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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第11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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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啊……

楼画双手抱臂靠在身后围墙边, 微微弯起唇角。

就是这个人,把秦东意叫师兄,手上有跟他一样的刺青, 三十年前,还用自己的命换了秦东意。

更重要的是,那人似乎才是暗香谷的魔尊,楼画的小瞎子和小猫, 都把他叫主人。

楼画稍稍有些不爽。

他觉得,自己的存在, 就像是偷了别人的人生一般。

那人拿命换来的人却口口声声说着爱他,亲手建起的暗香谷中人个个奉他为王。

但楼画也没有那么傻, 到了这个地步, 他再怎么样也能猜到, 这位魔尊大人多半跟自己有什么密切的联系,甚至,自己可能就是他。

但楼画没有那段记忆,对他来讲, 眼前这位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现在的自己就是承了他的恩惠, 他不甘心。

楼画侧目看了眼身边的人。

他看见,秦东意望着那人的目光略微有些出神,他眼里有些心疼, 或许还有别的,比如, 浓郁得几乎要溢出来的深情。

楼画讨厌他用这种眼神看别人。

所以, 他往前迈开一步, 挡在了秦东意身前:

“你告诉我, 你爱谁?”

秦东意愣了一下,抬手似是想碰碰他的脸颊,但又觉不合礼数,便微微蜷起手指,又放下了手。

他像是微微叹了口气:

“爱楼画。”

楼画轻轻皱了皱眉,但很快,他稍稍侧眸,看向桌边那个看不清样貌的人。

他只小声道:

“他说,他爱楼画。”

两人间隔着数十年,亦隔着一片不真实的幻境。

但楼画还是对那人微一扬眉:

“听见了吗?他说他爱我。”

楼画这副模样,像极了小孩子在抢心爱的玩具。

秦东意有些无奈,而也正在这时,长安城的初雪缓缓消散了,连带着桌边的少女和那个白衣男人也没了身影。

相府的薄雪换上肆意生长的杂草,所有的画面随着故事的结束消散了。

楼画自顾自走到刚才白衣男人坐着的位置,随意用手拂去了石凳上的灰尘,自己坐了上去。

“所以,事情现在清楚了。”

楼画用指节一下下敲着桌面,若有所思道:

“现在的老皇帝就是当年的八皇子,在小周死后,他们为了引来身有龙骨的丫头,把小周的魂魄封印在了承天门。但后来,小周的魂被那个人带走了,但是三十年前,木头人的封印被破开,原本就破碎的残魂溜出去一片,因为封印力量未散,又被引回了承天门。”

说着,楼画抬眸看向秦东意:

“但疏月君,你说,老皇帝为什么要把皇宫里的方士拖去承天门五马分尸?”

“大概是,他以为周野望魂魄回归,是因为怨气未散。民间有一种说法,若是想安抚恶鬼,便要以他的死状献祭人命,以安余怨。”

“啧、啧、啧。”楼画摇摇头:

“这人族的皇帝,怎么比我还心狠啊。”

说罢,他又轻笑一声:

“自己做的孽,把人家的魂魄封印在皇城里。现在人回来了,又被人家吓了三十年,吓得疯疯癫癫不成人样,这叫什么?天道好轮回?”

“嗯,所以,要做好人。”

秦东意顺着他的话道。

听见这话,楼画不甚在意,笑道:

“得了吧,好人没好报,我才不要做好人。”

这话话音刚落,楼画却是笑意一顿,先愣住了。

他目光一顿,微微蜷起手指。那些字像是落到了他心里某个地方,触碰到了些尘封着的东西,让他想起了些破碎的片段。

但那些画面碎片一闪即逝,他抓不住。

看他这副模样,秦东意大概能猜到,这人大约是想起了些什么东西。

他怕楼画又钻牛角尖,因此及时接了话头:

“想好怎么解决了吗?”

“嗯?”

楼画果然被他引去了注意。

他稍微一顿:

“我倒是无所谓,但如果是疏月君的话,大概是想还小周一个公道吧?”

楼画弯起眼睛,伸手拉住秦东意的袖角,轻轻晃了晃:

“这次让我来呗?你别管了。”

秦东意不置可否,只轻轻扬起唇角,抬眼看向皇城的地方:

“好,走了。”

如此这般,二人又从相府回到了皇城的承天门。

听长安城的民众所言,承天门已经关了三十年,这里日日有重兵把守,连一只麻雀都飞不进去。

楼画隐去了气息,绕开那些守卫,走进了承天门内。

这里比起幻境中,除却地上那一层厚厚的血污,其余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更加破败了些,空气中都带着腥臭的血腥气,很难想象三十年间,这里死了多少人。

楼画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从秦东意那里拿来的锁灵瓶。

他单手打开了瓶盖,往里注入一丝灵力,只低声嘱咐一句:

“去,吓吓那个老皇帝。”

锁灵瓶内的魂魄似是得到了楼画的命令,这便化为一道流光,往某个方向掠去了。

楼画甚至什么都没有做,就那样悠哉地从承天门散步回皇帝寝宫,这便听见其内一阵鬼哭狼嚎,随后,一群人鱼贯而出,又手忙脚乱地将他请了进去。

楼画进去后,第一眼就瞥见了宫殿正中央站着的那个残魂虚影。

不过这次,他没有穿那身朱红色的官服,而是死前那身白色的囚衣。他披头散发,身上甚至还有一大片洇开的血迹。

而宫殿角落,老皇帝正裹着被子缩在角落。

他整个人抖如筛糠,警惕地盯着周野望的身影。

见此,楼画微微弯起唇角,一点不客气地坐到了主位上。

他坐没个坐相,就那样懒懒散散躺在椅子上,叹了口气,煞有介事道:

“我的老陛下,你被贼人骗了数十年,你知不知道?”

这句话楼画说得模糊,根本没提及任何一人的姓名,但对方心里自会对号入座。

老皇帝突然拔高了音调:

“朕就知道!是宁桑,宁桑在骗朕对不对!!”

楼画轻咳两声,故意学着他那些臣子们,道出一句:

“陛下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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