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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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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正好,他像是又恢复了往日的懒散,但还是无精打采。

云吞半蹲在藤椅旁,揪开衣领观察少爷的淤青好点了没有,顺便给他涂药。

那晚的事,少爷不说,云吞也不敢多问,只要少爷开心就行。

亓深雪突然叫唤起来:“疼疼疼!”

“……我轻点。”云吞忙把动作放轻,“可我都还没碰到呢。”

话音刚落,亓深雪又嗷一下叫出声,纤长的睫根很快就蒙上一层水雾。他怕外面忙活的仆妇们听见动静,一边丝丝吸着气咽下哀嚎,一边心里暗骂。

下次再让他遇上那个不知轻重的狗东西,肯定要找人套他麻袋!

终于涂完药,亓深雪脸又白一层,病恹恹地把下巴搁在抱枕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今天院门外经过的人格外多。

云吞收拾了药膏回来,听他问起,才哦了一下说起这茬道:“老爷正忙着叫人收拾前厅准备待客呢。少爷要是嫌乱,我叫他们走远点。”

“待客?”亓深雪惊讶道,“阿爷向来不喜欢在家里见客,谁啊?”

这可是相府。

亓深雪再嚣张跋扈,也知道亓府长盛不衰、亓相之所以几十年稳坐钓鱼台,靠的就是堂皇正大、不偏不倚。除非亲朋,老爷子几乎从不私下在家见客,以防给人留下话柄。

今天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云吞摇了摇头,也不清楚:“好像是新回京的武官,老爷可重视了,后厨都忙着备席面呢,少爷想去看看热闹吗?”

朝中文官他都未必认得清,更别说外地武官了,那亓深雪就更不认识谁是谁了,估计是刚受封回京,来找老爷子表忠心的。

这些人真是花花肠子一道道的,谁知道怎么入了老爷子的眼。

亓深雪百无聊赖地摆摆手:“不看,武官有什么好看的,也不比别人多长一只眼睛一条腿。”

云吞把小香炉抱出来,焚了块清心香,待旃檀香味慢慢袅起来,他又想起件事,兴致勃勃地说:“少爷,我听说昨日朔北将军受诏回京了,城门口可热闹了呢,我都没来得及去看……少爷你说,会不会是他要来拜见咱们老爷?”

云吞打小就仰慕舞刀弄枪的英雄好汉,所以提起这个格外有精神。

朔北将军?

好像是有点印象。

亓深雪抬手遮着眼睛上的光。

茶楼说书人对他的说词是:少年英雄志气长,一顿八斤朔山羊,人至而立气盖世,还能再加两头彘。

还说他熊腰虎背,吃饱了就要杀人,随时随地就是“怒目圆瞪”“拍案而起”“白刀进红刀出”,杀得七进七出,杀完还要拿刀刃上的血沾馒头吃,然后一捋络腮胡,大吼三声:“还有谁?!”

这一节云吞百听不厌,每每讲到此处都激动万分,拍手叫好。

……粗俗。

亓深雪听了一半就没了兴致,把毛毯往头顶一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他真来,那也是阿爷的事儿。你要是想凑热闹,自己到前厅去瞧……”

他从底下探出一只手来,懒洋洋挥了挥:“你玩去罢,不用管我。”

“少爷,您又要睡啊?”

云吞担忧地摸了摸他身上,也不烧了,怎么觉这么多。这么多天了,少爷屁-股就没离开过床榻,是不是病了啊。

可他话音都还没落定,再一听,少爷呼吸都长了。

-

此时,亓府前厅。

两人一言不发地坐着,气氛莫名凝重。

堂首之人松绿长袍,须发花白,面相庄重,正是大宁宰相亓松泉。

另一人虽屈坐下位,气势却丝毫不比亓相弱,玉冠锦服,膝横长刀,御赐的织金袍带垂在腰际,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

——正是卫骞。

好在旁边黄花梨方桌上堆满了东西,知道他是来送礼做客的。不然就这架势,还以为是带刀来抄家。

下人瑟瑟地为他斟上了茶。

亓老爷子也有些不自在,握着茶盏清咳了一声,先开口道:“骞儿,你在朔北这么些年……过的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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