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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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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丁被闻朔喊名字,徐嘉宁结结巴巴地说:“嗯对,练别的项目......不浪费体育课......”

语句凌乱破碎又不成逻辑,也不知道稀里糊涂说了什么,她脸颊羞窘得发烫。

闻朔两根手指拎着冰水,不紧不慢朝着她走过去,笑容懒散,站定后低着头看徐嘉宁:“两人三足练吗?”

徐嘉宁立刻抬起头,干净的眼睛透漏出疑惑,“可以练吗?”

“这话不应该问你吗?”闻朔挑眉,骤然俯下身子注视着她,“听说你心情不好,没心思练。”

两人离得很近,被男生的目光紧锁,徐嘉宁本就薄红的脸愈发鲜红,紧张僵硬地后退一步,不小心拐倒了别人的书本。

如获大赦,徐嘉宁匆忙转身捡书,只是耳廓的粉红还是透露了她并不平静的心绪。

捉弄够人,闻朔轻笑一声,等她整理好书后说:“走吧,还有不到二十分钟了。”

徐嘉宁点点头,不近不远地跟在闻朔身后,望着他的背影胡思乱想。

她想,闻朔这种人实在太恶劣,说笑嬉闹全然不顾别人所愿,轻而易举就撩动心弦。好似令人上瘾的毒药,沉沦时欢愉至极,清醒后只余一片狼藉。

*

运动会前一天的作业并没有很多,赵玫说这是老师们压榨学生后的良心发现。徐嘉宁眨眨眼,回答说或许是吧。

背着书包,抱着书本,江城二中的同学们在操场集合,彼此之间看眼对方带着一堆书,苦涩无奈地相视一笑。

在这种时间学习,并不是因为对运动会不感兴趣,而是因为下周一的期中考试实在是不等人。

主席台上的各级领导正滔滔不绝地讲着开幕致辞,观众席上的徐嘉宁三人埋头学习,两耳不闻窗外事。

“虽然已经骂了很多次,但是我还是要说,”许柚正在做物理题,字迹在草稿纸上潦草起飞,甚至划破纸张,“在期中考试前举办运动会,简直是最智障的决定。”

徐嘉宁正在看数学错题,整理上去时还明白的题目,现在再看两眼抓瞎。这个做到一半忘记下面为什么这么解题了,有的干脆思路也理不清。她略微烦躁地皱起眉,铅笔在题干上面乱画圈,越圈思绪越是一团浆糊。

“嘉宁,后勤在叫人了!”

观众席后面正在喊后勤人员集合,赵玫见徐嘉宁盯着数学题没反应,伸手推她。徐嘉宁这才反应过来开幕式已经结束,她把自己的东西交给许柚和赵玫,转身向后跑去。

管理1班和音乐班后勤人员的是郑朗,徐嘉宁是最后到的,人齐之后他就开始排班。因为她的比赛项目800米和两人三足在分别在今天下午两点和明天上午九点,所以后勤工作安排在今天上午,和明天下午两个时间段。

第一天上午的项目不会太多,徐嘉宁的事情也就没有多繁杂。最忙的时候也就是比赛前后给参赛同学发放号码布,还有矿泉水、巧克力之类的东西,通常都是在椅子上看书做题,准备考试,托同时段值班的女生的福,她搞懂了许多题目。

下午两点的日头很热,徐嘉宁登记后站在跑道上活动身体。许柚和赵玫在一边又是扇风又是递水的,让她不由失笑:“也就800米,你们怎么这么紧张啊?”

许柚嫌弃地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别人都是短袖短裤,你怎么还穿着校服啊,也不怕闷死。”

江城二中的夏季校服是短袖长裤,虽然面料轻薄,但是跑步还是很容易闷出汗。

低头扯了下衣服,徐嘉宁无所谓道:“这也不算太厚,反正很快就跑完了。”

临近比赛时间,志愿者开始清场,赵玫和许柚说声加油后离开跑道,她们语重心长说千万别逞强,尽力就好,徐嘉宁答应了。

趁着空隙,她低头重新系鞋带,耳边突然传来对话声。

“姚岚,你这要是不拿第一名可说不过去啊,闻朔可看着呢。”

另一个女生笑了一下,语气骄傲:“那当然,我们打赌了,要是我拿冠军,他就请我吃饭看电影。”

徐嘉宁心脏蓦然收紧,快要完成的蝴蝶结散了架,许久后才胡乱系了一个很丑的鞋带。

直起身子,姚岚正站在自己的跑道上做准备活动。她扎着高马尾,短袖短裤是充满活力的橙黄色,眉眼尽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各就各位!”

裁判已经举起信号枪。

枪声在耳边炸开,徐嘉宁瞬间就冲了出去,硬生生跑出了50米短跑的架势。起初许柚和赵玫的呐喊声还能传入耳内,但随着距离拉开,她已经听不清了,只剩下猛烈的心跳声在嘈杂又安静的身体内咚咚作响。

空气热得不行,阳光格外刺眼,由于一开始用力过度,她很快就喘不上气,一呼一吸都在折磨着本就烫灼不已的喉咙和肺部,血腥气逐渐在口腔内扩散。

双腿像是绑上了铁块,眼睛也刺痛得不行,徐嘉宁难受得眯起眼睛,额头上的汗水沾湿睫毛,视线慢慢模糊不清,眼睛也充血胀痛的不行。

隐约中,她身边有人超了出去,仔细一看却是姚岚的身影。

距离终点还剩下两百米。

徐嘉宁下意识再次提速,她胸口紧闷喘不动气,每跑出一步腿都酸疼得不行,落脚震麻感很强。突然一阵风朝她直吹过来,肆意强势钻入她的鼻腔,让她忍不住咳了出来,连带着生理性泪水。

在越来越近的助威声中,她冲过终点时眼前一黑,脱力朝地面倒去。

“徐嘉宁!”

朦胧中,许柚和赵玫惊慌失措地朝她跑过来,徐嘉宁下意识想笑笑,下一秒却落入一个有力灼热的怀抱中。

看清那人的脸,她憋着的一口气终于用力咳了出来。她咳得厉害,咳到胃部抽搐难受,咳到嗓子发疼,最后泪水争先恐后涌出来,一滴一滴从烫红的脸颊滑落,最终沾湿那人抱住自己肩膀的手指和黑色的戒指。

这和之前跑步时眼里无意识流出来的泪水不一样,徐嘉宁很清楚。

她今天不太理智,无论是起跑时的起速,还是临近终点时不要命地冲刺,但凡有一点事故,后果绝对不仅仅是脱力这么简单。

但她还是这么做了,或许是希望有一丝机会能被那个他注意到,或许只是单纯受姚岚赛前那句话的刺激。

放在肩膀上的手松开,转而放在她的后背上,最后迟疑片刻拍了几下。

不轻不重,是恰到好处的舒服的力度。

坐在操场上,徐嘉宁逆着阳光回头看,闻朔单膝着地,一直胳膊撑在曲起膝盖上,冷着脸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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