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二（2 / 2）

「我怎可以放心！」秦纳澄失控的大骂向手机里的人，她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后，缓缓的道：「你通知消防队的时候跟那边说，困在电梯里的人有空间幽闭恐惧症，严重的会有休克症状，要他们把救护车都准备过来。」不想浪费时间，她说完便掛掉电话，准确要走上去。

「纳澄，你在这等，我跑上去吧！他们说木槿在几楼？」林壐书脱下西装，解开钮扣。

「他们说应该在十一至十二楼之间，我得上去。」秦纳澄也脱下了西装和解开衣袖的钮扣把衣袖翻上去。

「不，你还穿了高根鞋，还是让我去。」林壐书把她抓住。

「不可以！我答应过她，她有事的时候一定会在她身边！你们两个都不懂！木槿的病发病起来有可能会死的，我去了，即使在门外，她或许可以放心……」秦纳澄激动得眼泛泪光，她失控的怒吼，把其馀两个人都吼得沉默以对。

秦纳澄吸一口气，甩开林壐书的手火速的往上走。

楼梯间回蘯着三个人走路的声响以及他们喘息连连的回音，整栋大厦都冷了下来，声响更为突兀。「巧……巧，你其实也不用……不用跟上来。」秦纳澄即使小腿酸了，已经没力了，她也不想停下来，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已经来到第八层。

她眼见巧巧跟得很辛苦，喘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我……我可……可以的……对……不起……我不知道……如果……如果……」她想说，如果刚才不是她拉了纳澄出来，木槿有人陪她在电梯里面，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别说了，我们快到了。」林壐书平常有去健身室健身，爬到第八层对他来说只是有点喘息，小腿有些许累。

三个人继续一步步的往上爬，他们先来到第十一层，叫进电梯几声，却没有人回应。秦纳澄索性再爬上第十二层，拍打电梯门大叫：「木槿！木槿！你在里面吗？木槿，回答我！木槿！」

「等等，纳澄，先别激动。」林壐书抓住她的双手，把耳朵贴近门边，他睁大眼道：「里面有人好像在敲着声响，应该是木槿。」

「木槿！别怕，我在外面，就在外面，你不是自己一个人，我在这里！所以你要呼吸，深呼吸，不能让自己昏过去！」纳澄拳打钢门，目的要发出声响，让木槿知道有人会来救她。

人类看到希望，才会有生存下来的欲望。

电梯里的木槿意识已经相当模糊，她更觉得自己这一次会死掉，在绝望之时，她听到有人在敲打电梯门的声音，以为是有人来救她，她本能的用手机敲向钢门。在模糊之中，她彷彿听到了纳澄在叫她……

纳澄……好像在对她说……她会陪着她，不会让她一个人。那些话使木槿浮现过去纳澄对她承诺时的画面，她是那么的深深相信她的话，然而……她却用了最残暴的手法去结束一段关係，彻底伤害了纳澄。

乾了的眼泪再次夺框而出，木槿一直口唸着一句话……

对不起……对不起……

消防队被通知后十分鐘已经到达，三个消防员气不喘的便火速带齐了工具和救护床跑上了十二楼，其中一个询问林壐书情况：「里面的人还有反应吗？」

「在五分鐘前就没有，拜託快一点救里面的人出来。」林壐书蹲在纳澄身旁把她扶住，在刚才她一直就敲打钢门，手都红了也不停，直至他们上来才停下。

「好的，救护车已经准备好，我们会用最快的速度打开门救人。」说罢，他便和其他三个人合力用工具开始拗开钢门，可钢门有点重。

他们花了十分多鐘打开了门，然而电梯停在中间，救人出来有点难度，其中一个消防员从空隙间鑽进去里面，照明灯之下，他见到一个女生昏倒过去，过去看了一下，听不见心跳声，他大声的告诉外面的伙伴道：「老大，病人休克了，我现在替她做心肺復苏。」他把木槿躺好，专业的为她做急救。

纳澄听到激得得眼泪狂喷，她甩开了林壐书，推开想阻止她的消防员也从那小小的空间鑽进去里面。「木槿！你醒啊！醒啊！不可以！你不可以就这样离开！不可以！！我来了，我兑现承诺你在你身边了，你回来！回来！我以学姐的身份让你回来！」

做心肺復苏的消防员一刻也不敢停下来，在他要放弃的那刻，躺着的人突然间心跳跳了，也恢復微弱的呼吸。「小姐，她有心跳了。」

「木槿！」纳澄把她抱到怀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木槿吃力的睁开眼，但她眼前仍然看不清楚，模糊的视线中，她很用力很用力的提起手心放到纳澄的脸上道：「对……对……对不起……」用尽了所有力气，木槿这一次是昏厥过去。

后来消防员从纳澄怀中拉走木槿，把她抱出去后，外面的两个人火速把她抬在救护床上，让留下来的伙伴收拾后面的事情。秦纳澄跟上了救护车，她在车上一直抓紧木槿的手，眼泪止不住的一串一串的流下来。

过了一会儿，替木槿做急救的消防员禁不住抓着脸颊问：「小姐，你由刚才便瞪着我看，到底是不是我脸上有甚么东西？」

秦纳澄依旧怒瞪住他，想骂他却又骂不出口，他为木槿做人工呼吸是救人……

「以后你不可以再出现她面前，听到了吗！」该死的，木槿被这个男人的唇亲了！

「听到！放心，我是救人的，不会因为跟伤者做过人工呼吸而……」消防员越说越小声,因为他瞪得不敢再说下去。

鸣鸣鸣，妈啊，他又没做错事，干嘛瞪他呢！

救护车去到医院后已经有医生在门外守候，木槿第一时间便被推进去检查急救，纳澄则整个人虚脱了的只能在外面等待，不多久，林壐书与龚巧巧都来了。

「喝点热水，放心，木槿不会有事的。」林壐书看不过眼，倒了杯热水坐在她旁边。

纳澄接过热水捧在手心，却半滴都没胃口喝。

「对不起……是我……」龚巧巧不知道该做甚么，只想到道歉，但其中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刚才纳澄的激动情绪，那一刻，她质问自己当年是不是做错了……

可能纳澄为了木槿甘愿受苦;

可能纳澄和木槿的爱情比她想像的更深重;

明显地，木槿没有放下过纳澄，而纳澄……仍然爱着木槿。

「不是你的错……即使你没有让我出来，我在电梯里面和木槿一起，她都有可能病发，空间幽闭恐惧症是心理病，导致病因的黑暗阴影越大，便越难病好，也可以讲，几乎不会康服。」她苦苦一笑再道：「她是困在没灯没风的电梯才病发那说明……木槿其实已经康服得很不错。」

林壐书和龚巧巧被她的话堵住了所有安抚的话，二人都选择默默的坐在她旁边，陪她等待一切的结果。

两个小时后，终于有医生走出来解说现在木槿的情况，初步检查只是缺氧而昏厥，不过为保险起见，医生在木槿醒过来之后会作详细的检查，以确保一切正常。听到医生说没生命危险，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特别是秦纳澄放松之口，她腿软的要让林壐书扶着。

木槿被推进病房后，林壐书有事要做便先行离开，龚巧巧留下来继续陪她。

「医生说她一时三刻不会醒来，纳澄，我们去吃点东西再回来，你这样下去她醒来也要替你身体担心。」龚巧巧待在病房看着秦纳澄一动也不动的抓住木槿的手有两个小时后，忍不住开口提出。

可是纳澄一动也一动，彷彿听不到她的话。

龚巧巧真的看不下去，她气匆匆的走过去拉开她抓住木槿的手。

「你不要管我！我现在还没有原谅你！」纳澄转过脸来，脸上满是泪痕之馀，一双眼也哭得红肿。

巧巧被她的话堵住了唇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房间里一片沉默。直至纳澄的电话突然响起，她一看来电慌忙地走出房间接听，她调整声线：「小宝宝，你怎么还没睡觉的？」

「妈妈，你今天会回来吗？很晚了，容姨让我问你她要不要留下来陪小羽呢。」小羽已经躺在床上，可今天还没见到妈妈，不放心睡。

「噢，妈妈太忙都忘记跟容姨姨说了，妈妈今天回不去，你跟容姨姨说今晚请她留下来陪小羽，我明早会回来的。」她抓住手机，回身便见到龚巧巧皱着眉盯住她看。

她撇过头对小羽作掛线前的叮嚀：「小羽要乖，听容姨姨的说话，早点睡，明天妈妈带你去麦当劳吃早餐，好不好？」

「好好！我要吃甜甜的粟米！那我睡了，晚安，妈妈！」小羽还对电话啾了一吻。

「嗯，晚安。」

电话掛掉，纳澄瞥向巧巧不想作任何解释，她把手机收回裤袋中。

「我们去吃点东西再回来，好吗？」巧巧放软了语气，用诚垦的目光请求她。

沉默地互相看着之下，秦纳澄退后一步，点头答应。

秦纳澄很清楚知道，不会是吃东西那么简单，要来的，再怎么避开都会空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