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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下午一点鐘,而发出这篇文章的时间,是韩国时间晚间八点半,花鹤初甚至连已读都没有。

盛澜的粉丝们纷纷在底下留言「哈哈哈」的嘲笑,真是将友爱发挥到极致,人间处处充满瘟腥之情。

当然也有许多粉丝看不懂盛澜这是想表达什么,不过无须担心,自有聪明的老粉们会出面给予解释,然后大家在一起愉快的「哈哈哈」。

看啊!多么有爱的世界!

花鹤初本人的回应则在台湾时间凌晨一点鐘时发出,复製了盛澜的模式,她也同样在个人公开帐号上发了文章。

但显然她的感受,与盛澜是截然相反的两个对比。

『今天开了整天的会,期待出版日!』

附图是她回覆了盛澜那个提问的画面,上面写着「我连消夜都吃了呢。」

而她版面上收到的粉丝回覆虽然同样是「哈哈哈」,却比盛澜那边更加猎奇。

这是为什么呢?答曰:因为盛澜的粉丝也跑来一起「哈哈哈」了,不仅如此,还纷纷标记了盛澜的帐号。

像极了一群热心至极的群眾。

「所以说连消夜都有时间吃,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或者早点回覆也好啊?」

疲惫地洗完澡后看见那条更新的发文后,盛澜忙不迭地拨了电话给花鹤初,劈头就是充满怨念又克制着不让口气太差的抱怨。

「因为我连吃饭时间都在开会啦。」

花鹤初努力憋着笑给予解释,这是个大实话,距离她的新书发佈只剩三天,他们长期合作的出版社每天都有新事项需要跟他们讨论,讨论完之后工作室内部也需要再继续开会。

所以别说三餐都不落下,他们连点心跟下午茶都不曾断过,因为连续开会动脑时在超级耗能的。

「你那边怎么样?还顺利吗?什么时候回来?」

为避免盛澜继续发送怨念,花鹤初连忙转移话题,将焦点挪到盛澜身上。

「哼,就很普通跑了宣传而已。明天下午的飞机,抵达后可以先回家,但隔天还要去工作室开会。」

儘管知道花鹤初的小心机,但盛澜依然如实回答了她的问题,语调带了点小傲娇。

「唉……真不晓得你要忙到什么时候。」

「快要告一段落了,但是也没能休息多久,还有一部电视剧要开播。」

「你这是什么劳碌命……我要是像你这么忙,我大概要疯掉。」

花鹤初不禁为盛澜高出自己不知道几倍的忙碌程度感到咋舌,连想都不敢想像一下自己要是也这么忙该怎么调适。

「所以啊……还得麻烦你好好履行你的承诺。」

回想起交往之初花鹤初那副洒脱的模样,和与之相反相当认真的承诺,至今依然能消弭掉他对于自己行程太满的忧虑,让他对他们的恋情始终保有信心。

「是是是,反正我这边在忙个半个月左右就没我什么事了,我还是一样到哪里都能写稿。」

花鹤初理所当然地点头,丝毫不为盛澜忙得只能让自己主动去找他这件事產生半分微词。

所以才说这两人真是天生一对呀。

一年后──

「唉──虽然现在已经不用专门为这种报导做澄清了,但偶尔看到这些莫名其妙的新闻,还是觉得很碍眼。」

裴清将自己的手机放在桌上,让眾人可以一起看。

「唉呀,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裴月尧大致看过之后,忍不住看向当事人。

但花鹤初与盛澜对看一眼后,却是同款的茫然,于是纷纷对裴月尧耸肩。

「是上上週三吧,因为是我开车送盛先生过去的,那时候刚收工。」

儘管已经升职,但偶尔还是需要充当助理的张予溪回应道。

「对对对,我记得那天晚餐的时候你有稍微提到。」

同样也升职的于宣不禁跟着点头,现在的他比张予溪要更忙,常常需要替外出的裴清处理公务,因此与花鹤初的接触少了许多,但却时常通过张予溪耳闻花鹤初跟盛澜的近况。

「啊……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要好了,好像时常碰面呢?」

裴月尧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八卦的气息,瞇起了眼看向两位小朋友,弄得明明已经沉稳不少的两个孩子久违地不知所措起来。

「好了啦,别欺负他们。」

裴清连忙制止自家亲姐的劣根性发作。

所以说那篇本来还是讨论焦点的新闻究竟是在说什么呢?

其实也不全然是看图说故事,真相是那天盛澜工作结束后,赶到电影院准备跟花鹤初看场午夜场,但因为工作延迟的关係,让他整整迟到了一个小时,于是就被跟拍的记者拍到了文中的照片。

只见盛澜几乎跑出了残影奔向花鹤初,但后者抬头看了一眼之后,旋即又低下了头,彷彿对盛澜不予理会一般。

但事实却是,花鹤初在确认盛澜到了之后,立刻打开电影场次查询还剩哪些电影可以选,因为考虑到盛澜工作结束时间的不确定性,两人事先并没有决定要看哪部电影。

本来等那么久就很难不產生一点情绪的,所以花鹤初当时脸色确实说不上和顏悦色,不过那点脾气在看到盛澜努力地狂奔后,便烟消云散了。

「不过说实在的,现在大眾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报导这种内容能掀起的水花基本可以无视。」

「毕竟我们只要有空就会腻在一起啊,要是每次见到我们出双入对都要大惊小怪一番,那得多无聊才能办到啊?」

花鹤初听了裴清的分析后,忍不住毒舌地吐槽。

眾人难得悠间地聚在一起间聊,一个下午的时间便很快就消磨完了。

挥别了其他人,花鹤初载着盛澜开往回家的方向,今天她难得把一直放在车库里的那辆奥迪开出来。

「哼哼。」

「笑什么?」

听见盛澜突然闷笑出声,花鹤初目视前方,但仍然好奇地问。

「没什么,就是想到刚才除了我跟裴清之外,其他人的下巴都差点脱臼,就忍不住想笑。」

语毕,盛澜忍俊不禁地又笑了好半晌。

可见花鹤初开车出门的机率有多低,就连认识许久的裴月尧都不晓得她有这么一辆晃眼的车。

「等等把车停好,我们去桥下坐坐吧?今天天气很好耶。」

「好啊,一起去吧。」

儘管有些惊讶花鹤初的这个提议,但盛澜依然点头答应,他们已经许久不曾踏足桥下了。

毕竟本来桥下那张椅子,对花鹤初就不是个有着快乐回忆的所在,而是她努力与难以负荷的负面情绪对抗的地方。

「不管来看几次都觉得这里实在很普通,普通的桥下、普通的长椅、普通的河……」

「你当初怎么就看上这个地方了呢?」

盛澜坐在花鹤初身旁,不由感叹眼前这再平凡不过的景色,甚至开着玩笑提起了从前的他根本不可能这般轻松看待的事。

这也证明了,那些阴霾终于成为了过去式。

「本来生命中所有的重大转变,都是发生在平凡日常中的嘛,我要是还有间情去注意周遭,也就不会整天浑浑噩噩了啊。」

花鹤初淡然地反驳,说着说着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当初每天都陷于忧鬱中,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她也随之浪费了许多大好的时光,现在想起来,若不是当时身边有时茗他们,那她的青春期该过得有多黯淡呢?

「况且……这个地方真的很普通吗?我在这里也不全是混乱的回忆啊……」

「最后一次跟时茗他们开怀大笑是在这里,他们疯疯癲癲说要霸占我人生的最后时光,三个人像疯了一样笑到肚子痛。」

「你第一次见到我也是在这里吧?我撑着彩虹伞,下着太阳雨的那个傍晚。」

「还有我们久别重逢那天晚上,你也是在这里找到了我。」

「看,这里还產生了这些对我来说一点都不普通的时刻。」

花鹤初一一细数她在这里所拥有的清晰回忆,但其实她始终认为连同那些记不清的时间,都是曾经存在于她人生轨跡中的一页,都同样别具意义,因为那些经歷才造就了现在的她。

不晓得盛澜能不能理解呢?思及此,花鹤初看向身旁的盛澜,而他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也跟着回望了过来。

那双眼睛依然清澈明亮,像是能一直把她装进眼底直到天荒地老,就在那一瞬间,花鹤初相信盛澜能懂自己的所有。

「你觉得人最珍贵的是什么呢?」

「嗯?人最珍贵的东西?……人情味?」

「是啊,情感大概是人类能付出的最高价值吧。因为有了情感,我才觉得这人间值得走一遭,所以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感受,我都很感激,我是这样一个情感丰沛的人。」

花鹤初目视着前方的河,望着漂浮在水面上即将远行的片片落叶,心底想着,因为有了情感才能辨别孤独和有所依靠的差别吧,所以现在的我才能这般踏实。

真好。花鹤初笑得瞇起了眼,心情实在很好。

「我们要不要结婚?」

「什么?现在吗?」

「蛤?不……现在应该来不及吧,都已经快傍晚了。」

「啊……那就得等明天了,不对!明天是周末耶?!啊──真是的,那就要等到下星期了。」

花鹤初的表情非常惋惜,是认真地感到懊恼。

盛澜不是很明白,自己不过是想先徵求她的意见,怎么就成了马上要去登记呢?

那我还要不要准备正式的求婚?盛澜不禁脑袋有一瞬的空白。

「下礼拜也不行。」

「咦?为什么啊?你改变主意了吗?太快了吧!」

「不是!我没有!反正下礼拜不行啦!」

盛澜看着花鹤初的反应,顿时大感混乱。我怎么能就这么跳过求婚,我的求婚应该充满氛围感跟仪式感啊……

「为什么只有我在意这个啊?你也给我在意一下吧!」

盛澜简直想抓住花鹤初的肩膀,使劲摇晃她。

「是要在意什么?现在是你想悔婚耶?」

花鹤初满脸的莫名其妙,明明刚才还自信心爆棚,觉得他们是彼此的心灵伴侣,打脸怎么会降临的这么迅速呢?

「就说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了!」

盛澜简直有嘴说不清,总不能直说他想给她一个惊喜求婚吧?那就一点都不惊喜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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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到这边就是完结了唷~

接下来开始进入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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