面子上挂不住,骂了一句说:“谁告诉这小王八蛋的。”

侯夫人却忍不住笑了。

他却忍不住拿眼去看看,沈鸢可笑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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