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狼1(1 / 2)
奶狼1
血红色的太阳从东方天际缓缓升起,铺撒在被寒雪描绘着冰封千里的辽阔疆域,持续了半个月的极端恶劣的暴雪天气终于停止了,只剩下从西北方向呼啸而过的寒风,掺杂着鹅毛细雪。
此时西尔克森林深处靠近湖泊旁的雪狼居住地哪里还有平日里雪白的身影。
湖泊旁,警戒线内,法医和警察分别在检查取证。
那两只成年公狼和一只母狼死状惨烈的躺在雪地上,几乎是开膛破肚的程度,胸前的大窟窿一眼看过去里边的器官都没有了,全都被掏空,溢出的血在雪地上渗透了好几块深褐色。
就连原本系着定位仪的后腿都被残忍砍断分离在一旁,而分离的腿上的定位仪还闪烁着蓝色代表机器运作的光泽。
像是狩猎者对保护区的嘲笑。
这是濒危野生动物西北雪狼,在这个世界上仅剩下十只,九只公狼一只母狼。
为了能够保护好剩下的这几只雪狼,这一片森林区域都是雪狼保护区管辖范围,最外围有铁栏围着,十只雪狼的后右脚都绑着保护监视作用的定位仪,而这定位仪还是已故的雪狼研究专家苏重军教授亲自绑上的。
就在这样的保护之下,雪狼还是被残忍杀害。
就是有这样的狩猎者,以杀害这些食物链顶端的掠食者为荣,他们当中有人拥有超高的智慧和生物医学专业,擅长研发引诱野兽却对野兽致命的药物,将它们的尸体分尸制作成标本,或者是将器官泡进福尔马林运至海外售卖给有这样恶劣喜好的人。
疯狂的试探法律边缘。
其中最恶劣的伤害野生动物事件便是五年前数十只雪狼被残忍开膛破肚杀害,跟今天这三只雪狼的死状,一模一样,仿佛在嘲笑科技再发达又能耐狩猎者如何。
连夜赶过来西北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专家组沉默地望着面前三只被残忍杀害的雪狼,毫无疑问,都在心痛和愤怒。
他们有多努力保护濒临灭绝的野生动物,维护生态平衡,就有人多残忍因为一己私利将其赶尽杀绝。
下着雪,雪狼的尸体已经僵硬,白色毛发与血迹黏合在一起。三只雪狼瞪大瞳孔,全部死不瞑目,恐惧和痛苦都应该是在一瞬间。
许澜卿紧张地看着身旁脸色略有些苍白的男人,兴许是天气过于严寒,又或许是被面前的场景刺激的,本就肤色冷白,在鼻梁上那副金丝边眼镜衬托下,彻底唇失了血色。
忽然间,他见人身体一晃,吓得他连忙扶住。
“老师!”他心想也许其他人会心痛,但他的老师一定会痛彻心扉,因为这群狼是他的老师和老师的父亲也就是苏重军教授救回来的,就跟命一样的存在。
如今苏重军教授已故,守护雪狼的责任就到了他的老师苏隽鸣身上。
又死了三只狼,他的老师会有多难受,肯定很难受吧。
许澜卿的目光凝视着他老师这张苍白如雪却赏心悦目的脸,会发火吗?
苏隽鸣穿着身黑色冲锋衣,挺拔清瘦的背影宛若雪中青竹,骨子里透着不容侵犯的清冷。就算是在身体不适的情况下也依旧没有一丝颓意,眉眼依旧带着冷傲,如今更是因为痛失雪狼染上几分怒意。
此时的沉默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许澜卿,你每天都有巡吗?”苏隽鸣看向自己的研究生学生,语气不轻不重,听不出情绪波动,却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许澜卿察觉到老师看过来的视线立刻收敛眸底的情绪,身前的双手紧张交握,不安的揉搓着:“我……我每天都有巡的,电子定位仪我也有看,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们还是被杀害了。”
“我才离开了不到一年。”苏隽鸣眸底荡开极力克制着的怒意,情绪波动让垂放在身侧的手颤了颤,左心口密密麻麻传出的吨疼:“……我走之前交代你什么了,是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它们,结果呢?”
他才离开了不到一年,就只是一年就没了三只雪狼。
甚至连唯一一只母狼都没了。
也就说这几只公狼再也无法繁衍后代,雪狼只能等着灭绝。
没了……
许澜卿见苏隽鸣的脸色愈发的差,心里头突然有些不是滋味,明明身体就不好,要不是因为心脏的原因无法在西北待还不愿意离开西北,现在又因为这几只狼动怒。
“老师,你刚做完手术不能——老师!!!”
苏隽鸣只觉得心口的吨疼愈发剧烈,眼前泛黑,喉间那一口气被堵得上不来,最后只觉得胸腔一股急促的温热往上涌,身体猛地一颤,腥甜顷刻间弥漫口腔,唇角溢出血,染红了苍白的唇。
膝盖一软,身体无力往下倒,脸彻底失了血色,
“苏教授!”
“快点扶住苏教授!”
“小许快点把苏教授的救心丸拿过来!!”
苏隽鸣听着耳旁传来的惊呼声,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视线渐渐模糊,依稀只能看到自己的学生许澜卿蹲在身旁焦急呼叫自己的模样。
就在这时,一道响彻云霄的狼哮嗥叫回荡在森林里。
是哀鸣,是悲痛。
是几近歇斯底里的哀伤。
他仿佛是感同身受,心脏传递出的钝痛都不及这样的痛。保护这群雪狼,是他父亲毕生的心血,是他从小到大都在做的事情,可他父亲才走了不到两年就有三只雪狼被杀害,只剩下七只了,这要他怎么有脸不久之后去找他父亲。
一只手轻轻拨开他的唇将一颗药塞进他嘴里,下意识地,他便把药吞咽了下去。
不一会,他才稍稍有力气睁开眼皮,映入眼帘是学生许澜卿焦急的模样,脸色顷刻间沉了下来,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许澜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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