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1 / 2)
任析将自己在洞府中关了三天, 三天都在画符箓,保证自己已经准备充足,能攻能守毫不惧怕后, 这才从洞府中出来。
自洞府出来后不一会儿, 望闵便提溜着一个储物袋给任析:“拿着。”
任析握在手中, 察觉到其中是不少已经炼制好的上品丹药, 各种功效的都有。
疗伤的,害人的,迷人的, 各种稀奇古怪的都有。
望闵背着手, 神情很是严肃道:“此次出去不要掉以轻心。空山座下那两个弟子,都在你前头突破元婴, 修为要比你扎实得多。你还要带着藏柏月, 小心些总是好的。不知空山那老匹夫要耍什么手段。”
任析握在手中,温声道:“多谢师父。”
望闵给了东西,摆摆手便离开。
任析抬手, 摸了摸自己压在衣襟里的掩息玉。
只怕, 宗门内有不少人开始知道他的身份了。
从前兴许还只是猜测,但这次突破元婴后异样雷劫,会让不少人肯定他的身份。
任析轻轻叹口气。
希望能在苍生宗待到剧情点过去吧。
藏柏月是在任析出关后的第九日突破的。
雷劫声势浩大,在紫明峰山头劈的轰隆作响。
门内的弟子们与有荣焉, 各自奔走相告, 他们宗门内又有一位年轻弟子突破到元婴期了。
雷劫肆掠过后, 任析松口气。
他回到自己的洞府, 掏出传讯符才发现, 谢臻给他传了不少消息。
最后一条是让他出关后,告诉他一声。
传讯正是从两月前开始, 魔渊那雷劫果然是谢臻的。
任析传音:“谢臻,你是不是突破至渡劫期了?”
他传讯完便打算将符箓收起来,谢臻怎么说都是两方域主,忙的要命,不可能有空时时刻刻盯着自己的传音符箓。
就像他,出关好几天,忙的昏头转脑,现在才想起来查看自己锦囊内的东西。
不想,任析下一刻便被打脸了。
传讯符翁鸣一声,符文亮起来。
任析的灵力还未来得及从传讯符中撤出来,谢臻的声音便直接在洞府内响起:“是啊,你的消息可真灵通,怎么,刚出关就关注我的事?”
语调中含着一丝笑意。
任析:“……”
不是很好意思告诉他,自己已经出关好多天了。
任析摸摸鼻子,有些尴尬,正要再传讯过去,传讯符再度翁鸣:“你如今已经突破至元婴期了?稍后是打算窝在苍生宗内不出来?空山可有为难你?若是有,告诉我。”
传音符的另一端,谢臻回避下属,骨节分明的手指十分苍白,没有丝毫血色。
他捏着传音符,唇畔带着丝笑意,传音符上亮起的红光落在他的面容上,让他看起来有了一丝血色:“我很快便会成为魔尊,届时来为你撑腰。”
他说完这句话后,不知怎么,撤出了自己的魔气,没能让这句话传出去。
罢了,还没能成魔尊呢。
而且早早告诉任析这些事,他兴许要担心。
一个空山已经够呛,若是再操心这些事,烦也要烦死了。
谢臻指尖摩挲着传讯符边沿,符文闪烁,任析温和的声音响起,一句一句答他的话:“突破至元婴了。不会窝在宗门内,稍后要去拂镜州的一处新秘境内带着金丹期弟子历练。刚出关,空山暂时还为难不到我头上来。若是有,我会自己应对,应对不好的再告诉你。”
谢臻桃花眼弯弯,里面笑意盎然。
他忽然心情很好,以至于体内的本源魔气都没什么存在感。
他靠在一颗树干上,抱着胳膊,脑海中随着声音,几乎立刻就能浮现出任析答这些话,乖乖的神情。
他想了想,回复任析说:“好。”
不远处的展言望着他。
他听不见谢臻在说什么,只能瞧见他的神情。
怎么说呢?
很怪。
展言心底浮现出了一个诡异又古怪的想法。
他总觉得,谢臻不像是在同朋友说话,而是在与心上人。
展言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谢臻这样的人,能有朋友都足够奇异,怎么会有心上人呢?
不过……为什么没有呢?
正因为他性格古怪,反倒什么事都说的通。
展言瞧着谢臻笑容满面的模样,半晌后,才见他撤了屏障出来。
展言牙酸道:“任道友?”
谢臻挑眉:“你以为还有谁在我这能有这个待遇?”
展言冷哼一声:“不知道的以为你在同道侣说话呢。”
他有点试探的意思,依照谢臻的心思,他若与任析是这种关系,应当会大方告诉自己。
谢臻不是扭捏之人。
但是谢臻并未答应,反倒是被他的话说的一愣。
谢臻愣了片刻,拧起眉头来:“说什么呢?开我的玩笑可以,莫要开他的。”
展言张张嘴,瞧着谢臻这副反应,歉意道:“抱歉,我就是随口一说。”
谢臻不再说什么。
可是他心底因为展言这句话,泛起了一丝古怪的,压不住的涟漪。
道侣?
他?与任析?
他的面色苍白,没有血色的面孔上表情淡下来,唇角绷紧。
展言见谢臻反驳,没有再继续纠结这件事,而是继续探讨方才的话题:“你从魔渊回来后,便一直是这副面色惨白的鬼样子,在魔渊强行提升的修为很难敌得过东方域主与南方域主那般实打实修炼上去的修为。我不觉得你眼下立刻同东方域主起冲突是明智之举。”
谢臻压下自己的心思,靠在桌边,点点桌面上幻化出的魔界图象。
他点中的那一块,正好是东方域主城外一角,也是他们眼下所处的地方。
他问展言:“你觉得,东方域的主城位置有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展言皱眉:“有什么古怪的?”
谢臻抱着胳膊道:“你知道苍生宗为何会建立在拂镜州,死活不离开吗?先前你们随我一道去过修真界,也知道一些传闻。苍生宗乃是天下第一大宗,依照它的地位,本不该待在贫瘠的拂镜州。”
展言道:“这有什么不知道的?苍生宗乃是千年前仙魔大战时创立,他们的老祖便是当初仙魔大战结束的重大功成,修真界能有如此的安宁,恐怕有一半的功劳都在他一人身上。这位老祖是为了守住修真界,所以将宗门设立在魔渊边的拂镜州中,拿自己当门神呢。”
说起来,展言有些佩服这位老祖。
魔修大多是不服礼教性情率真之人,这种真正的为大义牺牲者,是能够收到他们十足尊敬的。
谢臻说:“你既然知晓,看不出来东方域主城的特殊之处?”
他点了点东方域的主城,又点了点南方域的主城:“不仅东方域,还有南方域也是如此。”
“东方域主与南方域主乃是魔界修为最高二人,这二人所在的地方,都与魔渊靠的最近。你难道看不出问题所在吗?”
展言有些难以相信:“你的意思是,不止苍生宗的老祖在当门神,东方域主与南方域主也是为了驻守在魔渊边,才将主城设在这样的位置?可是,他们是魔修,这么做对魔界有什么好处?”
要知道,魔修元婴以下的修炼速度很快,修真界内的高阶修士终归是小数量,基数都是金丹期与筑基期。
魔修能够碾压正道修士。
谢臻哼笑一声:“我怎么知晓?我才来魔界多久?这二位的主城,都设立无数年了。你要问,也该去问前魔尊,兴许他知道。”
他慢悠悠补充道:“不过可惜,前魔尊死了。否则,我对他还是很感兴趣的。”
展言道:“你在东方域主跟前,最好不要摆出这副对魔尊不敬的态度。”
谢臻抬眸,漫不经心道:“怎么?死了这么多年,还是他们心中的魔尊?真是有趣,我更好奇这位魔尊的事迹了。不过好像关于这位魔尊的传闻有限?你从前的域主乃是魔尊手下,应该知道不少传闻吧?”
展言抿了抿唇,道:“不知道。域主从前跟着魔尊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在哪。我是域主后来捡回去的,域主不爱对我们提及魔尊。总之,最初的四位域主,对魔尊都十分尊崇,你不要挑战他们的底线。这对你没什么好处。”
谢臻挑着眉梢:“难怪呢,我说你怎么对这位魔尊,不像是多尊敬的样子。”
他笑起来:“不过,待我成了魔尊,你可以尊敬我。”
展言当即翻了个白眼。
二人绕回先前的话题,谢臻道:“你说的对,我现下估计打不过他们。而且南方域主城与东方域主城挨的这么近,一打很有可能就是两个。我只能用怀柔政策。你想个法子,多搞点前魔尊的消息,最好是能搞到前魔尊的东西,我想办法让他们愿意到我的麾下来。”
展言默然无语半晌,只觉得谢臻是疯了,才想的出来这个法子。
不过他没说什么。
总归谢臻是个狠的,死活到了渡劫期,怕是一门心思的真想做魔尊。
他只能帮谢臻了,又不可能丢下他,自己带着人半路跑掉。
……
任析在前往小秘境之前,先去了一趟魔渊。
他落入魔渊底部后,发现很多新的痕迹。
是雷劫留下的痕迹。
谷底乱石飞溅,很多石壁焦黑一片。
他寻着谷底走了片刻后,哑然发现,谢臻挨雷劈的时候避开了他的本体所在。
山谷的另一头狼藉无比,另一头还是好好的。
任析一边往魔石中灌注魔气,心中有些无奈。
真是难为谢臻到了那种关头,还记得他。
不知道谢臻眼下如何了。
他到达渡劫期的时间,比剧情中早了许多,即便是魔修修炼速度快,可这样快,身体也是架不住的。
任析在谷底游走片刻后,摩挲着自己的手腕,掏出一堆玉瓶,指尖逼出一滴一滴的透明液滴,灌入玉瓶中。
待将所有的玉瓶灌满后,放在自己本体边的位置,给谢臻传音:“谢臻,我放了东西,在我本体附近的位置,你记得来拿。”
他设下阵法,而后才离开魔渊底,清除自己一身魔气后回到苍生宗内。
回到自己洞府后,门口的灵植亲昵的蹭了蹭他。
任析在魔渊已经吸收过一次本源魔气,想来一个月内不会再发作。
明日便要出发前往小秘境,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从小秘境中出来了。
任析休整了一晚,第二日前往与藏柏月汇合。
李铭天也在。
他如今也有了金丹期修为,所以在这次的历练弟子名单上。
藏柏月努力板着脸,后方的弟子用仰慕的目光望着他,藏柏月的脸也绷的越来越紧,看的任析好笑不已。
他们在宗门山脚处等待片刻后,另外两道破空声也响起。
任析抬起头,瞧见两名白衣弟子御剑而来。
略略靠前的一位,是一名女子,背后背着一把七弦古琴,容貌婉约,气质温柔大方。
任析还是外门弟子的时候,便见过她,正是空山门下的二弟子云开月。
云开月后方的白衣弟子,是她的三师弟,名叫阙安乐。他皮肤略黑,一双眼睛却泛着奇异的灰色,若是不仔细看,容易将他当作盲人。
二人到后,弟子们互相见礼,云开月的视线落在任析身上,微微笑着说:“从前只知晓藏师弟是天灵体,十分厉害,不想任师弟竟然比藏师弟要更早突破元婴期,往日怕是藏拙了罢?”
任析面皮绷紧,好在心中并没有面对空山时那种毛骨悚然,汗毛倒竖的危机感。
他眉眼弯弯:“云师姐高看我了。藏师弟入门前乃是毫无基础的凡人,我却依旧练气,打好了基础,怎么能与藏师弟相提并论。”
云开月笑着,对任析的话不置可否。
阙安乐道:“好了师姐,咱们在路上再慢慢说,眼下时候不早,咱们启程吧。小秘境并不远,想来日落前便能赶到。”
云开月颔首。
四名元婴期弟子打头,金丹弟子跟随在他们身后,御剑自宗门离开。
此次出门历练的金丹弟子足有十七位。
好几人都是新晋金丹,根基还不稳,师父特地将他们撵出来历练一番,稳固根基。
一路上,云开月与阙安乐不时出声,同任析与藏柏月闲聊。
藏柏月是个敏感的人,他不爱作声,没了面对任析时的活泼。
云开月他们不好强行同藏柏月搭话,于是主要能说话的对象便成了任析。
不过没所谓,反正他们也不在意藏柏月。
他们出来前,师父让他们重点盯着任析。
藏柏月不说话,正好成全了他们。
任析弯着眉眼,声音温和,对二人称得上有问必答。
至于答的话是有用的话,还是兜圈子的废话,那就不好说了。
任析不得不又感谢起那些孩子们的家长。
幼儿园的小朋友有多单纯,那些家长就有多难缠。
有时候任析觉得,自己要是在幼儿园干不下去了,去干销售,一定能稳坐销冠的位置。
云开月起初没察觉,半晌后也发现,任析说话实在是周密。
一句有用的都没有,全都是屁话。
那副温和的模样,将她都骗到了!
云开月心中不悦。
在同辈弟子中,她还没怎么吃过憋,除了在谢臻那。
任析眉眼弯弯,待到了小秘境附近,他们御剑落地时,任析还好心提心她:“云师姐小心。”
云开月心头一梗。
小秘境的入口是一道半扭曲的空间漩涡,透过这个漩涡,能够看见后方的景物,但是景物也是被扭曲的。
他们在附近立了片刻后,任析道:“各位师兄弟们将符箓贴在身上吧。”
云开月:“什么符箓?”她神情疑惑。
一侧的阙安乐也困惑的望着任析。
任析像是才想起来,尴尬道:“呀,忘了画云师姐与阙师兄的份。”
便见所有的弟子,包括藏柏月在内,都掏出一张符箓,注入灵力后贴在自己的身上。
一道白色的丝线出现在他们之间,如同一张网一般将他们联系起来,片刻后隐没于空气中。
任析身上也贴了一张。
他的神情歉意的十分真实,随后想了想道:“不过云师姐与阙师兄修为高,不用这符箓也不要紧。这是给金丹期弟子用,以防万一查询对方位置的符箓。好了,师姐,咱们现在就进去吧?”
云开月:“……”
阙安乐眉头一抽。
他们俩就算是傻子,现在也该知道,他们两个被任析带着一群人排挤了。
偏偏后方的金丹弟子懵然的望着他们,好似不明白他们为何还不动作。
云开月压下心中的火气,微笑着应声,御剑打头阵,率先进入小秘境中。
这符箓是任析画的,他真给自己,自己还不一定敢用呢!
任析瞧着三长老门下的二人打了头阵,率先进入其中后,这才带着其他弟子一起涌入秘境。
视线扭曲一阵后,恢复清晰。
任析愣了愣。
他周边没有人了。
任何人都没有。
不仅如此,那些符箓的位置也无法感应。
像是根本没有人贴过那张符箓一般。
任析望着面前的景物,是一座山林,不远处能够瞧见大片的村落,里面有凡人,也有低阶修士。
小秘境中……能够形成人类村落?
这怎么可能是小秘境?
不,不应当,这应该是他的幻觉。
或者,这里根本是小秘境中构建出的一场幻境。
不知道藏柏月他们落到了何处。
任析皱眉,没有急着落下去,而是先试着用灵力攻击四周。
但没有任何波动。
他立在灵剑上,阖上眸子,心中平静无比,摈除所有的杂念,神识展开。
他异常的清明,若是他的幻觉,那么眼下应该破了。
任析为了以防万一,拿出七长老给他的锦囊,服下一枚破除幻觉的丹药,再拿出一张用来摒弃幻觉的符箓,注入灵力。
但眼前的景象丝毫未变。
……那么,可以肯定,这不是低级的幻觉。而是秘境打造出来的幻境了。
幻觉与幻境之间,有着天壤之别。
幻觉只是虚妄,但幻境是真实存在的。
即便其中的所有“真实”都是虚假,但也是存在的,能够对修士的身体造成真实的伤害,危险程度是幻觉的无数倍。
任析心中警惕。
他不再御剑,灵剑飞入他的手中,凌空而立,落入下方的村落中。
任析一落在其中,他身上的衣物便换了一身。
带着苍生宗纹饰的弟子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与村民相同的普通布衣。
要说有什么区别,那就是任析身上的衣服更为贵气讲究一些。
他手中握着剑,也没人觉得奇怪。
迎面走来一人,瞧见他便笑着道:“苏公子,今日修炼完了?如何?可有踏入练气期?”
对方语气调侃,态度熟稔,显然是认识任析。
或者说,任析在这个幻境中的身份。
任析思索着他的话,笑着回到:“未曾。”
对方乐了:“哈哈哈,那你明日再努力吧,再接再厉,总能踏入仙途的!”
他话虽这样说,任析看得出来,对方分明是觉得任析在玩闹,根本不可能成为修者。
任析微微颔首。
信息不明的情况下,少说话为妙。
这人离开后,任析又往前走了几步,有人忽然从背后走来,一巴掌拍上任析的肩头。
任析转过去,瞧见一张年轻的面孔。
是名少年,瞧着十七八岁,一路跑来气喘吁吁,眼下叉着腰道:“苏、苏大少爷,您别折腾了成不?可给我累死了。你爹现在正在大发雷霆,要抽你鞭子呢!你快点儿的回去,认个错,再把你那一堆破玩意儿丢了,免得你爹真抽你!”
任析眨眨眼,说:“哦。”
少年还在继续喋喋不休:“你说你放着大好的家业不继承,非要修仙,修什么修你就不是那块材料,这不是自讨苦吃吗……啊?你刚才是不是答应了?”
任析颔首:“嗯。”
少年呆住了,他扶住任析的肩头,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好像要看看清楚,确认他不是在哪个荒山野岭叫人夺舍了:“苏析!?我的爹啊,你没疯吧?”
任析听见这个名字,又是一愣。
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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