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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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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庆儿睁圆了眼睛,猛烈地点头。

郦子夏就依照他的办法,一边吃着香甜的炒米糖,一边嗑着焦香的杏仁,一碗药没几口就灌进肚里了。

四庆儿双手搭在窗沿上,下巴枕在手背上,微笑着看郦子夏,仿佛很有成就感一样。

郦子夏一直有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她认为四庆儿虽然哑了,但是并没有失忆,他也是整件事的亲历者,靠着他的哑语和表演兴许还能问出来点东西,即便是一鳞半爪,也可对她这三年的生活有个大概的了解。但前提是,四庆儿还没有被琦王控制,要不然他肯定也不会对她透露半点消息。

郦子夏招手叫他进到屋子里,去了西边次间说话。

郦子夏客气道:“四庆儿,看你的样子,应该长我一些,而且对我如此关心,我不知道以前我是怎么对你的,现在如果你不嫌弃我,我就唤你声四哥。因为你也知道,我们冒了多大的风险来王府送信,又遇了难,被关在这里三年。同时天涯沦落人,四哥,我虽然记起当年的事,可这三年的一概不知。你能不能给我说说,咱们两个都是怎么过来的么?”

四庆儿听着话,脸色也晦暗起来,表现得很是安静,不像哑巴那样急急躁躁地常常睁着大眼。他隔了会儿,又像刚才那样,用生硬的哑语和凌乱的表演诉说起来,可郦子夏看得云里雾里的不明白。

四庆儿正比划着手脚,突然黄兰儿跑跑跳跳地进来了,他忙停住了手脚。

黄兰儿瞅了四庆儿一眼,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哼!就知道偷懒。”

郦子夏道:“我叫他进来的,你有什么事?”

黄兰儿道:“明娟姐姐叫我来看看夏姐姐的药喝完了么?”

郦子夏道:“已经喝完了,不必担心了。”

黄兰儿笑了笑,道:“那我回去就好复命了。”她说着又拉着四庆儿的袖子往外走,催道:“你就会偷懒!我叫你编的蝈蝈笼子你编好了么?”

郦子夏等他们走后,幽幽倦倦地叹口气。她坐着无趣,便拿起针线筐来,里面放着□□件绣活,都是绣了一半没完成的。

郦子夏心里笑道,看来以前的自己还真是随性,肯定是想绣时就拿起来挑几针,不想绣了就换别的花样,所以才攒了这么多半途而废的绣活。换作现在的她,肯定是做完一件事才会做另外一件,绝不是像原来那样一曝十寒的脾气。

郦子夏无聊,拿起来一件,打算替曾经的自己绣完。谁知拿出一件,不是成双成对的鸳鸯,就是花间嬉戏的成对蝴蝶,或是什么并蒂莲,总之都是男女恋爱的图样,俗艳得很。

可翻到最后,有一件绣着方胜图案的荷包,倒还可看,她将荷包内里掏出来,居然看到“寄爱四庆”四个字。

郦子夏一惊,为什么?我要给四庆绣这个肉麻的荷包?

第8章 他的衣服

郦子夏站起身来,脚步凌乱地在屋子里转圈。

她越想越焦躁,那些鸳鸯蝴蝶的图案大都是男女相思传递之物,本来已经够大胆了,怎么又跑出来一个荷包,还绣着“寄爱四庆”。我为什么要给四庆儿绣这样的物件?

郦子夏越来越慌,急出了一身汗。难不成自己和四庆儿有私情?但这也太无视礼法了,况且在周亭琦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

她又坐了下来,摸了摸额头上腻腻的一层汗,从头又开始认认真真地捋顺这些事。

她想到那天雨夜第一次醒来时,全身几乎是赤·裸的,而且小腹那里明显是异于常态的感觉。假如真的和男子发生了不干不净的关系,也只可能是琦王和四庆儿。

如今再看看以前的她给四庆儿绣得荷包,不得不承认。脑海里不停地飞过四庆儿对她那温暖的笑容,热情的表演……怪不得他会送我炒米糖和炒杏仁,也难怪他这么细心地问候我。

郦子夏忍着胸口一股恶心的感觉,头脑中演绎了一场风流故事,下雨的夜晚,周亭琦离开夏园后,明娟和黄兰儿已经睡熟,四庆儿便偷偷溜到她的卧房中,颠鸾倒凤一番,又悄悄溜走了,之后她醒来后,就已经是现在的自己了。

郦子夏目光上蒙了一些沧桑之色,她看着针线筐里那几件鲜艳的绣帕,脑海中幻想着昔日的生活,或许以前的她是因为孤独,或是因为日久生情,她便和四庆儿渐生情愫?

不对!好像哪里又说不通。

因为她今天看到梁医士药箱里的那张病历,上面写着“房·事频仍”,这又是何意?假如那真是她的病历,琦王那种野蛮的性子,岂容她和四庆儿在王府做这等苟且之事。

若不然是她和琦王也发生过关系?

郦子夏脸色忽然沉重下来,这究竟发生了什么。失身也就罢了,怎么还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

郦子夏捶捶脑袋,累丝点翠的不摇细细作响,她静了静,将所有的证据不足的猜测统统压入心底。她放下针线筐,又仔仔细细检查这间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说不定还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其实这间屋子经明娟他们打扫过,已经是按照郦子夏现在的喜好布置的,原来那个夏姑娘的痕迹已经不复存在了。

她找了很久,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发现西墙上靠着的那架金丝楠木的柜子已经上了锁,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她觉得里面肯定有不少关键的物件,可以帮助她了解以前的自己。她正准备去找钥匙,只见四庆儿又掀帘子进来了。

此时再看到四庆儿,郦子夏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忐忑道:“你怎么又来了?”

他偏偏作出东张西望的狡黠模样,忍不住又叫人怀疑他来自己的屋子是不是都有点心虚。

他看四周没有人,便从身后提出一个鸟笼式的蝈蝈笼子,里面养着一只鲜翠的宽头蝈蝈,好不喜人。他把蝈蝈笼子拿给郦子夏,道:“啊……呀……吧。”

瞧他这个意思,应该是送自己的,郦子夏犹犹豫豫接到手里,道:“你手真巧,编的这笼子比外面卖的都好。”

他咬着下唇笑了起来,孩童般谦虚腼腆的笑容,越发有些清秀招人喜欢。

郦子夏实在不能想象,这样憨态可掬又简简单单的人,夜里会和自己耍风流。

忽然明娟又掀帘子进来,撞见四庆儿,便道:“你怎么也来这儿了……”

四庆儿委屈似的扭了扭嘴,低头出去了。

郦子夏瞅了一眼明娟,并没有发现他她对四庆儿有什么敌意或怀疑。她道:“他进来送了我一个蝈蝈。”

明娟微笑道:“都是黄兰儿闹的,每年这个时候都缠着四庆儿找蝈蝈,姑娘也很喜欢,他也乐得忙活这大半天,叫姑娘高兴高兴。”

郦子夏拎着笼子又看了看里面的蝈蝈,它伏在横杆上,小拇指那么大,应该很罕见,她道:“难为他了。我并不这样的东西,一是怕它,二是怕它叫我玩物丧志。你拿出去给了黄兰儿玩吧。”

明娟接过那笼子,道:“姑娘前后真是两个性子的人,都叫明娟钦服,如今姑娘这样娴雅淑静,一定是世家女儿了。”

郦子夏颓唐一笑,不想提及自己的家世。她问道:“以前四庆儿经常来我的屋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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