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2 / 2)
闻宴祁已经完全清醒过来,抬眉看她,苏晚青应该是刚洗过脸,发际线周围的绒毛都湿了水,原先鬓边总是垂下来的两缕刘海此刻也被一个类似魔术贴的东西固定在头顶上。
“你要买东西?”他只思考了一秒,就拉开车门,“我陪你。”
一米八六的大高个陡然从车里出来,就在她眼前,苏晚青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刚刚隔着车窗还没什么感觉,现在俩人面对面站着,最多十公分的距离,闻宴祁垂眸看她,苏晚青又不可抑制地心悸起来。
句句有回应,事事有着落......
杨沅沅分析得好像是有些道理。
“还是......不用了。”想到俩人现在云里雾里的关系,苏晚青还是下意识想要回避,“我自己去买就行了。”
“没关系。”闻宴祁非常能屈能伸,这会儿又提到自己太困开不了车了,抬眉看了眼不远处灯火通明的便利店,轻声道,“顺道去买点东西喝,提提神。”
话已至此,苏晚青也没法说什么了。
俩人一前一后地朝便利店走。
踏过玻璃门,冷冰冰的“欢迎光临”响起来,苏晚青抬眼打量了一下店里,琳琅满目的货架,电光火石间,她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她是下来买小内的啊!
刚刚为什么不强硬一点拒绝闻宴祁?
现在要怎么办,让他眼睁睁看着她拿一盒一次性小内去收银台吗?
苏晚青郁闷得想死。
正在往里走的闻宴祁注意到她停了下来,回头问:“怎么了?”
苏晚青僵着嘴角:“没事......你不是要喝点儿东西吗?那你在柜台点吧,我进去看看。”
闻宴祁站在灯光最亮的地方,顶光落下来,先被疏阔的平肩遮挡了一半,他双手掐着胯站在那里,目送着苏晚青面容尴尬地一头钻进货架中间,眼底有微怔,也没注意到玻璃窗前长椅上穿校服的几个小姑娘,一直在兴奋地捂嘴偷看。
那家便利店不大,货架摆放的略拥挤,苏晚青走到日用品区看了一下,倒是有一次性内裤,但都是男性的,旁边一栏空空如也,她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女性的卖空了,还未补货。
问题再一次来临,苏晚青蹲在地上,探头探脑地往收银台看,闻宴祁站在柜台前,那位收银员小姐姐正在帮他盛咖啡。
在闻宴祁看过来的前一秒,她缩回了脑袋,耐心地等了一分钟,再看过去,闻宴祁端着咖啡走到了门框上,背对着店里,面朝外面的街道。
没有比这再好的机会了。
苏晚青站起身,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收银台小姐姐是个没眼力见的,看到她空手而归,出声询问,“小姐,需要什么东西?”
“就是,”苏晚青压着极低的声音,近乎呢喃,“有没有一次性内裤?”
小姐姐眉头轻蹙:“您说什么?”
“有没有一次性的内裤......”她指了指摆放日用品的货架,“只有男士的了,女士的还有吗?”
小姐姐这回听见了,挺冒昧,直接嗓音洪亮地回答,“抱歉,现在没有女士内裤。”
“......”
苏晚青尴尬得几乎想原地升天,往旁边看了眼,此刻不仅是闻宴祁转身了,就连长桌旁吃关东煮的几个女高中生也看了过来。
她好像是在这些探寻的目光中受刑。
“哦。”她几乎心如死灰,随意应了句,“好的。”
苏晚青已经完全放弃了,默默朝门口走去,意料之外,闻宴祁挡在了她面前。
他手里还端着那杯简陋的便利店咖啡,垂着眼睫看她,似笑非笑地,唇角轻掀,“苏晚青,你几岁了?”
“这种事有什么可害羞的?”
晚风弄弦月,那晚的夜色格外温柔,可被温柔到的只是旁人,苏晚青面红耳赤地坐在副驾上,连呼吸都变得窘迫了,明明上回闻宴祁帮她买卫生巾的时候还觉得没什么。
一个跟她暧昧不清,关系不明的男人带着她,大半夜开车到处找便利店,找到一家问一家,你们有没有女士的一次性小内卖......这事儿她想想就尴尬。
偏偏旁边这人还时不时就勾唇笑,也不点名道破,就是笑,笑得舒朗温润,却也明目张胆,“要不我带你回家去拿?”
苏晚青靠在头枕上装死,就是不说话。
也是不容易,在找到第四家商店的时候,她总算买到了自己要的东西,扫码时闻宴祁似乎终于考虑到她脸皮薄,走到了一边去。
走出便利店,苏晚青提着袋子,犹豫着开口,“要不我自己走回去吧,就一公里。”
闻宴祁拉开车门,“我送你,送到我就回去了。”
苏晚青抬眼看他,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好像总是把握不好时机,不会提出拒绝,也不知道该怎么更进一步,就这么糊里糊涂地,闻宴祁对她如何,她就被动地如何。
一公里的路程,不到十分钟就开到了。
闻宴祁的车开进辅道,还没熄火,俩人都看见车前头走过一个人,是廖学长,苏晚青也瞧见了,但她没吭声。
闻宴祁熄了火,待人都走远了,才偏头打量她,“不去打个招呼?”
“还是不要了。”苏晚青僵硬地笑笑,也没说为什么。
廖杰是她和杨沅沅的大学学长,比她们高一届,三人是不同专业,原本没有什么交集的,只不过有一回,苏晚青和杨沅沅出校看电影,晚上回来得晚了,在校门口被一群流氓缠上,当时就是廖杰见义勇为解救了她们。
廖杰是学校功夫社的社长,当时就建议苏晚青和杨沅沅入他的社团,强身健体,学点儿基础功夫,保护自己的安全。当时杨沅沅看他确实厉害,就拉着苏晚青去了,可去了才知道,他那个社团总共就三个人,加上她们,也就五个。
大学头两年,苏晚青和杨沅沅都累得不行,廖学长这个人一身孔武,为人也热心,就是当教练上瘾,操练起社员来不留情面,半年时间,社团剩下那两个人也走了,最后只剩下苏晚青和杨沅沅,俩人入社两年半,学了十几套军体拳。
刚刚在病房,廖学长就批评了杨沅沅,身体素质不好,一定是这两年疏于锻炼了,把杨沅沅说得那是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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