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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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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再问一遍, 方才还有谁说, 本宫的母后迁阴宅,需要嘉成皇后点头同意的?”姜妁并不想再与他们多费口舌, 这种地方,她多待一刻都觉得浑身难受。

下一瞬便有人开口道:“依老夫来看, 这不过是一件小事,我们自己便能做决定。”

转头又是一副毕恭毕敬得模样看向姜妁:“也不知殿下可否挑好了日子, 若是没有,老夫但是懂点捻算,可以替先皇后择个良辰吉时。”

秀夫人嘴被堵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眼底里闪烁着仇恨的火焰, 却根本无人看她一眼。

“不必, ”姜妁将茶碗放在高几上, 一个眼神,那两个侍卫便自发带着秀夫人往外走。

姜妁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淡声道:“测算吉日吉时自有钦天监,到时本宫也会派人通知你们, 你们只需要早日回去做好准备,等本宫扶灵回祖地。”

说罢也不等几个族老再说什么,朝宁国公夫妇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银甲公主卫跟在她身后列队,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外走。

一直默不作声的宁国公夫人,直到姜妁转身远去,才敢抬起头,痴痴的望着她的背影,眼里含着一汪泪。

宁国公回首看她这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抬手拍拍她的背,跟着叹了口气。

等姜妁回公主府才得知,建明帝强行给容涣扣了个失察的罪名,罚俸半年,勒令他在府闭门思过,与此同时,又借调查各州贪污赈灾银两的名义,将傅长生放了出来。

乘着轿辇的姜妁,在公主府的大门前,看见身穿一袭石青色蟒袍的傅长生时,面上并无什么波动,眼神一转便看向别处。

姜妁不喊停,素律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抬着轿辇的侍卫也目不斜视,径直往里走。

傅长生眼底的掠夺之意如同出闸的猛兽,他甚至懒得掩饰一二,隔着纱幔用眼神描摹着姜妁的身形轮廓,他看得出来,姜妁对自己厌烦不已,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想把她从枝头折下来,藏起来,只允他一人赏玩。

侍卫刚刚踏上石阶,傅长生也不在乎自己落不落面子,在轿辇与他擦身而过时,朗声道:“奴才见过永安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万福。”

听见傅长生的声音,姜妁便控制不住的皱眉,面上涌起一阵厌恶,她知道,倘若自己不做回应,按照傅长生的厚脸皮,他也敢直接闯进公主府。

姜妁托腮的手指尖微点,素律便自发叫停抬轿的侍卫。

“傅厂督人逢喜事,想必有不少朝臣等着请你宴饮,巴巴的守在本宫这公主府做什么?”姜妁帘子都懒得掀,冷声问道。

傅长生躬身行礼,眼睛却还一眨不眨的,隔着纱幔凝视着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唇边微微扬起,带着浅显的笑意道:“臣方才跟皇上谢过恩,而后便出宫来,想着能否见殿下一面。”

“你跟我,立场不同,又无甚关系,有什么好见?”姜妁被热意燥得心烦意乱,一点都不想应付傅长生,烦道:“若是来送死,你便直言一声,本宫的刀利得很。”

傅长生面上的笑意却更加明显,眯着眼细嗅着隐隐传来的香气,连说话的声音中都带着愉悦:“殿下怎知,你我立场不同?”

这话却让姜妁听得发笑,她猛然掀开一旁的纱幔,锐利的双眸直刺傅长生:“怎么?嘉成皇后倒了,姜琉废了,你便迫不及待要另寻新主?”

“本宫幼时怎么没看出来,傅厂督如此会见风使舵?”说着她自己也笑起来,眼中的讽刺毫不掩饰,嗤笑连连:“你可真是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姜妁这话难听,跟在傅长生身边的西厂厂卫都纷纷变了脸色。

傅长生却丝毫不在意,面色如常,唇边还隐隐带着的笑意愈深:“殿下误会了,自打娘娘救下奴才,奴才的主子,便唯殿下与娘娘二人罢了,由始至终都是如此。”

他这话异常狂妄,听上去竟是连建明帝也不放在眼里。

姜妁嫌弃的撇撇嘴,讽刺道:“那傅厂督可真是个好奴才,净干些欺上瞒下背主之事,时不时还往主子身后捅一刀。”

傅长生面上满是诚恳:“不管殿下相信与否,奴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殿下。”

姜妁乜他:“得了吧,你自己做过些什么事儿,莫不是关个禁闭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没必要和本宫拐弯抹角,本宫也不想和你浪费时间,你就直说吧,你来公主府到底有何目的?”姜妁淡淡道。

“奴才想来问问殿下,”傅长生颔首轻笑,说着他便抬手比了个二:“不知您对这位殿下是何看法?”

姜妁虚着眼看他,傅长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避讳的直言立储之事,足见他有多么有恃无恐。

她抬手,猛地掐住傅长生的脸,仰起他的头,居高临下的与他对视:“什么看法?傅厂督莫不是以为,你可以左右建明帝立储之事吧?”

姜妁坐在轿辇里,位置比他高很多,傅长生与她说话时都得仰着头,此时,他们之间的距离这般相近,他近乎痴迷的凝望着姜妁近在咫尺的玉颜。

傅长生喃喃道:“倘若其他皇子都不慎发生什么意外,皇上不同意也会同意的。”

姜妁眼眸微睁,凝着傅长生的脸,不可否认,他的相貌生得也不差,甚至算得上数一数二,也有不少人冲着他这张脸,冲着他的权势,自荐枕席。

倘若,他不是个太监,是风流倜傥的傅家大公子,恐怕说亲的媒人都能将傅家的门槛踏破,可惜傅家荡然无存,傅大公子成了太监。

姜妁嗤笑了一声,手下用力,将他连脸带人一并往自己身边扯,屈尊降贵的俯在他耳边道:“不好意思,皇位,本宫要了。”

傅长生满脸的笑意渐渐凝固,他有些僵硬的转头,看向姜妁精致的侧脸。

头一回端不住仪态,面上的惊愕一览无余。

姜妁甩手将他推开,面上没什么表情,却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一般耷拉着手,素律将她的那只手接过去,取出丝绢细细擦拭。

傅长生整个人都有些错愕,被她这猛地一推,往后连连倒退了几步,被身后的厂卫扶住,才站稳脚。

他拂开厂卫搀扶的手,扯着嘴角露出一抹僵硬的笑,仿佛不可置信一般望着姜妁,难得的有些结巴,道:“殿下,您说什么?奴才怎么好似听不明白?”

姜妁垂眸,抬手挽了一下鬓角的发丝,动作说不出的好看,傅长生却无暇顾及这个,双眼定定地看着她红润的唇,期望她能说些话:“殿下……”

她勾唇一笑,眼波盈盈:“本宫说,这些皇子,本宫一个都瞧不上,傅厂督听不懂吗?”

傅长生这回才彻底明白过来姜妁的意思,他整个人如遭雷劈,满脸难以相信:“殿下您……您是女子……怎……”

“女子也是人,”姜妁出声打断他的话,眼神轻飘飘的落在他身上,无所谓的道:“你只管拦着,只管捧着你要捧的皇子,就像你说的,倘若其他皇子都不慎发生什么意外,皇上不同意也会同意的。”

“好了,傅厂督若无旁的事情,便自行离去吧,本宫就不请你进去坐了,想必傅厂督自己也清楚,本宫的地儿向来不欢迎你踏足的,”姜妁没什么耐心再看傅长生的那一脸震惊。

退回轿内,纱幔又被放下,一扬手,侍卫又抬着她往里走。

傅长生怔愣的看着姜妁越走越远,直到大门在他面前轰然关闭,才彻底回过神来。

他脑子里一团乱麻,他没想到姜妁竟然压根儿不属意任何一位皇子,她竟然想自己当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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