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1 / 2)
李鹤和裴长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眼前的人穿着一身皱巴巴的亵衣,瘦得几乎只剩一把骨头,发丝散乱,黑眼圈重得几乎吓死人,一张脸白惨惨的,干枯起皮的嘴唇上有丝丝鲜血沁出。
跟他们记忆中,丰神俊朗的纪归简直判若两人。
李鹤眼尖的瞄到了纪归身后的屋内,挂在横梁上的白绫,长长的舒了口气,幸亏来得及时。
纪归扶着门框摇摇欲坠,眼神却亮得吓人,他嘶哑着嗓子问道:“你们将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李鹤和裴长风两个一拥而上,一左一右将纪归架了起来,一边走一边说:“你听到的没错,贤妃娘娘欲替姜曜娶你那妹妹为妻,现在,你要好生梳洗一翻,吃一顿饱饭,坐下来与我俩商量对策!”
当尚书夫人看到被李鹤两个架出来的纪归时,瞬间哭得一塌糊涂,拉着他不肯撒手,不错眼的上下打量,一遍一遍的问他究竟怎么了。
连后院的纪菱都听到消息赶来了。
看着形容枯槁的纪归,纪菱眼睛一红,捂着嘴小声抽泣起来。
纪归在纪菱走进来时,死灰般的眼神一点点亮起来,终于在众人无比期盼的眼神下,喝了大半碗粥,甚至多吃了两块鹿肉。
尚书夫人喜极而泣,拉着李鹤两个人感激涕零。
纪归下去更衣了,留几人在花厅说话。
纪菱只听尚书夫人说,纪归能出来得多亏了李鹤两人,当即屈身向他俩行了个大礼:“多谢二位公子救命之恩。”
裴长风向来是不善言辞的,因此,李鹤连忙跳下去将她虚扶起来:“咱们可什么都没做,是纪兄自己想开罢了。”
纪菱与尚书夫人对视了一眼,虽不再说什么,但这份恩情却牢记于心。
等纪归洗漱出来,便提出要和李鹤两人出去。
尚书夫人虽想留他下来,请太医来瞧瞧,但见他执意如此,也只能随他去。
踏出府门那一刻,纪归的腿脚甚至都有一瞬间颤抖。
得亏李鹤眼疾手快搀了一把,几人在尚书夫人忧心忡忡的目光下登上了马车。
纪归一坐上马车,便成了一副冷淡的模样:“我与你们并不相熟,你们为何会将此事告知于我?而且,你们又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
李鹤哂笑,这人现在才想起来质问他们消息的来源,果然愤怒使人丧失理智。
见纪归阴森森的瞪着他,李鹤连忙摸了摸鼻子,指着旁边的裴长风道:“他,姓裴,皇上身边的龙鳞卫老大,是他小叔。”
纪归眼神一凛,继而狐疑道:“口说无凭。”
裴长风却从袖笼中掏出一块玉牌,冷淡道:“容大人的信物,你的事也是容大人告知我们的。”
听他们提及自己,纪归面上爬满恶心又痛苦的神色。
李鹤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我就知道,姜曜那个狗东西不是人,以往我们也曾听说过有皇亲国戚,暗地里收集长得不错的贫民公子,却没想到,那个皇亲国戚竟然是姜曜,也没想到,他竟然敢将手伸向朝廷重臣的子嗣。”
纪归手下紧握成拳,本就发白的脸色越发灰败,猛的掀开车帘,钻出去,将方才吃的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
裴长风剜了李鹤一眼:“不会说话就闭嘴。”
说着便倒了杯茶递给纪归。
李鹤自知理亏,转移话题道:“咱们并没有旁的意思,至少不能让你那如花似玉的妹妹落入这火坑。”
纪归饮了一口茶漱口,一边道:“没有我妹妹,也会有旁的姑娘,只要他活着,就永远有人不得安宁。”
李鹤与裴长风对视一眼,这人也太上道了,他们还什么都没说呢。
既然如此,多透露些消息给他也未尝不可。
“容大人是什么意思,”纪归接着问道。
换做正经的裴长风开口道:“没什么意思,这两位皇子涉嫌贪墨赈灾银两,害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三殿下已经手握证据,他们在三殿下回京途中多番围杀,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李鹤接过话头:“搬倒他们,你报了仇,我们也得偿所愿。”
纪归沉默了许久:“这已经不是我个人私怨,而是国家大事,我得与我父亲商量。”
裴长风点点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只管去与尚书大人说,我们会回去通禀容大人。”
纪归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迟疑的点了点头,随后起身离开。
待户部尚书纪宏远下衙回府,还来不及高兴纪归恢复正常,便被他拉进了书房。
父子俩谈论了什么不得而知。
只是第二日,宫里便传出了姜曜要选妃的消息,接着尚书夫人就收到了承恩伯夫人的名帖,说是请纪家的女眷过几日上京郊的温泉庄子赏梅。
贤妃便出身承恩伯府,如今的承恩伯是她嫡亲的兄长,在这个节骨眼上请纪家女眷赏梅,什么心思自然不言而喻。
纪夫人初初拿到名帖是还有些慌乱,她并不愿意子女和皇家攀上关系,便急急去找纪宏远,让他想想办法,纪宏远拿着名帖又将纪归叫去了书房,不久之后纪归便出门去了。
“这么冷的天,你让归儿做什么去?”纪夫人望着外头的连天大雪,想起纪归连裘衣都没带一件,忍不住问道。
纪宏远想起纪归的遭遇,恨得咬牙切齿,却什么也没对纪夫人说,省得她担忧。
纪归一出门便直奔飞鸿居,与李鹤两人商议一番后,在姜曜寻常走动的位置一连蹲了两天,终于在一个大雪消停的午后,逮到了出宫打牙祭的姜曜。
几人跟着他,一路来到城东出了名的外室巷。
与此同时,姜晔收到庆阳殿那位门房的密报,得知姜曜又出宫去了,顿时怒不可遏,在那门房的带领下,领着几个小厮便一路追了过来。
姜曜轻车熟路的直奔一处不起眼的宅子,前些日子他得了个新鲜玩意儿养在这儿,只是姜晔看得紧,他才与他耍了一回,便被盯着不能出来,今日好容易得了机会,忙不迭便出来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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