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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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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有人用眼神示意方才讲话的珍珠耳环,让她赶紧把嘴给闭上。

如今蒋家那小丫头和前夫离婚后回国,立马联系上了徐初阳。

这些日子下来,她父亲先前的债主得知了消息,都陆陆续续找上门。

听说最后这事儿,都是徐初阳担下的。

徐母从前喜欢蒋杳,是因为她知书达理还听话。

后来又心疼她家里出了那档子事。

可这并不代表她舍得让自己的儿子去娶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所以这事儿在她这里就如同一个不可说的禁忌。

珍珠耳环会了意,立马笑着岔开话题:“也不知道小术今天来不来。”

徐母面上不动声色,顺着她的话将众人注意力转开:“会来的,那孩子最重礼数,肯定会来。”

裴徐两家是世家,裴清术与徐初阳又同岁,平日里交集还算多。

哪怕裴清术十八岁之后便去了国外,在那边待了数年之久。

提起他,好像可以聊的话题更多了。

“君华每日吃斋念佛,两耳不闻窗外事,连自己儿子的婚姻大事也不去管了。”

有人接过话茬笑道:“好在阿术性子随了他母亲,若是随了裴家人,那真是。”

她摇摇头,想起裴老爷子和裴父,心里只余后怕。

裴老爷子在出家前也是个手段狠辣的,至于裴父,更是完完全全继承了老爷子的狠厉。

这叫什么,财狼窝里出了一只仙鹤?

“行了。”徐母温声打断她们,“这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等会别再传开了。”

听着像是好意提醒的一句话,但又似带着淡淡威胁之意。

那些人听进去了,也纷纷闭嘴。

今天过来的目的本身就是想着当好自家老公的贤内助,帮忙拉拢搭上徐裴两家的人脉。

如果运气好些,再和这两家结个姻亲,那更是再好不过。

如果弄巧成拙把人给得罪,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徐初阳来的有点晚,原本半个小时前他就该到的,但因为在家等了很久,所以耽搁了。

他是想着把林琅一起带来的。

正好家中长辈今天都在,还有些旁支亲戚也在现场。

所以他想在这样的场合下,将林琅介绍给他们。

可是他在家等了很久,她一直没回来。

打电话也没人接。

徐母看见自家儿子脸色憔悴,忙心疼的过去,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今天罕见戴了眼镜,银色细边的。

近日来的工作磋磨,以及情绪上的疲乏,让他身体每一个部位都仿佛在抗议一般。

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

本就可以忽略不计的近视度数,因为疲劳而导致看什么都模糊。

只能在开车的时候戴上。

刚才忘了摘。

于是斯文气质被拔高了好几个层次。

“我没事。”他摘了眼镜,手指揉捏山根缓解乏累,“可能是昨天没睡好,有点累。”

“那你要不先去休息一下?”徐母心疼儿子,手往旁边被临时收整成画室的休息室一指,“先去里面躺一会。”

徐初阳抬眼看过去,挺简约现代风的一扇门,此时紧紧闭着。

他漫不经心收回视线,说:“您别担心,实在扛不住了我会休息的。”

徐母叹气,却也没说什么:“你要是累了,就去躺一会,别硬撑知道吗?”

他擦拭眼镜,动作不紧不慢:“嗯,知道了。”

是在寿宴开始之后,裴清术才姗姗来迟。

他一身深色西装,宽肩窄腰之下,被衬出一副清绝禁欲来。

但始终温和的眉眼,让他少了些身份带来的巨大压迫感。

过去同他搭话攀亲的人不在少数。裴家那个毒狼窝里就出了这么一个好苗苗。

端方君子温良如玉,还有一颗难得一见的慈悲心。

做为裴家长子,整个裴家的产业早就在裴父的安排下,逐步让他接手了。

讨好他,远比讨好裴父更加容易,且值得。

裴清术始终笑容从和的应付着,脸上没有丝毫不耐之色。

直到徐母过来,两句谈笑将那群人遣散:“今天是我的寿辰,又不是新闻发布会,阿术还得陪我呢,你们这些话题等以后有时间来再说。”

用这种玩笑语气说出赶人的话来,商场沉浮的都是个顶个的人精,如何听不出来。

给了台阶他们便顺着下了,还不忘说一句:“裴贤侄,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个提议,你千万要考虑一下。”

裴清术轻声笑笑:“我会的。”

待人四散离开后,徐母才笑着替裴清术理了理本就平整的衣领:“今天这么冷,怎么不多穿点?”

“车内有暖气,不冷的。”他垂眸低笑,“前阵子听您提起相中了一块明代屏风,就让人直接送去家里了。”

徐母先是一愣。

那屏风一扇十二屏,黄花梨的。

价格倒是次要,就是难弄,听说也就那一扇。

她相中许久了,可就是有价无市。

这会更是喜笑颜开,夸他细心,自己不过随口提的一句。

裴清术温着声音,摇了摇头,也只是笑笑。

最后他的注意力是被旁边的裴蔺吸引过去的。

裴蔺母亲此时拿着那幅画同人炫耀,说是他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现场画出来的。

裴清术看见了,稍微迟疑,然后缓步走过去。

“你画的?”

他看一眼那画,又垂眸去看裴蔺。

后者像只听话的小鸡仔,安静靠墙站着,始终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面对裴清术的问话也不敢开口。

哪怕他的语气半分低沉严肃也不带。

裴蔺母亲见他没反应,拍拍他的肩:“你哥问你话呢。”

他眼神闪躲,点了点头:“是......是我画的。”

心虚到不敢看他。

裴清术将画从裴蔺母亲手中接过来:“现场画的?”

说这话时,他并没有看他,眼神始终都留在那副画上。

裴蔺这会是真的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他堂哥最近忙,没空检查他的作业,都是由别人代劳。

所以这事儿才没露馅。

他没想到他今天居然真的来了。

原本早上还听说,他忙着处理公司的交接仪式。

见他没反应,裴蔺母亲便替他回答了:“说是紧张,人太多了画不出来,所以就给他他专门收拾了一间房,给他当画室。”

听到这句话,裴清术抬起头,视线准确的落在角落里并不起眼的那扇门上。

原本是用作休息室里的地方。

他将画还给裴蔺,抬手松了松领带,又下意识整理已经一丝不苟的衣襟。

然后朝那扇门走去。

裴蔺面色紧张,急忙拉住他:“哥。”

裴清术没说话,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

瞳色清浅的那双眼,内敛安静。

裴蔺抿了抿唇,缓慢将手松开。

他叹气,先自个认命了,然后在心里替林琅祈祷。

说是休息室,其实更像是一个房间。

里面什么都有,桌椅沙发和床,甚至还有电视机。

手机玩消消乐玩到快关机,她无聊至极,只能看会电视打发时间。

反正隔音挺好。

而且裴蔺也和她保证了,不会有人进来。

电视里的剧情正上演到精彩部分。

身后的门开了,短暂喧闹倾泻而入。

林琅头也没回,仍旧看着电视,她说:“有点饿了,你要不给我拿点吃的进来,我可以少收你五十。”

身后却迟迟没有动静。

不应该啊,按理说,他这个咋呼性子应该早就嘲讽开了。

林琅一只手搭着靠背,回头看去。

却正好对上裴清术的眼。

他实在是生了一副极好的皮囊,不管见过多少次,不管何时遇见,总能被他的外在给惊艳到。

对于他的出现,林琅将自己脑子里的线索捋了捋。

她早该在得知裴蔺的姓氏时,联想到他那双眼睛到底和谁的相似。

“真巧啊。”她神情自若的和他打招呼。

如果这会进来的是其他人,她可能会有点恐慌。

但如果是裴清术。

她有种莫名的直觉,并且坚信,他什么都不会说。

甚至还会主动替她去隐瞒。

“不算巧。”

安静持续了很长时间,他抬手将房门反锁上。

或许是怕有人看见他进来,而紧随着一同进入。

他说:“我知道是你。”

林琅抬眸:“哦?”

是好奇,也是疑惑。

他指了指旁边支着的画架,估计是刚才无聊,随手画了几笔。

“你的画风。”

简短的四个字,林琅瞬间明白了。

看来是看了裴蔺拿出去的画才认出是出自于她的手。

“不应该啊。”她还是有点疑惑,“我明明都用左手画了。”

甚至还刻意换了种更能被大众接受的画风。

如果按照她自己喜欢的那种风格来,恐怕早在第一幅画结束时,就被裴蔺单方面中止了这场交易。

他没有继续给她解惑,自己为什么能在她刻意转换画风之后,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

这次的沉默持续时间比刚才还要长。

林琅没有像之前那样热情相对,主动示好。

而是转头继续看起了电视。

好像在她眼中,裴清术带给她的吸引力,甚至还不如剧情狗血到被全网吐槽的古早偶像剧。

她已经主动过很多次了,他如果还是不愿意,那就没必要了。

“那天在电影院。”他终于开口,声音确实低沉沙哑的,“还作数吗?”

林琅因为他这句带着试探语气的询问话语,再次将视线移向他。

片刻后,她站起身,反问他:“什么意思?”

他不明白林琅和徐初阳如今到底了到了哪一步。

他们之间,太复杂了。

所以他花费了整整一周的时间去思考,也去冷静。

最后也只用那一周的时间,让自己舍下这么多年的教养和训诫。

同时也舍弃了镌刻在骨子里的清傲,以及理智。

他个子高大,抱林琅时,还得弯下腰去。

体型差带来的最直观感受,就是林琅在他怀中,整个人都被包裹。

他一只手,便能圈住她。

那股淡而厚重的沉香,在此刻仿佛被具象化了。

而她,则被至纯至净的神圣给困住。

这是他,第一次在这段关系之中主动。

哪怕是当一个卑劣的破坏者。

哪怕是......

“当恶人吧。”

低沉的叹息声。

比起无奈,更像是一场,不顾一切的奔赴。彻底沦为,被情绪控制的傀儡。

他抱紧她的同时低下头,脸埋在她的颈上。

“多给我一些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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