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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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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杨枝死死环着他,轻轻问:“刚才我听见那声音,吓死了。”声音带着几分怀有余悸的微颤,连她自己也未觉察到。

“我没事。”柳轶尘道,指尖轻轻抚过她鬓角。眸底青山翻作绿水,清致不减,却溢出无尽温柔。

江令筹极没眼力见地踱步过来:“柳大人到底是因何惹恼了殿下?”

杨枝这才意识到这院中还有旁人,连忙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柳轶尘冷冷觑了江令筹一眼,以长臂揽住她肩头,不答反道:“江大人要查的太子妃死因,今晚也该有个交代了。”话落,抓起杨枝的手,五指彼此缠绕,半是拉拽般牵着她往堂屋走去。

江令筹听到“太子妃死因”几个字,也不管他脸色多臭,连忙跟了过来,然而方拾级而上,木门却在他跟前“砰”地一声摔上。

**

回到屋内,柳轶尘似仍有怨气,杨枝有些不明所以,以为他与江令筹别处结了怨,事不关己便索性高高挂起,念及太子妃案,索性转了个话题。

“大人已然知道杀害太子妃与小殿下的真凶是谁了?”

柳轶尘却转过脸看她:“你不相信我?”

“嗯?”

“方才那玉石……你当我瞎吗?”柳轶尘道:“你宁可求助江行策也不相信我?”

“大人我……”

“不许叫我大人!”

作者有话说:

柳大人:我生气了,要用力哄才行!

第四十五章

杨枝这才意识到他当真怒了, 却不知怎的,心底竟因他这无理取闹一般的怒意生出了藤蔓,移步到他身边, 拖着他衣袖, 轻轻叫了声:“二郎……”

柳轶尘听见这声叫, 脸色软和了一些,然而还是较寻常冷硬, 杨枝想了想, 干脆扭过身:“二郎方才不是也未信我?”

她说的是他忽然闯入之事,她先前分明暗示他自己能够应对。

“我若不去你……”柳轶尘道, 然而这话却益发显得对她的不信任, 立刻住了嘴。下意识舔了舔唇, 终于长叹口气,道:“我没有办法,若是我自己,十倍这样的险境也没什么, 可是你……我知道我该信你, 可我亦知道,万事都不会有十全的把握,哪怕有九分胜算, 那一分险, 我也冒不起……”

那藤蔓迎风便长,终于在他一句话的浇灌下, 开出了大朵大朵的花。杨枝绕到他面前, 静静与他对视, 不知是他眼睛太亮, 还是她的笑太过灿烂, 她觉得他眼中的自己竟在发着光。

她垂下眼,低低说:“你既有这分心,焉知我……没有呢?”

柳轶尘整个人怔住,少年自负的眼底竟刹那射/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灼光。杨枝却于他怔忪的当口,继续道:“你可否告诉我,你与太子说了什么?不你不必说,我在你手心写两个字,你只消告诉我是与不是?”说话间,她将他手掌打开,食指在他手心快速划了几划。

柳轶尘眸光微微一滞,良久:“是。”

“这本亦是我最后的筹码。”杨枝轻轻道:“你是重臣,我不过是无名之卒,这话你说出口了,他就算不想法除了你,亦会对你多添几分忌惮。日后在朝中行事,你只会举步维艰……他,毕竟是储君。”

柳轶尘却于这时轻轻一笑,将她手指包入掌中,另一只手,揽过她肩头,一把拥入怀里:“无妨。”

清清沉沉的两个字,镌着一颗心被填满的踏实,他自始不变的傲骨,与对片刻那一幕“劫”后余生般的释然。

“对了,你既已猜到了此处……”柳轶尘道:“那么今夜的案子,就由你来断吧。”

**

东宫蓝良娣的殿宇,当属除太子寝殿外整座宫中最华丽的,高高的檐牙飞起,深夜看来,直似整座殿都要羽化登仙而去。

刚交戌时,一个仆妇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正殿:“娘娘,娘娘救我!”

蓝采薇白日事忙,有些疲惫,正要歇下,听见外面的动静,眉头一皱:“发生什么事了?”

“是为太子妃接生的王嬷嬷,老婆子不知哪里吃了酒,到这里来发疯。”婢女道:“娘娘好心留她一条性命,她不知珍惜,早晚要把这条性命往死里作去!奴婢把她撵出去!”

蓝采薇却是眉头一皱,浅思片刻,起身:“更衣。”

“娘娘还要出去?”婢女道:“娘娘一天到晚为这宫里的事操碎了心,一个老婆子,就让奴婢去处理吧!”

蓝采薇却冷觑她一眼,婢女当即从这眼中感受到了不容置喙的威严,噤了口。蓝采薇性子飒爽,日常虽奢靡无度,但待下极宽,尤其是她自己殿中的人。此刻,这婢女才意识到眼前的女子非但与她有尊卑之别,性子也是不好惹的。

行至外间,尚未定足,那仆妇已冲上来一把抱住蓝采薇的腿:“娘娘,娘娘救奴!”

“我救你?”蓝采薇凝眉:“王嬷嬷这话怎讲?”她是兵部侍郎的女儿,自小熟读兵书,并非于这深宫诡谲一窍不通的无知妇孺,自那仆妇大喊着扑入宫门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今夜绝不寻常。

眼前的妇人便是太子妃临盆那夜接生的三个妇人之一。

那妇人一边哭一边道:“奴的儿子不见了!奴家小儿不过十岁,娘娘见过的,娘娘说过,只要奴别乱说话,定能保奴的小儿周全……这几日大理寺问话,奴可半个字也未敢胡说啊!”

蓝采薇自听到她儿子不见时便愣了愣——这妇人的软肋便是他的小儿。这妇人丈夫前两年带着成年的长子外出打渔,遇上罕见的暴雨天,风急浪高,父子俩都葬身湖底。家中只有一个小儿,却有些痴愚,前年胡乱抓吃东西,落下了长久的病根,要延医用药,偏生那药又贵又断不得,王嬷嬷求到她跟前来,她破例多支了几个月的月钱。

前几日大理寺重查此案时,蓝采薇便拿那小儿口头警告过这妇女,但因不敢过分招摇惹大理寺人怀疑,她并未将那小子控制住,没想到落入了别人手中。

大理寺向来行事严谨,柳轶尘平步青云,大好前程在望,断不会干出绑架幼儿这等授人以柄之事。

那么能是谁做的呢?

一个念头在心中一闪即逝,蓝采薇淡道:“惊慌什么,小儿玩闹,走丢了也是常事。我立刻令人替你寻找便是,不出两日,你儿子必会平平安安回到你身边。”

“娘娘!”王嬷嬷见她仍神色淡漠,知道她未把这事放在心上,更是心焦如焚:“奴听说……奴听说……”

“听说什么?把舌头捋直了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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