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2 / 2)
冰冷的尖锐针筒进入血管内,传来一阵痛楚,冬喜在他怀里皱了皱眉,有安眠作用的药水缓缓注入进身体,紧接着她陷入沉眠。
这样她就不会醒过来了,顾延觉得浑身轻松,呼出一口气。
为什么不能醒?
因为醒来过后,她会哭,会哭着吵着缩进墙角落里,抗拒他的靠近,像是小刺猬,碰不得,摸不得。
这样子,就像这样:她安安静静躺在他怀里,是最好的。
冬喜睡着了,顾延也忽然涌上一股疲惫,他太累了,连续两天高强度的作业,两天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衣服都没有换,就这样抱着冬喜,他也睡了过去。
…
隔天,顾延醒时隐隐觉得旁边有一股视线。
他睁开眼,难得的一觉睡到囫囵天光骤亮。
女孩子抱着膝盖,见他醒了,立马朝床头又缩了些。
惊恐万分地注视着他。
冬喜所有痛感的来源,都因为他。
梦境虽然凌乱,但是有一个人的脸庞却很清晰。
她的枕边人,口口声声说是她的爱人,在梦里却要将她推进悬崖,按着头将她在冰冷海水中溺毙。
“我不爱你,我跟你在一起,只是为了利益。”
梦里男人口吻冰冷。
那种窒息,恐惧的滋味。
日夜梦靥。
连带着她再也不想睡觉,一睡觉就会遭受酷刑。
她昨夜好不容易梦境淡了些,可一睁开眼,发觉抱着她的人,是顾延。
冬喜又要崩溃了。
梦里梦外,她几乎就快要分不清孰真孰假。
只知道这个人,要她死,要她疼,生不如死。
顾延睡醒后,见冬喜惊恐万状的盯着他,不由分说,他伸手就要去拉她,想将她重新抱进怀里。
“不──”冬喜看见他伸过来的手,本能地朝后缩。
她动作幅度太大,手臂乱挥舞,新长出来的指甲划伤了顾延的眼睑。
顾延的眼角那里迅速肉眼可见地,溢出鲜血。
冬喜愣住了,她愣愣盯着顾延流血的地方。
“对不起,对不起……”
“小喜错了,你别弄死他,你放过我吧。”紧接着浑身颤抖。
她以为,他会像梦境里的那样,要打她。
顾延的手停在半空,他坐起来,他的心麻了。
刚才不过是想将她拥进怀里。
从未怕过什么的顾延,第一次尝到了心慌窒息的滋味。
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
究竟哪儿出了问题,他麻痹自己,只是他现在还不适应还不习惯,等日子长了,他自然会释怀,这一切都不会对他造成任何的危机。
就这样,他麻痹自己,他无视怀里人的挣扎,他抱着冬喜。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她牢牢抓在掌心。
他也会失眠,也会觉得痛苦,不比她好受到哪儿去。
凭什么?凭什么她现在不对自己好了,不爱他了?骗子。
冬喜她就是个活脱脱的小骗子。
///
从卧室出来。
“那里,还疼吗?”冬喜一边吃着蛋糕,一边盯着面前的顾延,他的眼睑,小声问。
说着又挖了一勺奶油进嘴里。
“不疼了。”顾延咬着下颚的肉,尽量地轻言细语。
冬喜似乎是害怕他找麻烦,迅速又吃了一大口蛋糕。
不疼就好,冬喜呼出一口气。
之后就再也没给过眼神。
...
日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下去。
“为什么不继续捣鼓你那花圃了?”顾延这天回家突然问。
他每次回到家,经过家里的花园,都会被里面破败不堪的景象刺痛到。
“因为...嗯...因为除草太麻烦了,太麻烦所以就不想种花了。”冬喜老老实实地交代,交代完继续蹲着刷脚。
她用硬毛刷不停在脚踝处用力地刷,似乎能洗刷掉昨晚顾延抱着她脚的触感。
她觉得十分不适应,厌恶不已,每次回想起会觉得反胃。
顾延欺身下来,径直从她手里夺过刷子。
刷毛特别硬,冬喜的脚踝已经被刷出无数道红痕,看起来触目惊心但是她似乎一点都不觉得疼。
好端端的刷子被他夺去了,冬喜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该做什么。
直愣愣盯着他。
顾延同样不甘示弱也盯着她,只见冬喜头发凌乱,自她从医院回来就没有理过发,遮住大半张脸,小脸白得像鬼,整天套着宽大的睡衣,整个人不修边幅,没个人样。
“小疯子。”
顾延心有些麻,他这话说得有些重,没有经过考量。
冬喜听见后愣了一下,忽然起身猛地推了他一把,推完小跑着回房,将门砰的锁上了。
顾延还维持着被冬喜推开的姿势。
太阳穴生疼,久久久久,他真就半点儿办法没有。
///
冬喜起初不相信自己是顾延的妻子是顾家的媳妇,她还试着不断朝外界求证,可是她不记得自己来自哪儿,不记得自己的父母兄弟,只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
似乎在很多年前,在冗长寂静的校园内夹道,傍晚天色,周围欢声笑语,她大声地说过,“我有名字,我叫冬喜。”
而剩下的她能接触到的就只有家里的帮佣,她们个个都说着冬喜听不懂的话,她们都在骗她。
直到看见两本红色的结婚证,上边是她和顾延的合照,男人眉目清朗,旁边依偎着笑颜如花的女人是她自己。
证据就这样明明晃晃地摆在她的面前,冬喜这才不得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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