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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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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天内,他四处跟他所遇所见的人都倾诉了他对他自己的的衷肠,又告诉别人他有多优秀,多出色……却换来了无数轻蔑的目光以及嫌恶的谩骂。

薛书生气愤急了,觉得谁都不懂他。

这事上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懂自己了!

薛书生憋着一肚子火,气冲冲地来到了河边,对着河面抚面自怜。

清澈的河面上倒映出他自己的身影。

他的眼睛是那么明亮,如星辰。

他的鼻子是那么挺拔,像刀刻般。

他的嘴唇是那么饱满,似蜜桃。

他真是越看越美。

俊美如画中仙,云中月,高不可攀。

水中的自己,微微一笑,让人不禁目眩神迷,不可自拔。

他目露迷恋之色,柔情款款,口里喃喃道:“你这么美,世上无人能及,无人堪配。愿你我生生世世长相守。”

一阵微风拂过,水中荡起阵阵涟漪……

眼看着另一个自己如镜中花、水中月般要消失于无痕,他大骇道:“不,你别走……”

他急切地倾身想要抓住水中的自己……

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子尖锐激动的声音:“小心……”

薛书生也只听到这两个字而已,下倾的身子失去了平衡,就这么从河岸上摔了下去。

可是,他并不觉得惊慌,目光依然痴痴地看着水中的自己,他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扑通!”

男子的身子直直地坠入河中,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河面上溅起了高高的水花,往河岸飞溅开来。

河边的路人也注意到了,一个个都朝落水的方向望去,妇人激动地喊着:“有人落水了!”

“有人落水了……”

等薛书生被人从河里捞起的时候,人已经断了气,给他收尸的是书院的几个同窗。

这件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闻所未闻,被当作了一则异谈,在京城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传了开去。

没过半天,几乎整个京城里,都在谈论着薛书生得了失心疯而跳河的事,一个个说得绘声绘色。

有的人说薛书生是因为没能被举荐入朝才疯了;有的人说薛书生这几天发了疯地在京城乱跑,逢人都说他喜欢他自己;还有的人说,薛书生在落水前脱下了衣物,说要让天下人都看看他曼妙的身姿……

下方大堂的各种议论声清晰地传入二楼的雅座。

一袭橙色直裰的樊北然如释重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唇角勾出一抹痛快的笑意。

那一晚,顾燕飞说让他们离开那间旧屋的时候,他其实还有些慌的,只是因为顾渊让他听顾燕飞的,他就听了。

结果就真像顾燕飞说的那样了。

“便宜他了!”樊北然轻嗤地撇了撇嘴。

否则,他就让这姓薛的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顾燕飞把玩着手里的酒杯,饮了口香甜的桂花糯米酒,懒洋洋地说道:“这情蛊说是‘情’,其实是‘痴’。子蛊为母蛊所痴,姓薛的同时中了子母蛊,便自己痴恋上了自己。”

她的眼睛明亮澄净,透着一种自信飞扬的神采,又带着一种如骄阳般逼人的秾丽风华。

顾燕飞又饮了一口甜甜的糯米酒,含笑道:“别脏了手。”

“说得是!”樊慕双频频点头,乖顺地笑着,一派以顾燕飞马首是瞻的做派,一会儿殷勤地给顾燕飞的杯里添糯米酒,一会儿又让她试试这家的蜜饯海棠。

白瓷碟子上,那金黄色的蜜饯海棠颗颗皆知指头大小,色泽清亮,极为诱人。

樊北然关上了雅座的窗户,将外头的各种声音隔绝在外。

“不过,”他想到了另一个罪魁祸首,蹙了蹙眉,犹有几分不甘地恨恨道,“只可惜没找到那个叫‘云丘’的老道。”

因为樊慕双的这件事涉及蛊虫,顾渊也怕这情蛊与大公主之前中的血蛊相关,那晚他们离开那间旧屋后,先把两个姑娘送回了府,接着顾渊、樊北然两人就进了一趟宫,私下里把前因后果都跟楚翊禀了,当晚楚翊就亲自带人跑了一趟无量观。

结果,无量观那边说,那个挂单的云丘道长三天前就已经走了,不过观里记录了云丘道长的度牒。

按照律法,任何一个云游道士云游挂单都要凭借度牒,这度牒就相当于出家人的户籍路引,牒上详载僧尼道士的籍贯、俗名、年龄、所属寺院道观等等、传戒师等等。

凭借度牒,官府就可以查明僧道的来历。

无量观那边相当配合,还令观内擅作画的道士画出了老道的样貌,那幅画像也呈给了皇帝与楚翊。

“大皇子已经让锦衣卫去寻了。”顾渊嘴角轻扯,眸中寒芒乍闪。

但凡这云丘是个正经道士,度牒是真,总能有线索的。

樊慕双压根没在听樊北然与顾渊又说了什么,难掩崇拜之色地看着顾燕飞。

那晚她回府后,一夜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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