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席重亭(6):她的无关者。(1 / 2)
08
得益于多年前回收废品的经验,处理季晓家的沙发套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原本就没有特别脏的东西,最脏的可能是精液,总之比酱油那一类染色的东西好处理很多,甚至不需要特别拆开,吹风机处理过很快就会恢复原样。
浴室传出水声。
时间在午夜,他在季晓家处理沾满精液的沙发套,黎潮在洗澡。
很难说具体哪一点更荒诞。
可能他差点把季晓的老婆搞宫缩流产这种事更荒诞。
结果到最后晚上他也没处理完文件,几个新文件甚至没接收。
飞快处理完沙发套,客厅中其余动过位置的零件尽数归位,顺便扫过一遍房间地板,在客厅卫生间洗抹布拖地,直到做完整套大扫除,黎潮仍没有从浴室走出。
脑中浮现电视剧里被绑匪玷污的女人打算自杀的画面。
……以她的精神状况,说不定会不会淹死在浴缸里。
他敲了两下卧室门,没人理他。开门进屋敲了两下浴室门,还是没人理。于是直接推门进去。第一眼就看见她闭着眼睛往浴池里滑。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把人捞起来。黎潮朦朦胧胧抬头看他,看脸色不像要自杀,像睡迷糊了。
“季晓…?”她确实睡迷糊了,窝在他怀里,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依赖地伸手搂他的脖子,眼睛半睁半阖,“我好困哦。你怎么才回来?”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没说话。
“我好想你啊,早上都要想哭了。”她喃喃自语,似乎把他扮演的季晓当做梦的一部分,絮絮叨叨,“叶青昨晚说下周会回来…要一起做产检吗?我觉得他太显眼了……呜,这太闷了,喘不上气…我最近肚子总疼,胸也疼……”
席重亭会做家务,但不会照顾人,闻言先在浴室看了一圈,终于找到了浴巾。他怀里抱着人,拿东西不方便,放更不方便,终于把浴巾铺到床上,怀里的人都快折腾醒了。夏天本来就热,浴室更是。他热极了,不知怎么想的,没有叫醒她,反倒拿浴巾帮她擦身体,最后还找出睡衣让她套上。
这些行为似乎和季晓刚好符合。她半梦半醒笑了,握住他的手,要他也一起睡。他身上有汗,不想上去,万一不小心睡着还得收拾残局,打算转身离开。可临走之前,黎潮握住他的手,又一次搂住他的脖子,仰头吻了上来。
刚刚沙发上他想亲她,被狠扇耳光当场耳鸣。她对季晓可真主动。听季晓的意思,从两人在一起到什么时候回老家结婚办婚礼,都由黎潮单方面决定,他被动服从。
原因是黎潮不会害他。
季晓似乎很确定这女人爱他。
席重亭并不喜欢被认错。这种随时会支离破碎的女人他不感兴趣。他不喜欢趁虚而入。
他在她即将碰到唇角之前躲开这个吻。
“…诶。”黎潮困惑不解,发觉这绝不可能是恋人做出的反应,眼睫颤动,似乎要睁开眼了,“为什么…”
看见他的脸她肯定又要闹。
席重亭及时遮住她的眼睛,本来打算说句睡吧,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对劲,最后什么也没说。等到黎潮彻底睡着,呼吸均匀、双眸安详闭合,他才把手移开,收拾一边的浴巾,把浴缸里的水放出去。
结束又是深夜凌晨。他不打算在季晓家留着,把她没吃的烧烤带下去,在楼下长椅自己坐着吃了。一股添加剂味,肉还不新鲜,不过隔热袋效果不错,还没凉透,有温度。可能夏天本来就热。过后丢掉垃圾,直奔监控室,果然两个值班保安对着她家门口监控看热闹。
“聊什么呢,这么有意思?”席重亭站在两人身后评价,“值夜班还能笑出来,看来很喜欢这份工作?”
两个保安露出见了鬼的表情:“你怎么进来的!”
他懒得废话,走到监控前敲敲屏幕,言简意赅地说:“调出来。”
他们当然不愿意。席重亭现编法条,说自己是律师,骗他们这样干不仅违法犯罪还至少进去蹲号子三年。没学过法的中年保安被他连敲打带恐吓忽悠得直冒冷汗,还被诈出来偷拍两人在门口的视频。
他熟练处理监控,删掉视频,最后还不忘给叶青泼一盆脏水:“我呢,不想为难你们,不过1206那家住户来头不小。知道他家有个半年回家一趟的男人吧?也是我好心,你们自己查查他姓什么。人家从国外跑来看情人的,这事要是被发现——”
又是恐吓又是拉关系施恩,到最后不仅监控录像拿到手,还被千恩万谢送出去。回酒店已经是凌晨三点。洗过澡他睡不着,打开电脑接收邮件,处理越积越多的工作,通宵到早上八点,实在扛不住,定十点的闹钟倒头就睡。
结果没等闹钟响,他就被胃里翻江倒海疼醒,脑中划过的第一个意识居然是:好在黎潮没吃她点的破烧烤。紧接着就意识到没什么「好在」的,因为之后他干的事更恶劣。他不清楚随后冲击胃部的作呕感具体源自哪一边。
……就当做一夜情。
再入睡前他想,这一夜情可真他妈够糟的。
09
“席哥?”饭桌上季晓震撼地看他,“你照过镜子吗!”
“照过,”因为就睡了四十分钟,席重亭无所谓,“没事,过一阵子就好了。”
“不是,什么过一阵子,你脸惨白啊,而且俩眼睛通红,跟兔子似的。”
“知道你会比喻了,不错。”
“…你又熬夜了吗?”
“上升期项目结算。”他闭了闭眼睛,“再过一周就好了。”
“连续加班一周会猝死。”季晓一脸沉痛,“你别当压榨员工的资本家啊。”
“我先压榨自己行不行?”
公司加班最多的就是他。
这时啤酒上了,服务员帮他们开了两瓶,地上还有一件。两人订的是包厢,门外人声嘈杂。他倚住沙发椅,单手按压太阳穴,侧头向门外看。
“你老婆不来?”
“她身体不舒服。”季晓停了停,抬眼看他,“你和她发生什么了吗?”
“她怎么说的?”
“要我和你绝交。”季晓直白地说,“我想听席哥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解释就是我把你老婆睡了。
席重亭心烦:“她本来就不喜欢我,让你跟我绝交不是很正常?”
“不是这个原因吧,”季晓心平气和,视线直直盯着他,“她一见我就哭了。”
肯定是扑上去抱住他哭。搞得昨晚更像他在强奸。他没逼她吧?做都做了。说到这一步,难不成想被季晓发现吗?
他错开眼,更加躁郁不快,说:“那你应该发现了。”
季晓一愣:“发现什么?”
“她流奶的事…”说到一半他顿住了,“她没告诉你吗?”
季晓瞪大眼睛:“流什么?”
“奶。”黎潮是故意的,把解释机会留给他。席重亭瞬间想明白怎么推进,熟练地诱导,“量很大,两天湿了三四件衣服,晚上我带她出去买的。她可能觉得丢脸。”
这解释有很多漏洞,席重亭清楚,季晓也清楚。但季晓信任他,何况这确实是原因之一。因此对方很快接受了这个解释。
酒过三巡,时间滑到深夜,包厢外人声渐稀。成年后,尤其季晓工作后,两人常常这样聊天喝酒。酒本身不是目的,可能只是想聚一聚。季晓跟黎潮到她的城市定居后,聚的机会就少了。并不是误会的误会解开,两人的话重新变多,氛围缓和下去。
他和黎潮发生了关系不假,然而聊天过程中,和他人的妻子发生关系的背德感不常出现。愧疚感同样存在稀薄。
本质上他更在意的是朋友,朋友的老婆在他这只是一个附属。那是一个错误,现在他们一起掩盖过去,可以当做没发生了。
临走时两人一起叫代驾,要十分钟才能到。他在饭店门外点烟,吞云吐雾。季晓戒烟几年,闻不惯,怕身上有味道带回家影响孕妇,直接夺过来把烟掐了。
这一下蹭到手上伤口,刺痛陡然窜过。未痊愈的疤擦破血痕,横出长长一道鲜红。
“这是…”季晓这时才注意到他手臂的伤,不慎滑落的长袖外衣下抓痕深嵌,至今仍流出鲜血,牙印极重,渗出恐怖的青紫。他一点都没有处理。怪不得席重亭一整天穿长袖,“你找女朋友了吗?”
“不是,”席重亭收回手,把衣袖扯下去,“随便约的。”
“…不干净吧。”没听说过他喜欢约或者嫖,季晓眉头紧锁,“你不怕得病吗?”
这时正常的反应本应是否认。季晓不喜欢那种事,而且他确实没那么干过。
可不知怎地,他半是躁郁、半是轻侮地笑了一下。
“是啊,不干净。”席重亭说,“身子贱得很,性子倒烈,一操得深就又哭又叫喷个不停,这还不乐意,爽得直咬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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