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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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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当时我就感到脖子上火辣辣的,顺手一摸,发现一脖子血。”林淑真说,“不过不要紧,划得不深,没多大事儿,大不了以后脖子上留个疤。只是,可惜了我刚刚在集贸市场买的布拉吉

(1)

,穿上不到两个小时,就全被血染了,也不知道回去能不能洗干净。要不是忘拿了东西,就不会那么晚了,也就能躲过此劫。这次算是给了我忘性大这个毛病一个教训。”

冯凯看过一些年代剧,知道布拉吉是这个年代最受小姑娘欢迎、最时髦的衣着了。他回忆了一下,自己认识的岳母,脖子上好像确实有一条淡淡的疤痕。看来她还真是逃不过这一劫啊。

“还不要紧?流了那么多血!”袁婉心有些心疼地说道,“王主任都说了,再往前一厘米,就危及颈动脉了。”

“这不是没碰到动脉嘛,又不会死、不会残疾。”林淑真笑着拉起袁婉心的手。

“究竟是谁干的?”顾红星咬牙切齿,拳头捏得发抖。

“你是得罪了什么人吗?”冯凯补充问道。

“不是,公安说,已经有好几个姑娘都受伤了,应该是‘变态’干的。”袁婉心从冯凯那里学来了新名词,说,“小林是第四个受伤的,在她受伤之后,距离事发地点不远的地方,又有一个姑娘受伤。”

“伤了五个?”冯凯大吃一惊,说,“怪不得全局的人都出去了。”

“他们好像都在北门那边调查,你们可以去那边找他们。”林淑真说,“天又快黑了,希望别再有姑娘受伤。”

冯凯和顾红星二话不说,跑回了公安局,骑上新买的挎子,向城北开去。

不知道为什么,路上的行人不多,还大多都是男性。接近北门的时候,他们看见两名穿制服的公安,正在询问一个路人,并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同志你好,刑侦科的人在哪里?”冯凯停下车,问道。

民警侧头用羡慕的眼神看了两眼冯凯骑着的挎子,说:“往前两百米,右转,指挥部就在那里。”

指挥部是征用了一个国营的小饭店,尚局长坐在中央的餐桌前,看着眼前的一张地图。

“你们回来啦?”穆科长看了看门外停着的挎子。新装备配备的喜悦将他脸上的忧虑冲淡了一些。

“什么情况?”冯凯小声问穆科长。

“不知道什么人,专门在路边划姑娘的脸。”穆科长叹一口气,说,“大前天晚上,作案一起。当时派出所认为是寻仇,所以就围绕那个姑娘的社会关系进行调查,调查了一天也没结果。结果前天晚上,连发了两起,案子这才移交到我们刑侦科主办。昨天晚上,我们就调动了四个派出所和刑侦科所有的警力上街布控、盘查。没想到这小子神出鬼没,在我们布控的范围之间,又做了两起。”

“我的天。”冯凯揉了揉太阳穴,他知道,这种随机作案的案件,是最难侦破的,更何况是在这个没有监控的年代。

“老马看过伤者,确定凶器是刀片。”穆科长说,“好在受害者受伤都不重,有两个伤在面颊,可能会留下细疤,其他的都在下巴和颈部,伤都不深。”

“会是什么人干的呢?没人看到他的脸?”冯凯问。

“都是骑车从背后追上来,不下车,划一下就蹬上车跑。”穆科长说,“夜间作案,又挑了路灯照不到的地方。五个受害者都只是看到了背影,说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男人,平头,骑着二八大杠。有一个受害者只是瞥见了一下他的脸,但是记忆模糊,都不具备辨认条件。”

“那是怎么瞥见的?”

“这姑娘反应快,脖子一被划,立即伸手一推,推了那男的。”穆科长说,“那男的因为在骑车嘛,所以顿时重心不稳,开始摇晃了起来,结果扶了路边的电线杆才把重心调整回来,没摔倒。就在摇晃的过程中,那姑娘看到了一下他的脸。可是当时那地方没有路灯,当天又没有月亮,所以光线很暗,姑娘只能说出,是个方脸的男人。”

“扶到电线杆了?”顾红星兴奋了起来,说,“现场有人碰吗?”

“应该保护了吧?”穆科长翻着白眼,说。

“你说你这个老头儿,都什么年代了,一点现场保护意识都没有。都碰到电线杆了,不知道提取指纹啊?”冯凯讥讽道。其实若不是顾红星说,他也没想到。

穆科长带着冯凯和顾红星,骑着一辆挎子,朝电线杆的方向驶去。

“这事情闹得很大,传播很广,人心惶惶。”穆科长揉了揉脸上的褶子,说,“市领导要求限期破案,所以尚局长都来坐镇指挥了。可是,我觉得他今晚不会出来的。一是我们全局能调得动的民警都调动了,到处都是公安,他没机会下手了。二是现在天一黑,小姑娘都吓得不上街了,他也难找得到作案目标。”

“受害者,有什么体貌特征的共同点吗?”冯凯还是想通过寻找一些共同点来总结出规律,从而判断出凶手的心理症结在哪儿。

“有是有。都是年轻女孩,都穿着布拉吉。”穆科长说,“体貌特征倒是没有共同点,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长头发的短头发的都有。”

“你们搞这么大阵仗,他肯定是不会出来的。”冯凯说,“用我以前的办法,假装撤出警力引他出来,也做不到吧?”

“市领导给了这么大压力,现在撤出警力,岂不是找骂?”穆科长说,“而且也不是所有犯罪分子都能中你的欲擒故纵的计谋。更何况,万一撤出了警力,又被他作案一起,就完蛋了。”

“科长,”顾红星问道,“凶手是用哪只手作案?”

“右手。”

“那我有个事情想不明白。”顾红星说,“如果他右手拿刀片,那怎么用右手扶电线杆呢?如果划完了立即把刀片揣兜里,来不及吧?如果握在手里,手会受伤吧?”

“这个问题问得好。”穆科长皱起了眉头。

说话间,摩托车开到了一根电线杆子处。还不错,这一块地方果然是有民警用绳子围了起来。看来现在在他们的倡导下,保护现场已经成了龙番市的常规操作了。

顾红星戴好了手套,走到电线杆旁,说:“载体不错,是水泥的电线杆,比木头的好。而且这上面全都是灰尘,只要有人碰,一定会留下灰尘减层痕迹

(2)

。”

“嘿!你看你们这些老头子的眼神!”冯凯也戴上了手套,从电线杆旁边的草丛里,夹出了一片刀片,说,“这都没找到?”

穆科长有些惭愧,摸了摸后脑勺,说:“小顾分析的是对的,凶手要维持平衡、扶住电线杆,自己又不受伤的唯一办法就是扔了刀片。”

“太好了,有‘抓手’了!”顾红星说了一句从冯凯那里学来的“职业俚语”。

“难道你的指纹技术,还真的能把这个头疼的案子给破掉?”穆科长满怀希望地说道,脸上的褶子都浅了些。

顾红星没有说话,他半蹲在电线杆的旁边,眼睛离电线杆只有五厘米的距离。他皱着眉头绕着圈看着电线杆,时不时拿挂在脖子上的相机拍几张照片,神色凝重。

忙活到了天完全黑了,三个人又返回了指挥部。

“今晚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尚局长正在指挥部里发号施令,“每个人负责的区域都给我搞清楚了,在谁的区域出了事,我就下了谁的枪。”

冯凯心想这种高压态势,犯罪分子作案是不可能了,但要想抓住他,也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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