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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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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洌接收到她的眼神,依旧老老实实地抿了下唇,慢慢把手放下来:你想想你户口本在哪。

宋梨因冷呵:那你跟户口本结去!

“……”

———“21号床家属,过来领一下药。”

门口传来小护士察言观色后发出的小小敲门声,看着里面像是在吵架,表情动作都收敛许多。

宋梨因怕自己走了,他就更应付不来,犹豫地站在那左右看看。

“去啊,难道让我去?”樊苓显然是想把她支开。

宋梨因回过头看许洌,但这人丝毫没想挽留自己的意思。大概是想着就算樊苓怎么说也不会影响结果,她闷不作声拿过包就跟着护士出去了。

病房里的灯被打开,惨败的灯光映照在素色被褥上。

许洌手指关节蹭过鼻梁骨,把放在一边的文件袋递过去:“阿姨,一直没和您详细介绍过自己。这是我的简历,您可以看一下。”

那文件袋里装的是之前打结婚申请弄的个人履历,从他的年龄到毕业院校,从职业生涯的勋章到身体素质的训练都写得事无巨细。

这张纸是经过专业调研认证的,上面有关部门还敲上了一个很有分量的红章。

“至于我的家庭背景,您上次和我爸妈吃过饭应该也都了解了。”许洌面色沉静,郑重其事道,“希望您给我一次公平的机会。”

“公平?”樊苓把那份文件略略扫了一眼,放回桌上,“你刚也听见她说什么了,你在她心里排这么前还好意思找我要公平?”

这话像是另一种程度上的认可。

许洌不自觉勾了勾唇:“她是她,您是您。就算您心里有比我更好的女婿人选,那也请把我和他们放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你别说的我对你偏见很大啊。”樊苓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老话重提,“你这份工作隔三岔五不在家,还时不时进医院。我知道你们军人辛苦,也值得被人敬佩。但我还是那句话,几年前你站在风口浪尖的话题上很危险,现在你又干了份危险的工作。我以宋梨因母亲的身份上看,你真不是适合结婚的最佳人选。钱,我是不缺的,可你要有天出事了,岂不是耽误了她一辈子?”

许洌缓声道:“您对我的工作有顾虑,我能理解。但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这意思就是不可能会转业,樊苓脸沉下来。

似乎也是仔细想了会儿,许洌低着睫:“但军队警队里的人都会成家,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没谁想牺牲受伤。我可以向您保证的是:不会有人比我更爱宋梨因,您也找不到能在她心里排我前边的第二个男人。”

樊苓看着这个真诚的孩子,仍是觉得好笑:“年轻的时候当然热血沸腾,整天把‘爱’挂在嘴边。”

“敢挂在嘴边才能给她安全感,您为什么要吝啬您的爱呢?”许洌表情特诚恳,“而且您如果觉得我们年轻人谈‘爱情’太轻率,那是好事。我走了,她可以很快找下一个陪着。”

真听他自己把生死话题说的这么随意,樊苓心里听着又不对味了。

“我知道您不缺钱,但我死后,名下财产还是会全打到宋梨因账户里,也算为她余生做好夯实的经济基础了。”说到这,许洌笑了一下,“她早就把这份遗产合同拟好了。”

“……”

樊苓这会儿态度已经有点松动了,但表情怪异地看着他,怀疑这孩子长是长得挺好,可是好像有点不太聪明。

不过转念一想,好歹当年也是和宋梨因并排721的高考状元,不至于啊。

宋梨因领完药回来,就听见这俩人在一问一答。

樊苓大概是被她刚才那番话吓着了,心有余悸地提到他们的婚前性行为,想让他们做好措施,别年纪轻轻就过不上二人世界。

结果许洌斩钉截铁,为求表现:“您放心,我是个非常传统的中国男人。”

宋梨因在门口冷笑一声。

行,晚上别喊她帮忙给他洗澡!

……

许洌这伤一直养了近一个月才算痊愈,好不容易给他休的假期已经耗尽了一半,这一半的一半还都耗在病床上了。

年底就是跨年夜,今年宋梨因跟着许洌回了趟南港的家,为了帮他收拾点东西搬到京市那边。

不知道她回南港这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才去了趟玫姨那,出巷子口就碰见一袭黑衣刚从墓地回来的宋仁庆。

这种前脚后脚的时间差,说巧合都有些夸张。

这几年他们父女俩没什么交流。当年樊苓和他离婚时闹得很不好看,她那时候也只在成年周岁前领过他按照法院判下来应给的抚养费。

后来她读大三时,宋仁庆又娶了一个女人,一生想要个亲生儿子的他却依旧没能如愿,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孩。

也许有些长辈年纪大了,强势的性格都会渐渐软化。

樊苓是这样,宋仁庆见到她更是如此,嗫嚅着开口:“宋梨因,长这么大了啊。”

昨天宋奶奶病危去世,今早去的殡葬场,宋梨因倒是也从玫姨那听说了点。淡淡瞥他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点头准备抬脚离开。

身后宋仁庆喊住她:“有空……”

“没空。”宋梨因转身径直打断他的亲情攻略。

对着朝夕相处、带她果断离开南港的樊苓,她说不出重话。但对多年不见的这位父亲,她这嘴倒能不留情面。

“如果您想打什么亲情牌让我以后多来看看您,那您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也不怕让我妈知道了,跑您这来砸了灵堂。”

宋仁庆背脊不似当年挺直了,甚至有几分低声下气:“以后缺钱的话,可以来爸爸这拿。”

“不用假惺惺,您至今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和自己女儿渐行渐远吧?”宋梨因皱着眉,手插进大衣兜里,“互不打扰就是最好的,和以前一样。”

天际一片乌沉的云笼住这片巷子,老巷陌里的墙皮都是一股返潮的陈旧味,冬雨淅淅沥沥下在屋檐瓦壁上,发出沙沙砾砾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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