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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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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珊兰扫一眼,尽是名贵药材。这时候谷先生也从里头出来,胡珊兰才道:

“先生,这些好东西,现拿银子也没处买。您铺子里若有,还求您割爱,银子上咱们绝不拖欠。”

谷先生扫一眼院子,叹口气:

“罢了,让人拿一千两银子,去我铺子取药。”

胡珊兰接了他递来的令牌就跪下了,她知道这些东西值不少钱,谷先生让了不少。

谷先生自然又住下了。

有谷先生在,胡珊兰就安心了。

隔了一日,郑蔚总算醒了。阿瓜与冬儿服侍在跟前,谷先生为他诊治,他从起先的浑浑噩噩虚脱无力,到总算能发出声音,用了一日多。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

“胡氏呢?”

“胡姑娘好好儿的,在东厢呢。她照料您几日,不眠不休,昨儿谷先生说您大安了,她才安心去歇着。”

阿瓜忙回,郑蔚却道:

“说实话。”

“真没事。”

阿瓜的笑快僵不住了,郑蔚看他不说,挣扎着要起,阿瓜忙按住他就哭道:

“爷!您可不兴乱动!谷先生说您血流多了,姑娘为着您会试,花了一千两银子买的药,您这伤口可不能再裂开……”

他喊声很大,胡珊兰在东厢一个激灵,急着跑过去,可在门口顿足,眼泪簇簇的下,心如刀割。想了想,到底还是迈进去了,却远远站着,没到床前。

“爷,我好着呢。”

她抿着嘴笑,宽慰他。郑蔚这才躺回去,看她眼底青黑,看她憔悴不堪,看她一双眼睛遍布血丝的红肿。

“珊兰。”

他叫她,她应声。他忽朝她笑了一下:

“不是你的错。”

胡珊兰错愕了一下,才擦干的眼泪再度决堤。她点头,再摇头。

郑蔚命悬一线时,她什么都没想过。如今他醒了,那日情景袭上脑海,让她浑身战栗。

外间纷纷扬扬的传闻,都是她被郑昶□□。哪怕她站出来说自己并没损了贞洁,可她到底被郑昶撕坏衣裳,到底坏了名声。若还留在郑蔚身边,只会带累他。

郑蔚看着她,眼瞳深邃,叫人瞧不出心思。胡珊兰同他笑,眼泪却滴滴答答:

“爷,别胡思乱想,先把身子养好,二月就会试了,有什么,咱们都等会试后再说。”

晏深是正月十九上的门。

开朝后,郑尚书不等皇上问责就先行上了请罪折子,并在朝上痛哭流涕的忏悔,自请革去郑昶功名,将他送去家庙思过。

郑尚书这么上道,皇上还是很满意的。于是郑昶功名被革除,郑尚书也受了罚,这事就算告终了。

但京中尚还有位传闻被郑昶□□的胡氏。

晏深将窗户开了缝隙,看外头没人,才与郑蔚道:

“你可真是昏头了,命都不要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瞧你并不知道吧,你那日坐立不安,提早一刻来钟自己就去??了。”

郑蔚没说话,却无比庆幸。晏深讥诮:

“我说你动了心,你还不认。我看你是沉湎温柔乡,那些遭遇那些仇怨,都抛到脑后了吧。为了一个女人……”

“好了。”

郑蔚不耐烦:

“过程如何不重要。”

晏深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别怪我没提醒你,她如今坏了名声,你若要留她在身边,也只会带累你的名声。”

郑蔚斜睨他一眼,晏深闭嘴。看样子,郑蔚是预备留下那个女人了,这么以来,他的兴味越发的浓了。没想到啊,郑六郎还有不顾自己的那一天。

他从小是不得宠的庶子,打从入学,就成了嫡母的眼中钉肉里刺,日子虽说不上生不如死,却也差不多了。孟夫人不许他逃出生天,他这条奋进的路,就走的格外艰难。

打从他认识郑六郎,他就没有一刻不在为自己打算。但忽然有那么一个瞬间,他为另一个人抛弃了自己。

真是可笑啊。

胡泰正月二十押送了头一批进宫的贡布,才进京就听见了传闻,顿时大惊失色。却还是强压着心思,等把差事全部办妥,才往郑家去。

郑尚书早知他进京了,可这几天却都没露面,一直等他上门。这叫胡泰气恼,郑家做了这样的事,郑家总该给个交代,但郑尚书却一如既往,摆明着瞧不起胡家的姿态。

果然,他登门后,郑尚书依旧叫他等了好大会儿,才请他去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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