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想攻略我 第158节(2 / 2)
她正发愁着周寅心善肯定要对崔骜千恩万谢,正愁着怎么说服她,只听外面通报太子殿下来了。她精神一振,虽还在心里诧异怎么三皇兄与大皇兄没有一道来,但还是从床边起身,眼疾手快地为人将床帐放下。
因是养伤,周寅只穿了中衣,不好见客。
沈兰珏尚遵循规矩礼仪,一言一行不失风度,只是失了不疾不徐的速度。他上身稳定不动,步履不停,直到见到帐内人影一颗心才放下来。
他从清早便驰马归来,直到入门的前一刻心都还在悬着。
“周女郎。”他竭力保持冷静,使自己显得不那么激动。
沈兰亭却想让大皇兄别忍了,见到阿寅他终于不再拢着眉头,眉眼舒展如花绽开一样,偏他以为自己掩饰得还好,实在叫人没眼看。
她见大皇兄这样看重阿寅,也是见着了他的真心,只是她始终不觉得大皇兄算是阿寅的良配,因无论是她还是大皇兄头上还有一人,那便是他们父皇。
身在皇家,一切身不由己,皆由皇上定夺。即便沈兰亭一直不想面对此事,但也不得不承认她和大皇兄、三皇兄等宫中一切公主皇子们的婚姻都不能自己做主。
尤其是她大皇兄,当朝太子沈兰珏。
太子的婚姻不容儿戏,甚至是政治斗争的筹码。她大皇兄要娶谁自己说了并不能算数,哪怕他有一颗真心也没用,而父皇是打死也不可能让这样身世的阿寅来做当朝太子妃。
是以沈兰亭再看向大皇兄时眼中多了些同情。
周寅闻言要下床行礼一样,口中先道:“见过太子殿下。”
沈兰珏忙道:“周女郎不必多礼,歇息就好。”听她语声只是虚弱了些,他不由得松一口气。
“我听太医说你身子虚弱,晚些时候我让人送几颗参来,请你务必收下。”沈兰珏语气严肃,虽然她没受伤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但她身体底子虚弱这回事反而更让他为她担心。
“不必这么麻烦的。”周寅立刻试图婉拒,“太医大人已经为我开了补身子的药……”
沈兰珏听她推拒并不意外,好在他早已想好说辞:“此物在我库房之中平日堆积也并无大用,若能拿来救人,使你身子好些反倒能尽了它们的用处,比压在库里强上不少。一直放在那里,也不过是死物。”
沈兰亭有些牙酸,过去她生病时大皇兄也只会捧着书看,哪里这样尽心尽力地劝过。
周寅似乎被他哄得轻愣,不知说什么好,只道:“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好……”
沈兰珏笑起来:“哪里不好?我觉得这样很好,物尽其用。”
周寅见推脱不得,便隔着帐子轻轻一叹:“给您添麻烦了。”
沈兰珏忙道:“不麻烦的。”
他这样捧场的态度终于使周寅郁郁不乐的心情轻快了些,隔着帐子轻轻笑了一声。
听她这么一笑沈兰珏后知后觉自己反应得似乎太过急切,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沈兰亭感到自己在此处十分多余,偏偏她如果现在离开会让二人更加不自在,于是默不作声地坐在床边端茶喝水。
眼见为实,亲眼目睹周寅无事沈兰珏还有千言万语想说,但在崔骜殿中人多耳杂,且他如今还没有向父皇求娶一定能得到恩准的能力,他再多的喜欢也只能掩藏下去免得让他父皇留意到周寅反而不好。
殊不知周寅早已进入他父皇的视野。
沈兰珏极力压制着自己的热情,勉强按耐着性子不那么热情地又说了两句,不敢逗留而后便离开了。
沈兰珏一走,沈兰亭不顾自己喝了一肚子茶正想说些什么,殿外便唱道:“三皇子殿下到。”
她要打起帐子的手一顿,隔着帐帘与周寅两两相望,忍不住笑起来:“才送走一个又来一个,阿寅,你实在太受欢迎了。”
周寅像是有些羞涩地摇了摇头,轻声细语道:“是大家好善良,知道我受伤了都愿意来看我,我很感谢大家。”
沈兰亭微微摇头心想这与善良关系可不大,只是因为是你众人才愿意这么来的。
沈兰息彼时已经入内,沈兰亭懒洋洋地在椅子上坐着,也懒得再起来大费周章地行礼,于是远远叫了一声:“三皇兄。”
沈兰息遥遥同她点头,二人这也算是见过礼了。方才太子坐的那张椅子还没挪走,沈兰息正好顺势坐下。
一坐下他便静静望着周寅,久久难以收回目光。刚得知周寅与崔骜在山中遇刺时他差点因为惊厥过度而犯病,若不是还惦记着周寅好不好,他怕是又要闻药。而如今一见到她还能平安无事地坐在床帐之后,过去与她闹矛盾的种种都不重要了。她不爱理他也没关系,只要平平安安就好。而他也因此事看清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他早该与王二划清界限,不该帮他分毫的。他帮着王二,便是在践踏他自己的心意,难怪周女郎与他生气。
而更可笑的是他到现在才想明白这一点。
作者有话说:
汪汪汪汪!!!!
第184章
沈兰息有千言万语在心中却无法在此时宣之于口, 宫中人多耳杂,他说的那些对她名声反倒不好。
大约是受了惊吓人还十分脆弱的缘故,她没有再对他表现的如同之前那样冷漠, 但也说不上有多热情。然而沈兰息对此已经十分满意, 他已经在周寅先前毫不留情的手段下变得卑微无比, 她肯对他说一句话对他来说已经是施舍。
沈兰亭照例默默坐在一旁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是听着听着总觉得有些怪异, 她三皇兄似乎过分讨好阿寅, 尽管他已经在努力掩饰这一点。
她搞不清二人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对此十分好奇,打定主意待一会儿三皇兄走后问问阿寅是怎么回事。
沈兰息纵然想在此处坐得久些,又挂念着周寅的身子, 多少怕她因招待自己而劳累过度反倒让身子更加亏空,于是再不舍还是离开了去。
只是沈兰亭未能等到时机去问周寅,久不出房门的王二郎君破天荒地踏出房门前来探望周寅, 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他甚至为周寅而深深恨上使她陷入险境的崔骜,念到他的名字时那股咬牙切齿的劲儿并非作伪, 沈兰亭绝不怀疑若有周寅软声安抚,王栩绝对要去找崔骜的麻烦。
她倒没什么别的想法,只觉得王栩变了许多, 与她一开始认识的全不相同。过去的王栩玩世不恭, 眉间眼底都总是笑意。虽说不大正经, 但让人见了他总觉得开心。如今不然,他眉宇间像团了一阴云, 怎么也不见散。他一张脸上时时刻刻没什么神情, 只有见着周寅才会笑一笑。但他这样笑与平常不笑更是鲜明对比, 周寅不觉得有什么, 倒是叫旁的人看得心惊胆颤,不曾见过这样快的变脸。
王栩离开时虽然笑着再三保证自己绝不会去找崔骜的麻烦,可隔着窗户向外看去沈兰亭分明看见他坐着轮椅往正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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