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节(2 / 2)
郑蔓儿却又突然将孩子收了回去,抱在怀中,问:“旭郎呢?我要亲自问问他要不要这孩子?他若不要,我一个弱女子可养不起他,只能将他卖与别人了。”
“这成何体统?”五太太看着自己的孙子,心中十分纠结,这可是男丁,桓旭他至今还没有儿子,那贾氏又赌气回了娘家,要等她与桓旭生个儿子,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我知道贩卖亲儿不成体统,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你们偌大的靖国公府都容不下这一点血脉,我一个弱女子,又能怎么办?旭郎他始乱终弃,他可以不要我,可是他难道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不顾吗?他到底在哪里?为何不肯来见我?”郑蔓儿哭喊道。
“你喊什么,他不在家。”虽则下雨,外头并没有什么行人,五太太还是紧张地往街面上扫了两眼。
“对了,他在书院读书对不对?文俊书院,我这就去找他。”郑蔓儿说着,抱着孩子转身就要走。
五太太急忙让丫鬟下去拦住她,道:“你若是去书院与他闹,他一发火,更不会管你了。”
她看着她怀中的孩子,咬了咬牙,道:“你既说养不起这孩子,要卖了他,那你不如将他卖给我,多少银子,你开个价便是。”
郑蔓儿狐疑地瞧她:“你是何人?”
“我是桓旭的母亲。”知道门子就在里头偷听,五太太双颊泛红。
郑蔓儿一听,回到角门前抱着孩子噗通一声跪在五太太面前,道:“太太,您靖国公府家大业大,难道还多我一张嘴吃饭吗?我什么都不要,只求有个容身之处,绝对不会给您,给旭郎招麻烦。我是涵哥儿的生母啊,您也是为人母的,难不成您真的忍心将我与涵哥儿分开?”
五太太忙道:“那不成,你是跟过邬诚的,桓旭如何能再纳你?”儿媳赌气回了娘家,若她此时再给桓旭纳个妾进府,儿媳怕是就不会再回来了。
“可那也是旭郎叫我去的啊!太太,您也瞧出来了,这是旭郎的孩子对不对?求求您收留我们母子,就当为旭郎积德行善,祝他早登金榜。”郑蔓儿求道。
“不成,这不成……”五太太心烦意乱地侧过身去。
郑蔓儿哀求的表情一收,目光变得阴毒冷绝,道:“太太,您若不收留我们母子,或是执意要将我们母子分开,我今天就抱着涵哥儿到文俊书院门口去哭喊赵桓旭负心薄幸逼死人命,然后一头碰死在那儿,我看他这个大才子将来还有没有仕途可言?”
“你——”五太太回过身来,不可思议地瞪着郑蔓儿。
郑蔓儿抬袖子一擦脸上泪痕,站起身道:“不让我好过,那就大家都别过了!”
嘉祥居,一个小丫头撑着伞冒雨哒哒哒地跑过来,对站在正房外头廊下的芊荷耳语几声,芊荷进来,对殷夫人禀道:“太太,五太太将人领去五房了。”
殷夫人正和赵桓熙赵佳臻萱姐儿在房里吃樱桃,听闻此事,惊讶地抬眸看来,问道:“五太太疯了不成?”
“那女子扬言,若是五太太不收留她们母子,她就要去文俊书院门口一头撞死,断了旭二爷的仕途。五太太这才不得不把人带进来。”芊荷道。
殷夫人点头:“便是知道这女子不过是在吓唬人,可是谁又敢不管呢?万一她真的去寻死怎么办?”
想到这一点,她抬头盯住赵桓熙道:“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你可记好了,不许出去胡搞。”
赵桓熙将刚塞进嘴里的大樱桃抵到颊侧,鼓着腮帮子道:“我知道,我才不要别人呢!”
赵佳臻噗嗤一声,扭头对萱姐儿道:“你也要警告小聂,别年纪轻轻的不知天高地厚。”
萱姐儿下巴一抬,道:“我才不警告他,他要敢,我打断他的狗腿!”
殷夫人注意力又被她吸引了过来,伸手打了下她的胳膊,嗔怪道:“瞧瞧你说的什么话?狗腿这样的词也是你一个千金小姐该说的?在家里还自罢了,以后在你婆母面前,可不兴这般胡说。”
萱姐儿低眸噘嘴:“哦。”
五房,五太太木着脸将郑蔓儿母子安排好,就去了令德堂。
那边刚给老太太喂完药,正要喂粥。
“我来。”五太太接过婆子手里的碗,吩咐道:“你们都下去歇着吧。”
众人都退下后,五太太望着瘫在床上半睁着眼睛抖动着嘴唇的老太太。
她现在已经恢复了几分知觉,也能看人了,只是还说不了话。
五太太望着她半晌,突然就把手中那碗还烫着的粥扣到了她的脸上。
老太太被烫得大颤,偏又叫不出声,只在枕上胡乱甩头,弄得一片狼藉。
“若不是你,怎会有今日之事?总是骂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才是真正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害人害己!”五太太恨道。
虽然国公爷对外消息封锁得严实,但作为家里人,朱志福那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五太太还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不管是出事后令德堂遭逢的变故,还是后来敦义堂那边的一顿操作,都证明这件事跟老太太脱不了干系。
若非她作怪,害死了那朱志福,今日郑蔓儿又怎会找上门?她坏事做尽,头风发作,舒舒服服地往床上一躺等人伺候,倒让她和桓旭给她收拾烂摊子。她和桓旭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才摊上这么个婆母和祖母。
五太太欣赏够了老太太的狼狈之态,觉得原本憋闷的胸口气顺了些,这才大声道:“快来人啊,老太太把粥打翻了,快打水来给她洗脸!”
第144章
赵桓熙在殷夫人处呆了一会儿,就拎着一小筐洗干净的大樱桃回了慎徽院。
殷夫人打发萱姐儿回房去看账本,待她走了,才从袖中抽出一封信来,递给赵佳臻,道:“你看看。”
赵佳臻接过信一看,是她父亲从平凉府寄来的,向她母亲痛陈艰难,要钱要物。
“娘,您……给吗?”看完后,赵佳臻心情复杂,问她母亲。
殷夫人冷笑一声,道:“他自养他的爱妾庶子,与我何干?我凭什么给?给你看,是想叫你知道这件事和我的态度,万一他厚颜无耻写信给你讨要钱物,你也不准给。不仅你不准给,还要知会佳善佳贤,谁也不许乱发善心。谁要是乱发善心,就是不想认我这个娘了。他有本事,写信问你祖父要去!”
赵佳臻道:“那方才桓熙在,你又不与他说。”
殷夫人浑不在意道:“你弟弟虽有钱,但钱不在他手里,在念安手里呢,与他说什么?”
赵佳臻:“……”
赵桓熙回到慎徽院时,徐念安还在睡。他趴在床沿上看了她一会儿,发现自己又情不自禁地回味昨夜之事,红着脸掩饰性地咳嗽一声,起身去了书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