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1 / 2)
因着白天两人都纾解过,两人此时都有些放松,青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孟季廷说着话。
“我姐姐快要生了吧?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顺利。”
孟季廷“嗯”了一声,一边想着别的事一边回答她的话:“下个月吧,我嘱咐了太医看着。”
说着叹了一口气,走到青槿旁边坐下,道:“去年冬天到现在,除了年前下过一场小雨,再没有下过雨,地里干旱得不行。现是庄稼播种的季节,若是清明之前再不下一场雨,错过了节气,到了秋天,老百姓的收成不好,日子恐怕要难捱。”
青槿笑着道:“原来爷也会关心百姓的收成问题,我还以为这些事不归爷管,爷不会关心的呢。”
孟季廷将她手里的针线拿开,揽着她靠在榻上,伸手摸着她的肚子——他最近尤爱做这个动作,虽然她的肚子还是平平的,估计连人形都还没有,但他却认为他是在跟孩子交流。
“牵一发而动全身,粮食是社稷之本。百姓的庄稼收成不好,食不果腹就容易落草为寇,匪祸便会横生。匪祸处置不当,便会滋生大片的农民起义,到时朝廷不管是要派兵镇压,还是要招安,那就是兵部的事情了。”
“不管哪朝那代,都要百姓安居乐业、社稷无恙才好。战乱一起,不知道又要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青槿抬头问孟季廷:“那陛下要祭天祈雨吗?”
“若是再不下雨,或就要了。不仅要祭天祈雨,陛下或还要下罪己诏。”
青槿点了点头,接着有一件事她倒有些好奇,问孟季廷道:“爷,您心里……您觉得,陛下是个好君王吗?”
孟季廷点了点她的鼻子,道:“小女子怎么关心起国家大事来了?”
青槿不满道:“女子不能关心国家大事吗?”说着又忍不住道:“爷,就说说嘛,就当闲聊天。”
在她眼里,皇帝强迫青樱,或许也与她们庄家当年的事情也有关,因此他实在算不上一个好皇帝。她想知道,孟季廷是怎么想的,当初才会冒着赔上全族的风险,举全族之力辅佐他当上皇帝。
孟季廷道:“要看跟什么人比,跟历朝历代青史留名的明君比起来,还差得远。但跟那些误国亡国的君王比起来,他又好上一些。不管他是为了做出一番实绩名垂千史也好,还是真有爱民之心也罢,他所施的政策,大多还是有益于百姓的。”
但他对朝臣,也少不了一些帝王所有的通病。心胸狭隘,刚愎自用,以及疑心甚重。
青槿听着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在他心里,他算不上明君,但跟昏庸的那些比起来,却又显得还可以。
青槿拿他跟上京的几位王爷的风评比起来,包括赵王,发现或还真的就只有他最适合当皇帝。
青槿忍不住道:“这算不算在矮子里面拔将军?”
孟季廷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瞪她道:“什么矮子,你把陛下比喻成什么了?你要是活在宫里,这张嘴迟早要祸从口出。”
青槿笑着把脑袋靠到他怀里,道:“我也就在爷面前说一说。”
第六十六章
青樱难产
今年久旱不雨, 自春节之后到清明,却是一滴雨都没有下。
“春分无雨是空年”。
在春耕的重要时节老天爷不下雨,会影响整一年的收成, 从而影响百姓安居和朝廷社稷。
宋国公府自己的庄子上, 同样旱得无法春耕。孟季廷只能让宋管事去安排人在田庄凿井, 取地下水来灌溉农田,以避免错过农时。
民间祈雨的祭祀活动也渐渐多了起来,京兆府甚至收到了几宗下辖县因为活人祭祀求雨而产生的命案。
而朝堂之上, 皇帝除了派礼部官员代其前往泰山祈雨外,也准备根据钦天监观察到的星象和卜卦后定下的时间,领文武百官和王公大臣前往大相国寺设坛设祭祈雨。
祈雨仪式会连续三日,孟季廷作为兵部官员,亦要随行。
祈雨仪式前需要斋戒十日, 又因最近朝堂上的要紧事情多, 孟季廷每日回来得都很晚,因此有十几日其均是歇在外院书房。
因为不歇在一处,青槿虽知道他要随銮前往大相国寺, 但却并不知道他出发的那一日何时走的。
青槿这些日子也有些无缘由的烦闷,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好, 心情有时莫名其妙的空落落的, 有时又像是有一口气闷在胸口堵着似的,但却找不到自己烦躁的缘由。
不过一两日, 她的面容渐渐有了憔悴之色。她有时候想找人说说话, 一翻身却扑了个空, 才想起孟季廷并不在。
墨玉对青槿道:“……姨娘或许是因为第一次怀孕的缘故, 所以心情有些焦虑。我听闻有些初次怀孕的妇人, 多少是会有这样的症状的。”
又担忧她继续憔悴下去, 世子爷回来会怪罪她没有照顾好,于是劝她道:“姨娘,要不我们请白大夫进来给您把把脉?”
青槿想了一下,也怕自己的身体出问题影响到孩子,于是点了点头。
白大夫进来给她把过脉之后,却对她道:“姨娘如今怀着孕,还是不要思虑过重的好,对孩子不利。”
青槿愁道:“大夫说我思虑重,但我却不知道我为何思虑重。”
她最近就总觉得心里压着事,好像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白大夫没有办法解答她因何烦闷的问题,于是只好给青槿开了一副疏肝解郁的温方。
胡玉璋知道她让人请了大夫,又因孟季廷不在府里,于是使了人过来问:“姨娘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青槿对正院的人摇了摇头道:“没事。”
胡玉璋也仅是尽主母之责,虽世子不愿意她插手东跨院的事情,但若她真放任青槿生病完全不过问,心里只怕又会有所责怪。
只是她猜测青槿也未必信任她,见她不肯说,也不再多问她,反而将白大夫叫过去过问了一番,见白大夫说她身体并无大碍,胎儿亦无事,只是心口有些郁结,便放下心来。
这日,青槿在床上歇午觉。
天空突然“轰隆”的一声惊雷,青槿受惊,身体在床上弹跳了一下,像是无意识的出口急声唤了一句“姐姐”,而后惊醒过来。
青槿头痛欲裂的坐起身来,曲腿抱着,摸了摸自己汗湿的额头。
她垂着头,又低低的唤道:“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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