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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7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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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金灿灿的太阳从远处的山头升起,天边溢出些浅谈的红。日光照射进树林中,驱散了早晨的寒湿的雾气,空气中扩散着露水清新的味道。

虽然光线还十分寒凉,但已足够江怀无看清地上的人影。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子侧躺在地上,面上的面纱向一旁倾泻露出红彤彤的半个面部,衣服还算干净,只沾着些草叶与些微泥土,露出的足腕肿胀着,看上去是受了伤。

江怀无的视线撇过她红润的面颊,顺着自己的腿向下看,只见一只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脚腕。他又瞥了一眼地上之人尚在起伏的胸口,确认了人还活着,静默两秒,从旁边捡了一根木棍,挑了挑抓住自己的手。

第一下,没挑开。

江怀无皱了皱眉,用了些巧劲,终于将那只手与自己的腿分离。

他原以为这地上躺着的已经成了具尸体,没想到在路过时脚腕却突然被地上的人紧紧攥住,场面着实有些诡异。

江怀无盯着地上的身影,思绪在带走和留下来之间反复徘徊过几轮之后,还是将右手提着的剑换到左手,随后单手将人一把搂起,夹在腰旁朝山上走去。

看在她还活着,而且求生意志这么强的份上,或可一救。

他的脚步十分轻盈,走在陡峭的山路上如履平地,几步轻点便窜出去一大截。魏淮的腰被固定着,头和脚都朝向地面,脸上的面纱也完全换了个方向,露出下半张脸。

没一会儿,前方便出现了一座木屋,木料看上去有些单薄,屋顶破了个大洞,其他地方也缺斤短两,看上去磕碜极了。

房门没有上锁,以江怀无的身高要弯腰才不至于磕到头,门不仅低矮,也比一般的要窄一些,一个人从这里过已经有些勉强。平日里他进这门已经进惯了,全然忘了自己手上还有一个江淮,于是果不其然,他下意识地进门转身,下半身尚且还在门外的魏淮就撞在了门框上。

江怀无看着魏淮撞在门框上的大腿沉默片刻,皱了皱眉终于换了一个姿势,将剑妥善安置,靠在门边,然后双手将人抱起,放在屋内仅有的一张破木床上。

床上铺着厚厚的一层秸秆,上面铺了一层破布,秸秆结成块杂七杂八的分布着,有些已经漏到了外面。

见人还没醒,他迟疑片刻,还是伸手探了探魏淮的额头,入手处滚烫一片,面颊被烧的红红的,便是再迟钝的人也知道这是感了风寒发烧了。

江淮无打开旁边柜子的木门,只听“嘭——”的一声,柜门便掉落在地,顿时灰尘四起。他从柜子里翻出一床破旧的被子,展开抖了抖,潮湿发霉的气味伴随着抖落的灰尘直冲鼻腔。

男人看了看被子,又看看床上躺着的人,一阵沉默过后,还是运功将被子里的湿气蒸了出去,只是这霉气一时半会却是消不掉了。

随后江怀无将被子盖在了魏淮身上,转身出门。

片刻后,他端了一壶水,手上拎着一包药回来了。

两个时辰后,江怀无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凑到魏淮嘴边。他比划了一下,直觉这样的姿势估计无法把药喂到嘴里,随后腾出一只手扶起了魏淮,然后笨拙地将碗再次凑到他嘴边。

黑乎乎的汤药顺着唇角流到下颚线,随后消失在颈边。

-

魏淮是在一阵烧灼的疼痛感中醒过来的。

主要是嘴上。

一睁眼,他就见自己被撑着坐起来,眼前的陌生男人端着一碗黑了吧唧的药就要往他嘴里怼,滚烫的汤药冒着看看就知道温度很高的白烟,隔着个陶瓷碗都能感受到嘴边的热气。

他知道自己的嘴巴为什么痛了。

魏淮下意识舔了舔嘴角,就被火辣辣的疼痛感刺的顿时清醒,见眼前的人还想要再灌,立马伸出手捉住了他的手腕,扯扯嘴角,“烫。”

沙哑的嗓音令魏淮一顿,差点忘了他现在是个女人,好在只说了一个字,可以用嗓子疼搪塞过去。

江怀无端着药的手一顿,视线凝固在自己被抓着的手腕上,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迟迟没有离开。

他抿了抿唇,一本正经的将碗放在一边晾着,然后隔着衣袖将魏淮抓着他的手放到一边,顺便将他恢复成躺下的姿势,“冒犯了。”

“……”倒也不必这样避嫌。

从小就被一众宫女太监伺候的皇帝不是很懂。

老古板。

江淮无将刚刚落下的被子又拉起来,盖在魏淮的脖子处,迟疑片刻又掖了掖被角,直到将人捂得严严实实。魏淮掀了掀眼皮,差点没被身上被子的味道熏死,眉头霎时间皱的死死的,作为储君,他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都没有这么差过,就是马车里也常年点着熏香,用的都是上好的丝绸面料。

但良好的教养让他并未出声,好歹是救命恩人,有的住,还愿意给他买药治病已经是仁至义尽。

他只是悄悄的,探出一只手,在床前的男人转头之际,将歪到一边的面纱端端正正的摆好,盖住鼻子。

“……”江淮无转过头盯了她片刻,又掖了掖被角,淡淡嘱咐一句,“大夫说发烧要注意保暖,盖好。”

魏淮不想和他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掐着嗓子问:“你叫什么名字?”

“江怀无。”

言简意赅。

魏淮等了片刻都没等到对方的询问,眉头跳了跳,只好自我介绍,“我叫……”他顿了顿,“我叫阿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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