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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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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聪明极了,人很有修养。说话做事皆有分寸,甚至与人保持着距离感。

李慧觉得这就是她的理想型,而他们高一就是同学,她的时间与机会很多。她自己也并不差,家庭条件好,学习好,长得也不差,况且宁阿姨很喜欢她。

她始终无法理解,赵昕远为什么会对那么一个野蛮粗俗奇怪的女孩格外偏袒。也许,是新奇感,没见过这样的乡下女生,把没教养当与众不同。

“我不把他接回去,怎么跟他妈妈交代?”刘娟看着女儿红了眼睛,眼泪就要往下流,“你怎么说哭就哭了?”

“他让我走,不要管他的事,我能说什么?”

“那你哭什么啊?”刘娟拿了纸巾递给女儿,“他就说了这么一句,你就委屈了?”

看着女儿点头,刘娟叹气,“哎,你别这么脆弱啊,他就这么一说。等等吧,不行我打电话给他妈。”

“妈,我们走吧。他都说不要让我们管他了,我们为什么一定要等他?”

“他是你宁阿姨的儿子,我们能不管他吗?”刘娟帮着女儿擦了眼泪,见她情绪稳定了,跟她谈心,“小慧,我知道你喜欢他,但你不能让喜欢这件事影响你的情绪,还耽误了你的学习。”

“宁阿姨宁阿姨,你为什么总是要提她?”

平日里夫妻俩从不避讳在女儿面前谈论工作上的人脉与各类算计,包括跟女儿聊天,刘娟都会与她说利弊关系,“我们要与他家打好交道,我今年升迁换岗,都是宁阿姨在帮忙。你跟她儿子是同学,我们帮忙顾着点昕远,他有什么事你知道了跟宁阿姨说,让她更放心,这是你能做的。”

“处好这个关系,不仅对我们家,甚至对你今后的前途,都有巨大好处。你要理解妈妈的苦心,就算他不喜欢你,你都要跟他好好做朋友。”刘娟将被女儿眼泪打湿的刘海捋到了一旁,“好了,别哭了,听说他妈妈暑假会带他去美国游学,你想不想去玩一圈?”

宁清从教学楼出来,准备往宿舍楼走去,在最北边。

可还没走几步,就有人走到了她的旁边,问了她,“原来在你心中,我根本不算你朋友。”

“那你对朋友到底是什么标准?”

宁清停下脚步转头看他,这闪烁的路灯一个月了学校都没维修,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一片清冷。

第35章

幽默是种挺高的艺术形态,常以自己的痛逗笑旁人。

赵昕远觉得自己挺幽默的,既是表演者,又是观众。比如,自以为按照设置的程序,可以逐步渐进到下一阶段时,她说,不知道他是不是她的朋友。

自小娇生惯养被家人宠大的他,对于想要的,很少得不到。物质层面,他向来有极好的。幸而自身天赋尚佳,学习也努力了就有回报。

当得到变得太容易时,对大多数一眼望得到尽头的事,他都没了兴趣。用修养掩饰不耐烦,用最基本的为人处事原则应付日常交流。甚至内心十分孤傲,被人当面折辱了说他不曾是朋友,他何时屑于再去问为什么?

但这人是她时,他异常愤怒。

不知在哪一刻对她动了心,总之不是第一面,也不是第二面。

对女生的喜欢,上一次可能追溯到幼儿园,他喜欢上了班里最漂亮的女生,但这种喜欢在第二天发现对方连算数都不会时戛然而止。

初高中,他有陆续被大胆的女生表白过,但他也没有过喜欢的女生。太多事,做数学题、打球、拼图、玩游戏、看书,这些都要比谈恋爱好玩。

赵昕远压根不相信一见钟情,他对宁清,也不是。

对,他语文能考高分,让人头疼的作文他都能写个标准的考场作文拿到不低的分数。但他却无法精准描述给出总结,他为什么喜欢她。

她太特别了。

她永远不是他可以掌控的人。

聪明人的掌控欲和占有欲,要比寻常人强,但他们对大多数事的不在意掩饰了这一特质。

如果喜欢是一道已知结论需要推导过程的证明题,经验的空白让他无法用归纳推理,也无任何公式定理可供参考。

那只能用反证法,如果他不喜欢她,为什么对她会有占有欲?就算知道徐晨是她的好朋友,他没有任何理由妨碍她交友,但他绝对不喜欢这种感觉。

原以为有资格问,如果同为朋友,我会不会不一样些?

结果他连朋友都算不上。

“信任吧。”宁清想了想,如果他非要一个答案。

“你不信任我?”赵昕远冷笑了声,“所以你宁可信任徐晨,都不愿意给我信任?”

“这不是一回事。”宁清的手插在校服口袋里,“我不觉得我们适合做朋友。”

“那你总要给我个理由吧,当初是你问我,我们是不是朋友。现在你又突然说不信任我,宁清,你不觉得你反复无常吗?”

听着他的指责,宁清低头逃避他太过认真的眼神,看着路旁的杂草。她从不是背后说人是非的人,也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想逃避问题。

“你爱怎么想我就怎么想我,我不在乎你说我反复无常。”

呵,不在乎?她到底在乎过什么?

依照他往日的脾性,早一走了之了。没有人值得他放下他过高的自尊,再三追问一个为什么。任何关系中,逼问另一方,总是件不体面的事。

赵昕远看着她低着头不说话,跟他僵持着又不离开,微微撅起的嘴倒像是在闹脾气。

喜欢就是件很他妈烦人的事,将人说话做事的逻辑推倒重来,是他厌恶的无序感,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中。

他心中憋着火,在她这个狗脾气面前,他也只能变得没脾气。

“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我不想我们之间有任何误会。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能不能跟我说清楚?”

宁清抬头看他,很重要的人,是多重要?

赵昕远看着她眼神中带着迷茫,明明是那么倔强的女生,一句话都不说,他却觉得她一脸的委屈,哪还能跟她计较她的说话伤人?

他再也忍不住摸着她的头,软下声慢慢地哄着问,“遇到什么事了吗?你怎么连我都不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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