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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想攻略我 第4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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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室好风光,春晖堂中的女孩子们在散学后重新聚齐,在周寅这里。

担心自己将病气渡给旁人,周寅面带不舍地将众人劝离。看着她一脸舍不得又为了众人身体考虑的样子,女孩们都深深产生一种被需要感,决定多来瞧瞧她。

倒是沈兰亭说自己千金之躯,不怕病气侵袭,不肯离开。

她少来自己宫中的客居,陡然一来这里还觉得新奇。哪怕周寅物质之欲不重,并未改变什么陈设。

同林诗蕴一样,沈兰亭也问了那模样实在招眼的酥油灯。周寅一样答了她。

她看到房中佛学气息浓厚,尤其是周寅穿得单薄便露出腕上的佛珠手串,顿时明白三皇兄送的念珠礼物。

三皇兄哪里是不懂,他分明是太懂了!

沈兰亭捧着周寅的手腕细细端详她腕上佛珠,忽然丧气起来:“阿寅,我同你说个事,你不要告诉别人。”她在这扭捏半晌,果然是有心事。

“你们下去。”她挥退宫人,房中只剩下她与周寅二人。

周寅很慎重地点头:“好。”

沈兰亭本就相信周寅不会外传,只是走个过场,当即要竹筒倒豆子似的将话一股脑说给周寅听。她只觉得这么说不够亲密,便对周寅道:“你向里面躺躺,我也想躺床上。”

周寅从善如流地向床里去去,给沈兰亭腾出一片大大的地方来躺。

沈兰亭将鞋一除,爬到床上,贴着周寅躺下,求道:“给我些被子?”

周寅将被子分她一半。

沈兰亭合衣钻进被子里躺好,仰脸看着靠坐的周寅道:“阿寅,我母妃病了,可我不能去看她。”她后面重新说起皇家森严,不让母子接触之事,看样子只是倾诉自己的伤心之情。

她已然忘记在一颗珠摆宴的夜里自己曾与周寅提起过一次这事,在毫无记忆后她依旧选择再度相信周寅。

周寅像是从未听过一样认真听她说完,怯怯地伸出手去,为她轻轻将额上碎发拨开,未说什么。

沈兰亭反而伸出双手捉住周寅的右手,将脸贴了上去,身子一抽一抽地要哭。

“为什么我不能和母妃亲近?”沈兰亭带着哭腔问。

“因为害怕。”周寅忽然接话。

沈兰亭只是发泄情绪,没想到真能从周寅这里得到答案,一时间愣住,呆呆地问:“什么害怕?”

“你是你母妃生的,与她亲近是血脉相连,也是本能。”周寅不紧不慢道,像是换了个人。

作者有话说:

可爱的你,节日快乐!

第52章

沈兰亭握着周寅的手怔住, 听她语声不由悄悄抬起头看她。只见她依旧是苍白羸弱的模样,明明是阿寅啊,可是。

只听周寅慢条斯理道:“他怕母子合谋, 害他性命, 图谋江山。怕母子连心, 子继父位,重用外戚, 江山改姓。但这些都不是他最怕的。”她未说明他是谁, 他是皇上, 也是每个他。

沈兰亭双手颤抖,带着周寅的手也在颤抖。她不知道说话的是不是周寅,也不知道周寅接下来要说什么。她该将耳朵捂上, 心却是想听下去的。

周寅感受到她的颤抖,对她温柔一笑以做安抚,婉转道来:“他怕你意识到母亲与父亲间的奇怪之处。”

沈兰亭下意识低声接话:“奇怪之处?”

周寅颔首, 下巴尖尖:“是。你明明是母亲所出,却不被允许与母亲亲近, 难道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沈兰亭心已经乱了,分辨不出究竟奇不奇怪,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向来如此。”

周寅怜悯地垂眸望着公主, 像是观世音俯瞰芸芸众生。她柔柔开口:“人人都由女人所出, 男人并不能生子,但说来却是男人来传宗接代, 不奇怪吗?”

沈兰亭跟着她的话想, 也顾不得大逆不道不大逆不道, 从心应道:“……或许奇怪。”她听着周寅说起这些心跳如擂鼓, 心乱如麻但脑中却很澄明。

“我有一位医术了得的朋友,他告诉我在夫妻之事中,女子多无大碍,男子行与不行却很难说。”周寅说起这些话时依旧是最纯澈的神情,让沈兰亭的羞耻感少了很多。

“男子行与不行十分难说,且并不能生育,却口口声声说着由他们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真是一种奇怪的人。”周寅语气真诚,是发自内心地感到他们奇怪。

“他用嫁娶与冠姓将真正传宗接代者抹杀,把名头套在自己头上,好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他深知一切建立在谎言上,是偷来的。所以他怕你认识到母亲与父亲的不同,索性让你从小只与父亲接触。但假的总是假的,总有奇怪之处,只要你静下心思考。”周寅慢吞吞地说着,字字烙在沈兰亭的心上。

沈兰亭被狠狠冲击,一时间无法理解全部,只觉被深深震撼,甚至感到害怕。

她轻轻歪了歪头,莞尔一笑:“很好理解的。”

她将右手从沈兰亭手中抽出,为她将因颤抖而黏在唇上的发丝拨去,语调奇特:“女子只要春风几度就能有自己的后代,但他想有自己的后代却要经过成亲这一件事。”

沈兰亭恍然大悟,却又陷入更深的恐惧之中。她知道的越多,越是害怕,越是不甘。

她看沈兰亭太过紧张,在脑海中翻转出曾经有人给她讲过的奇怪笑话来调节气氛:“再譬如说女子可以确定孩子一定是自己的,男人则不能。”

沈兰亭没笑,乱糟糟的。她像是完全懂了,又像是害怕懂了。

周寅调节气氛失败,便端详着她的反应,并在心中模仿她面上的恐惧神情。

“好可怜。”周寅瞧了一会儿,端出平日悲天悯人的神色,“睡一觉吧。”

沈兰亭像是知道要发生什么自己无法控制的事,忙抓紧时间问道:“你究竟是谁?”

周寅非常诧异,娇娇怯怯:“我是周寅啊,公主。”

沈兰亭陷入一瞬间的自我怀疑,看周寅和平日无异,不免感觉是自己出了问题。难道什么都不曾发生,一切只是她的幻想?

周寅从容将腕上佛珠手串褪下,捻着佛珠在沈兰亭眼前轻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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