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四（2 / 2）

喜悦的笑容渐渐的收起，他疑惑后是诧异的瞪大了双眼，身体不受控制地走出来，蹲在小女孩面前仔细看着她。「她…….她……她很像你。」许骏眼泪崩解的滚下，大掌像要去触碰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的慢慢摸上小女孩的脸上，纵然小女孩十分像她妈妈，可是只要细心观察她的五官，便会发现小女孩的眉宇和鼻形都是出自他的基因。

「妈咪……」小羽有点害怕的抱住纳澄的大腿，抬眼看向她求助。

「我们先坐下来。」纳澄提醒许骏，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在看着她们这边。

「好……好…..」许骏有点不捨的松开小女孩，回到刚才的位置坐下。

而另外的两大一小同时挤在卡位的一边，木槿坐到最里面，小羽在中间，纳澄在外面。纳澄先提意点了东西再聊，一向大男人主意的许骏一早就看好了餐牌，招来服务生点了几个菜式，不过最后他抹起笑容对着小女孩问：「你要吃薯条和冰淇淋吗？」

小羽未敢即时回应，她还是看向她的母亲大人，用恳求的目光询问。纳澄无奈的抿一抿嘴，女儿总是用这招使她心软，她捏捏她的小粉脸，装出母威道：「如果今天吃了，这星期就不能偷偷向木槿姐姐撒娇吃麦当劳，女儿啊，你最近吃太多垃圾食物，不健康。」

说时纳澄狠狠的瞪向那个撇头假装看向窗外的同谋罪犯。

「嗯，妈咪我答应你！」小羽高兴的抱住妈咪往她脸上亲了一吻后才转头看向陌生的“爸爸”，含羞的道：「我要吃薯条和巧克力味的冰淇淋。」

许骏也很想被女儿亲亲，他收起羡慕纳澄可以被亲的目光，转向服务生再落一个英式炸鱼和薯条的小食盘和冰淇淋餐后送上。

服务生有礼復读一次单便收起餐牌离去，留下的三大一小，忽然都沉默下来，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许骏身为男人，他作主动的提问：「纳澄，你是要原谅我的吗？我有机会吗？」他猜测了很多的可能性，若不是纳澄要给他机会，为甚么她要带女儿出来见他？

她是要给他知道因为他们之间有了个女儿，然后他们有復合的机会？

想到此，许骏满怀欢喜，希望就在眼前。

「不是。」纳澄毫不留情地狠话回绝。她顿了一会儿，吸了一口气，抬起脸后就是平常干练的她，双眸直勾勾不畏缩地看向许骏，把今天第一件要交代清楚的事直说：「对不起。许骏，我欠了你这一句话很久。」

「为甚么要说不起？如果你不是给我机会，为何又要我们的女儿出来认我？」许骏看向一脸无辜的小女孩，他在她的小脸容上看到了惊恐，心疼的说：「我们能不能不要在女儿面前谈？」

「我把女儿带出来见你，是想给小羽一个交代与答案，她不说，不代表当妈的不知道女儿一直很想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我从来在内心没否认过你是小羽的爸爸，可今天我给你们相认相见，不是要想復合。」纳澄搂住小羽给她安抚，低头温柔的跟小羽道：「小羽，妈咪之前跟你提过今天是来见你爸爸的，他就是你爸爸，你可以叫他一声爸爸，也可以认他做爸爸，可是妈咪是不可能跟爸爸再一起的。」

小羽抬着小脸看着妈咪露出她很少见到的担优表情，她抓紧她的衣摆，看向拥有一张帅脸的陌生男人，但可能是有血缘的关係，小羽对许骏拥有一股难以表达的小激动，很想亲近他却有又点害怕「爸爸，你好，我叫秦冰羽……你可以叫我小羽。」

「你好，小羽。」听到她的自我介绍，许骏心塞得难受，没想过纳澄恨他恨到连女儿也不跟他姓许。

忽然他觉得自己很失败，眼瞎的跟一个不怎么样的低俗女人上了床导致失去了一个漂亮又能干的老婆，甚至是女儿！

「骏，只要你想，我可以给你和小羽见面相处，但你最好别想跟我抢小羽的抚养权。」脸色沉着，纳澄很坚决地表明态度。

「只要我们復合，甚么问题都可以解决。纳澄，我知道错了，为了女儿，我们重新来过，我保证一定会对你一心一意，不会再看再碰其他女人。」情急的赶忙握住纳澄放在桌面上的手，眼睛里酿着无比的期盼。

女儿他是不想放弃，可正如纳澄所讲，如果要透过抢才拿到小羽回来，小羽亦未必喜欢他，更何况他也很了解纳澄的个性，今天她会主动带他们的女儿出来见面，可以想到纳澄已经寻求过律师的帮助，她没有百分之九十的胜算，都不会有今天的行动。

唯一能够两存其美，就是他可以打动纳澄，和她復合再结婚。

木槿在一旁一直用关切的目光看着纳澄每个举动和神情的变化，一旦察觉纳澄有不舒服表现，她就会出手去保护她。不过她喜欢的人内心的强大是难以想像的，眼前的纳澄，没有退让半分，情绪和语调都像是预演过无数次般起伏转折得刚好。

不过许骏突然握住纳澄的手，木槿当下冷黑着脸容，瞪住许骏的一举一动。

「不可能。」纳澄即时把手抽回去，停顿了几秒再说：「正如我刚才说的，我欠了你一句对不起。对不起，骏，这句对不起不单是我瞒着你小羽的存在，而是……当年我要跟你离婚原因，并不是完全是你出轨。」

「甚么……纳澄，我听不懂。」许骏嘴角畔着恐慌且不知所惜的颤抖，眼神焦燥不安，接受不了他听到的说话。

一直以为纳澄要离婚是因为他跟别的女人上过床，他深信不疑，今天却竟然要被告知那不是全部的原因？！

「许骏，我对你由始至终都没有爱情，有的都是感激和亲人的那种情感。」纳澄款款地说出内心一直埋藏很久的话。

「既然你不爱我，又为甚么要答应我的追求，还答应嫁给我！我不相信，纳澄，你是爱过我的，对吧！」许骏打击很大，头颅痛得像被雷打一样，他拳着自己的太阳穴想减轻痛楚。

「骏…….对不起……我知道再讲多少次对不起也没用，但我真的不想你继续花时间在我身上，而且……我从头到尾都只喜欢一个人。」纳澄转过头看向木槿，看着所爱的人，她自然的露出最幸福的笑靨。

许骏沿着纳澄的目光看去木槿，再往桌面上看，她们二人的手互相握住。

解释不了的问题，也随之而解，许骏无力的靠着椅背，眼神像死海的完全失去了自信与光茫。眼泪不知不觉地又一次痛心地滑下，顿觉他的人生很失败，原来他一直都不了解自己喜欢的女人，由以前到现在，他以自我为中心，认为他做的，就是对的，不管对方喜欢不喜欢，只要他想要的，怎样也要得到手。

掩着上半张脸无力的哭着，明知道一个大男人在两个女人面前哭是很丢脸的事，可他只是想发洩心里头一直压着的内疚感。

「爸爸……爸爸不哭，男孩子要坚强的，不可以轻易掉眼泪啊。」小羽从纳澄身上争脱下来，走过去许骏身旁，把平常欺负他的男生常掛在嘴边说男生很坚强不会哭的话说出来安抚他。

小羽的声音打断了许骏波涛汹涌的悲歌，他放下掩脸的手，再怎么样也把嘴角牵起，接过女儿送她的面纸。他擦一擦眼泪，小心的把她抱起。女儿或者真的是爸爸的前世情人，许骏抱起小羽后，小羽用力的抱着他，娇嗲的喊了声爸爸，再撒娇地伏在属于男人才有的宽阔且安全的肩膀。

「可以多问一句，既然你不喜欢我，又为甚么在英国就答应我了？」回忆一直往去，初中、高中甚至大学，表白过多少次纳澄都没有回应。当年去到英国，他有留意到纳澄整个人都瘦了，精神也很憔悴，整天闷闷不乐，三不五时早上约她去吃早餐会发现她双眼哭到红肿。

那时候以为她是想念家，对英国的生活不适应。

「对不起，因为是我提出了分手。」这一回，木槿替纳澄回答。

许骏瞪大眼，诧异她和纳澄以前就是一对了？「祸首原来是你！你知道当时纳澄…..」

「许骏，不要说！」纳澄狠瞪住许骏阻止他要说的。

「怎么样？」木槿很想知道纳澄在英国的事，也是唯一纳澄没提过的生活。

「嗯…….你们的事，你们自己了结好了。」许骏抿嘴禁声，正好服务生送来了炸鱼和薯条，他低头假装他是身外人的对女儿说：「哇～薯条来了耶～我们一起吃吧。」许骏拿了一条薯条沾了一大垞蕃茄酱后拿给女儿。

小羽也是很喜欢薯条沾很多蕃茄酱，她亦很会讨好大人的跟着也沾了一条薯仔餵给许骏吃。

父女的闪光弹未能平息木槿的好奇，而且听到许骏的语气，纳澄在英国的生活过得不是很好。她压声在纳澄耳边说：「现在不给说不紧要，今晚我会让你说给我听。」

「嗯嗯，想得美。」不卖帐的弹了她鼻子，终止在这话题上纠缠下去，画风一转的捲起一口意大利麵塞进木槿要追问下去的嘴巴。得意的扬起嘴角，看着木槿想说话又说不了的可爱，纳澄前一刻的阴霾都被拨开，为她展现独有的愉快笑容。

还没跟木槿復合之前，几乎每个人都对她说：你有一个好老公、好家庭、好事业，是人生胜利组。

她以前只能以笑应对，然而根本上不快乐的内心，谁又人明瞭。

现在，秦纳澄会对别人说：我是离过婚的女人、是单亲妈妈，甚至可以很坦白说是个同性恋者，但…….现在我才是你们口中所讲的……人生胜利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