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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想攻略我 第3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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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外并不全是京话,来自天南海北的各种声音吵吵嚷嚷,聒噪极了。有语气激昂者,有低声咒骂者,有絮絮叨叨者,声声交织成一片恼人的巨网,裹得人头脑发痛。

这一刻,谢荇骤然意识到她与冯郎君之间的差距。她若嫁与冯郎君,日后也要生活在这种地方,过与外面那些人无异的生活。

过去她并不知晓冯郎君的日常生活环境,尚能有些对未来的幻想。直到她面对现实,才知道那些美好幻想未免太不切实际。

谢荇无意间抬起眼来,只见身旁表妹小脸惨白,显然也是没到过这种地方的。她心中惊慌之余是一派愧疚,歉然道:“表妹,对不住。”

周寅摇头:“没事的,表姐。”她甚至觉察谢荇的恐惧,反过来安慰似的握住她手。

她有些迟疑地开口,像是在顾及谢荇的自尊:“表姐,冯郎君是住在此处吗?”她不得不稍微放大声音,因外面太吵闹。

这样小心翼翼的问话让谢荇更加不自在,她不是嫌弃冯郎家贫,她早知道冯郎家境不好,只是差别过大,让她一时间真的很难接受。

若是昨日未见过周寅的她看冯郎君住在此处说不定会心中难受,要出钱为他换更好的房子。但她今日只有从头到脚的难受。

谢荇缓缓摇头:“我不知道,他从不让我去他那里。”过去她以为冯郎君是守礼才不让她来,如今看来也不尽然。

马车东绕西拐,惊起街上一阵咒骂。谢荇越听面色越白,将下唇咬得毫无血色。

马车终于停下,车夫低声向车内道:“女郎,到了。”

周寅依赖地看向谢荇,等她拿主意。

谢荇对上她满是依赖的眼意识到必须由自己做出决定,反倒冷静下来:“来都来了,还是去吧。”她是要下去瞧瞧,但好像不是为了给冯郎惊喜。

她到底不放心周寅,向她提议:“表妹不若在车上等我?”

周寅拒绝:“我担心表姐。”是要与她一起去的意思。

下了车,谢荇看到外面情形不由一愣。

车外纷乱秽恶,积雪都是灰黑色的。对面的一排排小院多少有些不全,不是凹陷的房顶便是倒塌的墙壁。

她的绣鞋方踩在地上边沿便染了一圈脏污,甚至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落脚处。

谢荇不敢相信京中还有这等地方。她有些恍惚,莫不是自己已经出了京城,还是周寅一同从车上下来才惊得她回神。

车夫指着前头最体面的一间院子道:“就是那处。”

唯一值得人稍微感到安慰的是今日西街不知怎的安静无比,下车连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车夫又道:“慕虎馆这些时日一直在为京中百姓看诊,分文不取,今日正好轮到西街。若是平日来这里人可多,车马根本挤不进来。”

谢荇强颜欢笑,心中同样庆幸。若是她下车时还要被一群人指指点点,她可真会受不了。

依着车夫的指引,二人绕过路上碎石、垃圾,依着水渠而走到了院外。大约因刚有客来,院门并未关。院子不大,站在院外隐隐约约能听到房中交谈声。

“怎么这么久才将钱送来,谢荇是要将我饿死么?”男声尖锐,叫人听了忍不住皱眉,是冯郎君的声音。

谢荇听到他唤自己的名字不由一颤,他的声音和语气与二人在一起时的浓情蜜意完全不同。她停下要向内去的脚步,一只手拦住周寅,站在院外听起二人攀谈。

大约是打开了钱袋,冯郎君的声音立刻变得怒不可遏:“来得迟便罢了,才这么些钱是打发叫花子吗!”

谢荇有些恍惚,他过去从不是这样的,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暴躁易怒。

映红当即解释:“女郎的钱都给郎君了,如今手上也无银钱,您体谅则个。”还是向着谢荇说话的。

“她没钱了?”冯郎君大惊小怪,“那她还有何值得我与她在一起的?喔,自然也有。都水使者家的女婿可是个好身份,能傍上谢家,我和我娘哪里还用过苦日子?我还何需念书?”

他显然直奔钱去,压根没管谢荇的信。

谢荇摇摇欲坠,几乎要倒下,还是周寅反握住她的手支撑着她让她得以依旧保持站立。

映红同样吃惊不已,恨恨道:“冯郎君,女郎一心为你,你怎可如此!”

冯郎君却道:“我如此又如何?你打算同谢荇说么?姑且不说她会信谁,我不信你会同她说。”语气笃定,志在必得。

映红果真沉默下去。

谢荇意识到什么,面上闪过痛色。

“你心仪我吧?映红。”冯郎君的语气带着讥嘲,显然很看不上来自她的心意。

映红的声音接着便响起,惊诧至极:“你说什么?我从未如此想过!”慌乱得忘用敬称。

冯郎君以为她是抹不开面子刻意装模作样,愈加嘲弄:“你还不承认?若非有你在谢荇身边为我说话,她哪里能这么事事听我的?”

映红大惊:“你究竟在说什么?”

冯郎君有些厌烦,直接点明:“上次谢荇与我说了,多亏你在她身边整日让她按我所说去做,她才能变得越来越令我满意。你为何要代我看着她?不是心仪于我主动为我做事还是什么?”

周寅不由轻轻看谢荇一眼,她握得她手好疼。然而谢荇毫无反应,只呆呆地看向院墙,显然陷入自身情绪之中。

映红怔怔:“我当真不曾心仪你,我做那些是为了女郎!”

冯郎君嗤笑,听她狡辩。

映红看他不信,又解释道:“天下女子该以夫为天,女郎心悦你,常同我说日后要嫁与你。我将你当未来姑爷看待,夫为妻纲,才约束女郎适应你的喜好。我从不曾喜欢郎君!”

一片安静。

谢荇微怔,神情缓和了些,变得复杂起来。

冯郎君好不尴尬,握着钱袋几乎站不住,没什么比自作多情更让人窘迫。好在他脸皮很厚,很快变换策略:“你既然在乎你家女郎,便更不能将我方才的话说与她。”

他原本得意洋洋,以为能如打压谢荇那样让映红为他所用,谁知失策,映红根本不喜欢他,他那一套全然没用。他已经放出狂言,那些话自然不能让谢荇听到,便想法设法阻止映红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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