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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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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最火爆的酒吧内,未至午夜场也仍旧热烈喧嚣,灯光酒水摇晃,乐队歌曲炸裂燥热,全场都是欢呼尖叫声。

宋砚坐在卡座上,旁边的程越嚷嚷着举起两杯酒想和他喝一个,结果宋砚只是笑笑推开,换了杯果汁:“柚子怀着孕呢,我就不喝酒了。”

周围朋友闻言起哄,程越酸得自己把两杯酒全喝干净,他瞅眼不远处和人说笑着喝酒的闻朔,脑袋又开始发痛。

想都不用想,今晚又得扛人回去。

注意到程越的目光,宋砚朝闻朔抬了抬下巴,“怎么回事?”

“失恋呗,”程越啧啧感叹,“每天捞人他妈的把我累得够呛。”

宋砚挑眉问:“徐嘉宁?”

“还能是谁?”程越叹口气,只觉得糟心,“成天到晚犯浑,老子——”

话没说完,他手臂被人猛得抓住狠劲往后掰,疼得龇牙咧嘴,程越直倒吸冷气:“疼疼疼。”

“卧槽卧槽,爷我错了。”

闻朔眼皮耷拉着,手里还攥着杯酒,昏暗的光束落在他脸上,将男人骨子里恣意桀骜的脾性照得分明。他嘴角习惯性带着抹痞笑,眼底却是带着冷意。

恰好接到许柚的电话,宋砚见情况不对趁势逃离,只剩下闻朔和程越两个人。程越盯着闻朔那张看不清情绪的脸默默咽口水,心里暗叫要完蛋。

前天他随口提了个名字,这位爷差点把自己喝死,眼下自己怕不是要倒大霉。

但最终什么也没发生。

男人松开手后只是冷淡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大爷般摊在自己的座位上,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杯子。他周围满是男男女女,心思各异环在他身侧,眼里充斥着各□□望。

他们在玩扑克,桌子上满满当当全是酒,杯杯都加着冰块,五颜六色的灯光扫过一圈又一圈,澄净的酒水透出股糜烂的味道。

来酒吧不过是为一个“酒”字,七七八八的游戏也是为了能尽兴,输了罚酒罚得也狠。

松松垮垮攥着牌,闻朔眼皮也不抬一下扔出张牌,短短功夫内竟是又赢了把。

不,按规矩来说其实是输了。

谁赢牌谁喝酒。

这规定诡异得很,但闻朔这个正主亲自这么定的,他们这群人也不能说些什么。

一堆人起哄着把四五杯就推到闻朔面前,闻朔懒散笑了笑,长臂一抻要去捞酒,却在碰到杯子时转道拿了另一杯。

度数不够,没劲儿。

重新挑酒,他捏着杯子灌得干脆利落,听着周围人的恭维和鼓掌声,闻朔只是淡漠地扯了扯嘴角。

游戏重开一局,烈酒入喉燥热得难受,闻朔扯了扯领口拽开几颗扣子,轮到出牌时隔壁爆发一阵尖叫,他掀起眼皮不甚感兴趣望了眼,紧接着眸色猛得一沉。

“闻总,闻总您这是要去哪?”

一把甩开缠在自己身上的人,闻朔跨步朝着隔壁走去,眼睛覆着坚冰又似乎冒着铺天盖地的怒火。

公司谈下大合同,齐牧忙了整整一周浑身不畅快,趁着周末约着狐朋狗友出来准备好好放纵。刚进酒吧坐下没多久,就有美艳女郎过来搭讪,齐牧对待美女向来温柔多情,不感兴趣也不会明面上赶人走,于是任由女郎坐在自己身旁。

但他显然低估了对方的热情,眼见一计不行,女郎美目流转端着杯酒直接坐在了他腿上,笑语盈盈把酒喂到他嘴边。朋友跟着起哄尖叫,他无奈笑笑,暗中皱着眉接过酒喝下,想着稍后把人给支开。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硬生生挨了毫不留情的一拳。

闹哄哄一片,闻朔冷冷扫一圈,眸色深沉漆黑,薄唇紧紧抿住。他二话不说一把揪起齐牧的衣领,沉着脸狠狠把人往墙上撞:“你对得起她吗?你他妈的就是个畜生!”

火气止不住上涌,闻朔盯着剧烈喘息的齐牧双目赤红,眉眼透着股浓重的戾气。

“老子把人让给你,不是让你这么作践的!”

他攥得很近,手指紧绷到发颤,不敢想象徐嘉宁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

又狠狠挨了一拳,齐牧破裂的唇角渗出血,他垂眸随手擦去,望着面前失去理智的男人,也跟着怒火翻涌。他嗤笑一声,这段时间谈合作积攒的怒气被激上头,“作不作贱是我们的事,不知闻总一个外人有何见地?”

“外人”两个字咬得很重,直击人心最脆弱的地方。

字字诛心,把人的心脏捅得鲜血淋漓。

两伙人远远围在他们外面,大气不敢喘一口,也不敢上去拉架,只怕他们下一秒打起来。

闻朔身上气压低得过分,周身的戾气愈发浓郁,他垂落身侧的手指狠命握成拳,明明身体紧绷到极致却没有动手。

年少轻狂,闻朔张扬恣意,行事乖张桀骜,锋芒毕露从不避讳,脾气上来打架不过是家常便饭。

但此时此刻,他迟疑了。

眼前浮现徐嘉宁在齐牧怀里亮晶晶的眼睛,他握拳到手臂颤抖仍旧没有朝齐牧揍过去。

昔日轻狂至极的人就这样有了软肋,生怕心爱的小姑娘伤心,而做了瞻前顾后的笼中困兽。

闻朔最终还是没有动手。

骤然松开齐牧的领口,他深深看了齐牧一眼,狠戾的声音掺了点哑:

“你他妈以后最好给我悠着点。”

“签合同是老子不想她因为你那破公司吃苦,再让我碰见一次弄不死你。”

说完,他不顾周围意味不明的复杂目光,转身阔步离开酒吧。

大门掩闭,他的身影仍旧挺直,光影却在出门的一瞬间从他身上彻底消散,只剩下沉默压抑的浓黑,透着股落寞与岑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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