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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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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枕书淡淡道:“是挺吓人的。”

他眉毛都没动一下,冷着张脸,极尽敷衍。倒不是他不配合,而是他演技太差,平时做个“检查员”已经很用心了。

7-004品出几分不对劲,他摘掉嘴里的烟,丢到地上,一边用脚碾,一边把手往怀里摸,还笑道:“你怪有意思的——”

7-004掏出枪,可他已经慢了,不等他扣动扳机,手腕就被雨伞打中。他手一松,枪往下掉。他抬脚还想踢回来,谢枕书却没给他这个机会,雨伞“啪”地抽在7-004侧颈,把他打退两步。

枪掉到地上,被谢枕书踩住。

7-004面露惊色,说:“你不是npc?你他妈是真人!”

谢枕书用雨伞点地,道:“我是检查员。”

他得遵守狩猎规则,扮演当前的角色,但7-004似乎不用。这让谢枕书有了兴趣,想法从“掐断他的脖子”变成了“打断他的双腿”。

7-004捂住脖颈,因为摸不清谢枕书的来路,便立刻后撤,冲进雨中。他退了没几步,雨伞带来的劲风刮过雨珠,扑到他后脑勺上。他猛地弯腰,躲过一劫。

可也只能躲一劫!

谢枕书反握雨伞,劈在7-004背部。7-004哪知道长官以前是玩唐刀的,当下如同挨了一刀,撞在车头。他狂抽气,说:“要死,别打了!我也是真的——”

他话说一半,反手握住雨伞的伞柄,回身打出两拳,却空了。空的那一刻7-004就知道不妙,不等他再开口,胸口就陡然一沉,被谢枕书踹翻在车门上。

7-004捂住胸口,在雨里喊:“哥,哥!有话好好说!”

“咚!”

7-004被雨伞的弯钩柄钩到,他向前一晃,接着被谢枕书一脚踩回车门上。他背部剧痛,连咳几声,脸被雨水冲得煞白,道:“真你妈……好好,我服了,我说我服了,别踹了!”

谢枕书问:“你怎么进来的?”

他这个问题既符合“检查员”的身份,也是他想要知道的。

7-004咳嗽不止,擦了把脸,道:“就那么进来的呗。”

车门“嘭”地内凹,7-004又挨一脚,被踹得酸水猛吐。他十分狼狈,扒着车门,连忙说:“意识连接,我是意识连接进来的!”

“意识连接”是个违禁词,但奇怪的是,7-004说完后14区并没有反应。

谢枕书垂眸,冷冷地瞧着7-004。雨淋湿他的肩膀,他道:“你要01ae86的资料干什么?”

7-004说:“这个吧,我也不知道啊,老大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他说到此处,雨下得更急了。天空上浓云翻滚,周围的灯都熄灭了。门岗室里的大叔不知所踪,只剩还开着的门在风雨里“哐哐”乱撞。

7-004说:“这位朋友,你又是谁?阿尔忒弥斯的新助手吗?如果你是,那我得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的老板已经被注销了,这里马上就要被我们接管。”

他细眼睁开,用两指推动嘴角,露出个小丑般的笑容。

“我们对芯片势在必得,暴君也休想阻止我们的计划。这个14区,它就要变啦——”

雨伞弯钩柄卡住他的喉咙,他很快就气绝了。

谢枕书挪开伞,7-004的尸体下滑。几分钟后,尸体犹如融化在雨里的胶状物,消失不见了。

长官回到大厅,他走进监禁室,从018号那里拿出了01ae86的资料,并擦起7-004留下的打火机,把它们烧毁。

火光一闪一灭,谢枕书回忆7-004刚才的台词,得知了一个大消息:阿尔忒弥斯被注销了。

这意味着什么?

谢枕书不知道。事实上,他以为阿尔忒弥斯消失,14区也会消失,但现状是14区仍然在正常运行。

7-004说他们对芯片势在必得,这个“芯片”恐怕是指晏君寻脑袋里的那个。一开始,事情很简单,只要晏君寻和芯片融合进化,或者他们套出晏君寻身体所在位置,这场实验就能结束,谢枕书就能离开这里,找到苏鹤亭。因为根据7-001提供的消息,只有晏君寻知道苏鹤亭被藏在了哪里。

可现在事情变得复杂了起来,除了他们,14区还混入了其他人,而这些人也是冲着芯片来的。

谢枕书烧完资料,天又亮了。他走出监禁室,看到崭新的——

所有人。

昨晚被7-004枪杀的工作人员正在打哈欠,他们神色如常,仿佛失忆。谢枕书经过他们,看见地上的血泊已经消失,窗口也完好无损。

窗口系统正在看广告,它跟谢枕书打招呼:“早上好,检查员。你值夜班了吗?我记不太清楚了……反正早上好,去休息吧。”

谢枕书问:“昨晚有人来过吗?”

窗口系统道:“没有啊。”

谢枕书握住雨伞,在经历几秒沉默后,回答了个“嗯”。他离开窗口,推开昨晚被打爆的门,透过那干净的玻璃,看见大叔在门岗室里呼呼大睡。

昨晚7-004的出现像梦一样,除了谢枕书,没有人记得。

谢枕书走下台阶,阳光落在他身上。他抬头看了眼天空,那里万里无云,只有太阳,他开始相信7-004的话了。

14区以前从不出错,为了逼真,它的一切事物在剧情里都要符合逻辑。比如砸坏的玻璃无法复原,死掉的人也无法复活,必须等到游戏重置,下一个循环开始。但是此刻,它显然不再正常。

谢枕书从这艳阳天里觉察到一些古怪,14区似乎正在崩坏。可问题是,他还没有弄走苏鹤亭。

长官想到这里,用雨伞轻轻敲了敲门岗室的门。大叔的鼾声中止,翻身下来开门。须臾后,他探出头,问:“你有事?”

谢枕书目光下移,看到大叔的腿,顿了顿,道:“没事。”

大叔摇摇晃晃,嘟囔几句,浑然不知自己出了什么问题。他用不倒翁的下摆挪回椅子上,继续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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