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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咿──怎么会,他有这种本事,平常考试……可恶,他成绩确实超好。你说他脑子是不是逆天啊?」
坐在二号家的客厅里,我和二号各自抱着零食,窝在沙发上把最近的时事新闻当电影在研究,虽然没有根据,但我们几乎能肯定那些确实都是一号的手笔。
然后,在他消失许久之后的某一天,伴随着冷冽的寒风侵袭,我们被一个中年大叔找上,莫名其妙地让我们签下一堆文件,还有一个装满现金的復古皮箱。
那个皮箱是我先前跟他提过想收藏的古董,虽然已经过了两年。
大叔一点多馀的话也没有,就只简单叙述了这堆文件是一号交代给他的,让我们务必一一签下,那天正好是我满二十岁的第一天,而二号则早了我两个月。
「可恶,那傢伙还真是什么都安排好了,也什么都不肯讲。不要再让我遇到他,我保证把他往死里打。」
「哦齁──酷欸,他还真的把他那台车借给我了欸。」
那一天我们所签下的文件,让我跟二号成了暂时的富翁,一堆分布在欧美地区的动產与不动產,看得让人眼花,我们一点研究的慾望都没有。
反正也不过是替他暂时保管而已,我们在大叔的注视下离开那间被包下的咖啡厅,转头就开着他交给二号的车,一路沿着人烟稀少的路狂飆。
「没想到现实能够浮夸到这程度,我不过是提了一嘴想体会看看收到装满钱的復古皮箱有多幸福,他居然记到现在。」
「我现在确实满幸福的,这台车真的帅呆了,啊……不怎么想还他呢。」
「你说他到底有没有良心?把这些东西都塞给我们,也不怕他家那些吸血虫发现之后把我们当肥羊宰?」
「那我就开着车载你一起亡命天崖,顺便去追杀他!」
我们打开了车窗,任由发丝在风中乱舞,并不怎么担心一号。
我们再也没有实际见到过一号,但我知道他肯定对我们的事业发展与生活近况掌握的一清二楚,而且偶尔会分别发一些疯言疯语给我和二号,证明他还过得去。
所以我们对此有个共识,就姑且把一号当作在世界某座疯人院里悠哉度日吧,那里关着的人,肯定都跟他不相上下,但他绝对能称霸那里的。
』
花鹤初看着自己将最后一个段落写完,轻轻吁出一口气,却不像往常那样立刻开始重头检视整部作品,就只是紧紧盯着文章的标题「那年冬天,世界是他的疯人院」,眉头紧锁。
「怎么了?卡关了?」
始终坐在旁边翻完了剧本又翻新杂志的盛澜,敏锐地察觉到花鹤初的小状况,立刻开口询问。
花鹤初总是习惯坐在地毯上,盛澜的声音一响起,她就下意识往后靠在他的腿边,脑袋以无比贴合的角度黏上他的腿一通乱蹭。
在蹭下去就要冒火了,迫不得已之下盛澜无奈地使力将花鹤初捞到沙发上坐好。
「写得不满意吗?」
「嗯……有点?感觉结尾有点没力。最后的篇章,总觉得写出来以后不如预期。」
「先休息吧,卡关的时候越是发愁越是无用。」
盛澜伸手将愁眉苦脸的花鹤初搂进怀里一通揉捏,嘴上说着安抚的劝慰,脸上的表情倒更像他自己才是获得了慰藉的那一方。
花鹤初真的是他的治癒良药,光凑到一起就能让他放松。
「你很想念你那位失踪的朋友吗?」
「比起想念,更多的是怀念吧。我很怀念包含时茗,我们三人总是在一起玩乐的那段时光,仔细回想起来,那实在太过短暂了,但和他们一起製造初的快乐,却占了我人生很大一部份。」
花鹤初如是答道,但其实具体的很多细节都想不太起来了,回忆大抵都是如此吧?所以才需要有人可以一起聊聊,需要被偶尔拿出来摊在光亮之下看个仔细。
盛澜对此说不出什么意见,他人生中最要好的朋友是在进了演艺圈后才一一遇见的,包含裴氏姐弟在内,或多或少都曾是合作伙伴的关係,他并没有那种在学生时代就相逢的单纯友谊,所以无法体会花鹤初口中的那种怀念。
「我其实一直想问你,但又怕被你爆雷。」
「什么啊?」
「你为什么会想写这部作品?为什么採用四季去发想?又为什么是这四篇故事?」
「哇……你问题好多。」
花鹤初被盛澜的问题三连发问得瞠目结舌,一时之间一道题都答不上来。
斜靠在盛澜怀里,花鹤初努力思考答案,却是怎么想也不恰当,然后却在突然之间豁然开朗,惊喜地撑起自己的身子紧紧地回身去抱住盛澜,接着一顿亲吻招待过去。
就是那么的突然,她觉得自己应该从根本开始思考,为什么写这部作品?为什么选择这些情节?把这些都解释清楚,就是最完美的结局了。
「我知道结局该怎么收了!你是我的谬思小天才,咿──怎么这么棒呀!」
花鹤初不光是凑上去猛亲,双手更是游移在盛澜的胸与腹肌上乱摸。
盛澜对此特别淡定,淡定地将花鹤初制住,然后一个发力就把人按到肩上扛起,坚定地跨着大步伐走进房间,碰的一声关上门。
行了,刚才还想忍过去的自己憋得跟条狗一样,早知道就早点开动了。盛澜美滋滋地想着,同时暗自决定下回就别跟她客气了,白委屈自己。
儘管距离影展还有一个月,但裴月尧却按捺不住地早早联络了裴清,并且不晓得用了何种理由,说服盛澜一起,将花鹤初半哄半骗地带到了与他们合作过许多次的某品牌贵宾室。
「虽然这是我第一次去这么大的场合凑热闹,但我打从心底认为这真的没必要……」
花鹤初心不甘情不愿地伸手拨弄被摆放在她眼前的礼服,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就很勉强,甚至直到被塞了满怀的衣服了,还不死心地尝试说服自己身后的三人,其实随便给她一件裙子她就能出席了,真的没有必要一件件试穿。
但显然效果不彰,就连向来依着花鹤初意见的盛澜,这回也坚定地与裴氏姐弟统一阵线,儘管他自以为在一旁待着不说话就不会被花鹤初发现。
花鹤初在被推进更衣室前,伸手朝着跟大佬一样翘着脚坐在沙发上的盛澜愤怒一指。你不要以为你坐在那里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站在他们那边,我没瞎!
盛澜见状心里略有些发虚,赶忙对着花鹤初讨好地笑一笑,就很虚假。
当然他之所以会如此的理由,绝对不是什么担心她到时候会被媒体群嘲、网路上的键盘侠会把她喷得狗血淋头的正经类。
而是因为──
就算是我,偶尔也是想体验看看让女朋友为自己盛装打扮是种什么感觉的啊……盛澜一脸严肃地双手环胸,端坐在贵宾休息室的沙发上,等着花鹤初开始她的试装秀。
对的,他的理由就是这么挟带私心,这还是裴月尧先提起的。
『你难道不想看看她专门为你盛装打扮的样子吗?』
想,我想。想起裴月尧充满怂恿意味的那句问题,盛澜只稍稍发挥了点想像力,便毫不犹豫地加入阵营。
「裴清哥,造型师说他的车还堵在高速公路上,可能还要再半小时。」
于宣匆匆忙忙地走进来,指着手里的手机表示造型师正被困在出了车祸的高速公路上。
裴清闻言只是点头表示收到,接着把视线投向这里最忙的人──盛澜。
「没关係,我特地把盛澜今天的行程都推开了,我们有一整天可以耗。」
接收到自家弟弟的眼神,裴月尧大手一挥,代替面上不显实则相当愉悦且期待的盛澜回应,他们这边完全没问题。
所以说你们当我是死人吗?花鹤初的神情越发的哀怨起来,可是就连平时最惯着自己的男朋友都不帮忙了,她除了任人摆布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选择。
嚶,好孤单喔。
「不如先开始试穿吧?这里都是今年的最新款,我们先挑好中意的款式,再由造型师去设计配件搭配也行,我们还得让发型和化妆师帮鹤初梳化呢。」
眼见花鹤初像抹游魂似的还在来回拨弄那些衣服,而盛澜依旧端坐在沙发上盯着她看,裴月尧不得不开口催促眾人先行动。
已经懒得计较现在已经是第几套了,花鹤初感觉自己就像个没有灵魂的换装娃娃,不断接过彷彿失心疯的裴氏姐弟商量好后猛塞过来的衣服,再不断重新进入更衣室换装,最后走出来转两圈。
那一本正经坐在沙发上的盛大影帝,花鹤初的男朋友在干嘛呢?答曰:负责最终审核。
盛澜点头的衣服放右边,摇头的衣服放左边。
想到等等那几件点头的衣服还要再接着挨个穿一遍,花鹤初就感觉要窒息。
向所有服装模特儿致敬,诸位真是太伟大了。花鹤初瞄了一眼门口摆放的品牌代言人照片,在心里由衷地向她致敬。
就在花鹤初神情逐渐痴呆的时候,盛澜的助理张予溪慌慌张张地架着于宣猛地奔进了贵宾室。
才刚慢慢晃出去打算歇一歇的于宣此时有点恍惚,感觉自己遭遇龙捲风似的。
「怎么慌成这样,你们冷静点,这样我很怕。」
裴月尧手中还抓着预备要塞给花鹤初的下一件洋装,神色与她脱口而出的所谓「害怕」完全沾不上边,儼然跟真的失心疯了毫无二致。
「盛先生跟花老师一起上头条了!」
张予溪抓着于宣,两人眼神交流了几回合,最终挤出一句毫无内涵可言的事实结论。
!!!我花老师跟偶像又上头条了!!!于宣顿时瞪大了眼,后知后觉地理解人家予溪在慌什么,那必须要慌一把的啊!
但这两位助理难道是普通人吗?不,一个跟着盛澜,另个大半时间都在裴清跟花鹤初身边转的人,再怎么说也是见过不少奇葩世面的孩子了,能把他们吓成这样,估计这头条内容确实够呛。
于是见到此情此景,两位在花鹤初眼中险些妖魔化的经纪人瞬间摆起正色,一前一后接过两位助理的手机。
终于重获自由的花鹤初趁着这间隙,连忙一屁股往盛澜身旁坐下。
「啊……我还以为我要死在衣服堆里了。」
一点都没有大难临头自觉的花鹤初,终于贴上男朋友的胸膛,此刻彷彿重获新生,连同刚才还暗恨盛澜只在一旁纳凉看戏的小委屈都一笔勾消。
「辛苦你了。」
刚才还对女朋友哀怨的求救视而不见的盛澜,此刻倒是把求生欲姍姍来迟地拉满了,帮着花鹤初揉肩又按腿,好一顿安抚。
「哇……盛澜你这烂桃花,这是准备拉你一起烂进泥潭吗?当初见她没什么多馀的动作,我也就没有太防着她,没想到是在憋大招啊──」
裴月尧用舌尖顶着腮帮子,眉头因为不太爽快而微蹙,倒也不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头条给难住了,只是当初想到这丫头当初在片场拖了那么多进度,害的他们顶着烈阳在一旁白等那么多时间,现在都过这么久了还能再给他们搞出这么一齣戏来,光想就挺糟心,这脏水着实是噁心。
想到那时她听盛澜和她说起,这丫头还曾到他房间打扰过他和鹤初,这哪里是什么烂桃花……
「这哪里是烂桃花,这是个黑粉头子吧。」
裴清在一旁挑着眉,颇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嫌疑。
不过调侃归调侃,这件事该怎么解决,还得再由双方公关团队开会协商才行,一来一往,工作量也挺不容小覷的,看来要做好加班的心理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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