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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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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叶舒云恰巧在门前和小厮打听完他的去向,还未转身就看见他驾马而来,停在门前。一见孟云泽,她就高兴,脸上堆了满满当当的笑意。

秀玉看见,心里不是滋味,暗暗气恼自家姑娘怎地这般没有气性!昨儿侯爷还甩脸子来着,今日她家姑娘怎么就忘了疼,笑得这么好看做什么!

他父亲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色,母亲更是沉静冷漠。这么多年来,每回他回府,等着他的就只有冷冷冰冰的屋子和底下这些安分守己的人。从前长姐还在的那会儿,她偶尔还会出来迎他,一如此刻的叶舒云一般,笑得十分甜,势要甜到心窝里的那种甜。后来长姐辞世,他再也没见有哪个人这么兴高采烈地出来迎他。

到底他还记着今日的回门宴,没有撇下她不管,叶舒云道:“云……”话至嘴边,急急打了转,她想起昨夜的事,心上蒙了一层灰,改口道:“侯爷。”

秀玉眼见叶舒云脸上的笑一点点淡下去,她解气不少。

叶舒云身上穿了一件朱红衫裙,外罩一件鹅黄披风,明媚的日光一照,越发娇俏可人,孟云泽险些挪不开眼。

到她见着他,脸上的笑渐渐淡下去,孟云泽才回过神,极为平静地「嗯」了一声,吩咐底下的人安排车马,收拾东西,准备去一趟叶府。

孟云泽一口气交代完这些,迈开脚进门。彼时叶舒云也抬了脚,二人对望了一眼,俱是一愣。一眨眼,仿佛有什么东西迅速从二人心里窜过去,但又不等二人看清楚便又消失不见。

第二十八章

孟云泽干咳一声, 想起叶舒云说的那番话,心里就别扭。他从小见惯了别人巴结孟家,也早已经习惯别人图他点什么, 只有叶舒云野心最大, 企图把他整个家业吞下去。为这个,他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为何偏偏是叶舒云存了这个心!

叶舒云见他不动, 迅速迈开脚,甩下孟云泽走了。

因孟云泽公务缠身,所以他们这趟回门去得匆匆,回得也匆匆。

这日叶舒云经过庭院, 听见树叶摩挲的响声,抬眼一瞧,看见那棵柏树, 心猛地一抽。模模糊糊想起当年孤零零站在树下的他,心中酸涩,不忍去想当时他心里该有多难受。

说来,她也是个不记「打」的,一想到那年他孤孤单单一个人接连面对亲人离世的打击,她心疼不已, 不知不觉蹲在那棵柏树底下发怔。

秀玉见她眉头不展,于是问她:“姑娘怎么了?”

叶舒云回过神, 伸手拨弄树下几株长头野草:“去拿一把小铲子来, 我把这些野草清一清。”

秀玉劝她:“姑娘,这是底下人做的活, 你做什么?我去叫人来。这些人!侯爷不着家, 净想着偷懒!姑娘现在纵他们, 来日万一爬到姑娘头上,以下犯上可怎么好?”

这棵树不一样,这树对孟云泽的意义不一样,她想自己动手。

“不用了,我说了我来弄。”

这棵书是孟云泽母亲过世那年,他父亲亲手所植,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孟云泽亲手打理,他必定不想别人插手。

秀玉拿她没法子,寻了一把小铲子来,她道:“姑娘,我来吧。”

叶舒云不肯,拿了秀玉手中的小铲子就动手除草。秀玉劝不动叶舒云,只能在边上站着。除完草,叶舒云起得急,脑子一晕,脚下便有些不稳。

秀玉忙扶着她,心疼道:“姑娘蹲了这么些时候,这么急着起,可不是要头晕?”

叶舒云笑了笑,转眼看见孟云泽和跟着伺候他的人走来。叶舒云脸上不知不觉浮上一抹笑,孟云泽一怔,她的笑和那天在府门前看到的一样甜。目光下移,他看见她手上拿着铲子,手背处沾着泥,再看柏树下的土似有松动,大概猜着她方才做了什么。

叶舒云把铲子递给秀玉,独自向孟云泽走来问他:“侯爷可饿了?饭菜应该好了,我让他们准备准备开饭。”

方浩从小跟着孟云泽,孟云泽有多宝贝那棵柏树他比谁都清楚,这么些年他从来不许别人动这棵树,除草也好,浇水也好,全是他亲自动手,决不让别人经手。

方浩好心提醒叶舒云道:“夫人,这树……”

孟云泽想起方才叶舒云晕眩的一幕,心中不忍,打断方浩,颔首道:“好。”

叶舒云便扭头吩咐秀玉去安排。

用过午饭,回到她们自己的屋子,秀玉问叶舒云:“方才姑娘让我去安排饭食之时,为何笑得那么开心?”

叶舒云嫁过来之后,除去这次,便只有叶舒云第一次听别人喊她「夫人」时和今日一样笑得像个孩子。

叶舒云听见秀玉问她,不说原因,只是笑:“不为什么。”

她知道方浩要提醒她什么,她想孟云泽也不是不知道。

秀玉埋怨道:“姑娘如今人大心也大,看不上我这样的底下人,我自然也不配知道姑娘的心事了。”

叶舒云笑盈盈地凑近秀玉道:“小夫妻一起吃饭当然是开心的。”

秀玉愤愤不满道:“开心什么!侯爷如今还和姑娘分室而居,这岂不是故意让底下人看笑话?姑娘就不气?”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现在就生气,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坦白说,一开始她是气孟云泽不明不白在新婚之夜,还是在她觉得最幸福的时刻给她一记当头棒喝,可这几日,她回过神仔细一想,他是君子,为人处世,事事为他人着想,周全,否则他根本不会登门提亲,又怎会无缘无故在新婚之夜让她难堪。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也或许孟云泽已经猜到当初那一切都是她算计的他?

秀玉愤然道:“姑娘也说了这才是刚开始,小两口新婚燕尔,本当是感情最和睦之时,可侯爷却这么对姑娘,我是替姑娘你不平啊。”

“替我不平什么?”叶舒云嫣然一笑,像是在筹划什么恶作剧似的,她道:“我能白白让人欺负的?”

闻此一言,秀玉记起当年叶定安打碎叶有成心爱的玉如意,险些让叶舒云背锅那事。当时叶舒云从门外经过看见叶定安摔碎了她父亲最爱的那块玉如意,叶定安没看见她,他怕被别人抓住,慌慌张张逃了。不巧,叶有成走来看见此情此景,想当然以为这是叶舒云闯的祸,训斥了几句。

叶舒云解释并非她所为,叶有成却说这儿除了她在没有旁人,不是她还能是谁。

叶舒云百口莫辩,心里却不服,她料定叶定安不敢走远,遂心生一计,大声喊道:“哟!这护身符是谁的?”

不久前林家姐姐曾经送了一个护身符给叶定安,叶定安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叶舒云看一下,他都紧张兮兮的,生怕叶舒云抢了去。

叶定安一听叶舒云说护身符,立马冲了出来。

叶舒云抬了抬下巴,得意地看向叶有成:“看,阿爹还想冤枉我!”

为这事,叶有成罚叶定安抄了一百遍家训。

思及此,秀玉安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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