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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你的裹胸布掉了(女扮男装后死对头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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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是讽刺他丑,他反而听着顺耳,想起此番寻她之事,方又道:“听闻你兽医之技了得,屯田处有牲畜得了大病,你若能去看看,医治有功,都护府必以重金酬谢。”

“没那闲工夫!”她愤而冷哼一声,又加了一句,“从此莫来纠缠我家大力,否则莫怪我让大力踢你!”

“你,你怎能用大力来威胁人?”王怀安急道,“你我是一码事,大力同我又是另一码事。两桩事怎能混于一谈?”

他心中短暂权衡两息,便下了矮桩,去外头给她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圆脸的潘夫子莫同我这方脸计较,外头将你我传得不像话,我这也是避嫌……”

话说到此处,两个大盛之人便双双想到了龟兹那第一男纨绔。

若非白三郎那张破嘴,事情怎会乱成一团解不开的乱麻?

有了共同要咒骂的对象,两人的友谊迅速升温。

嘉柔饮下那碗羊肉汤,鼻尖上的薄汗冒出来,对王怀安的成见塌下去,不但收回对他和大力之间的禁令,还主动问道:“牲畜得了什么病?”

两人此时已移步到牲口棚,王怀安趁机给思念了好几日的大力亲手喂着草料,一边道:“说是不吃草,牛与马都倒了好几匹。你当初救下的那头褐牛,似也在其中。”

又忙到:“如若潘夫子真愿前去,可就太好了。”

嘉柔却重现一副傲慢神色:“小爷能让你亲近大力,已是最大的善意。旁的就别蹬鼻子上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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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柔睡了个回笼觉,醒来后用罢午食,又伴着赵卿儿去了一趟集市,一直磨蹭到临近晌午,终于还是忍不住牵出了大力,给它装上辔鞍,“在客栈窝了好几日,阿姐带你去乡间畅跑去。”

赵勇叮嘱她早些回来,她只道:“儿顺便再去白家探探口风,若他们能保住儿,儿就继续在那处当夫子。若保不住……儿就想法子让他保住。总之,每月的五个金饼,儿必须想法子弄到手!”

赵勇见她说得这般慷慨笃定,倒是一笑,又正色道:“若是不成,也莫与他们耗,回来世伯这处,总有你一口饭。”

她“哈”了一声,“儿要只有一口饭,那这日子可真过不下去咯!”

她系好斗笠,一夹驴腹,唤了声“走咯……”大力便甩开四蹄,朝城门而去。

待到了城门口,排队等待兵士查看公验,却见前头几个郎君牵着骏马先一步出了城门。其中一人长身而立,身姿挺拔,虽只是背影,却也让她看出了几分眼熟。

那不是薛琅?

莫非他也要去屯田的那片地?

她正要寻他呢。

当她终于被放行,匆匆骑驴出了城门,哪里还有那几个郎君的丁点儿影子。只有被漫山绿野夹在中间的一条大路笔直往前,似一直要通往天边。

山坡上牧羊人的毡帐已扬起炊烟,洒在绿草中的羊群与马群,也渐渐开始回圈。

斜阳将她和大力的身影拉得老长,时不时有彩蝶飞过,大力便调皮得要去追逐。

她扯一扯缰绳,将大力牵回正道,继续急匆匆往前。

待听到西川河水哗啦啦响起,到了一处支路时,前头终于传来数道马蹄声。

她心下一喜,可算是追上了。

她将将绕过一排枝叶茂密的胡杨树,拐进了那支路,却见迎面驰来一众人马,其中最前头的女郎一身绯红,比已到来的晚霞还要惹眼。

在女郎的身后跟着七八匹马,马上皆是膀大腰圆的豪奴。

豪奴身后的马背上皆高高驼放着小山似的猎物,是打完猎趁兴而归的模样。

是七公主!

嘉柔心中暗呼一声糟糕,抬手将斗笠拉得更低。

而大力也似认出了仇敌,警惕地竖起了双耳。

嘉柔稳住心神,继续纵驴前行,正想要这般不动声色地擦肩而过,对面之人却忽然“咦”了一声,伽蓝公主莺啼一般的妙音已是传来:“你等快看,前面那头驴,可像潘安的驴?”

周遭当即传来频频附和:“公主好眼力,确然极像,快看那壮硕的四蹄。”

嘉柔不禁一咬牙,握紧了缰绳。

“骑驴的农舍汉,你停下,你胯-下那头驴从何处得来?莫非是偷的驴?”七公主手一扬,已高声发令:“将那偷驴贼抓起来,竟敢动潘安的驴!”

嘉柔当即调转驴头,低喝一声,“大力,跑!”

大力“格尔嘎”一声,撒开四蹄就往前跑。

身后闹哄哄,又似有人要射箭,又被伽蓝公主高声阻下:“不可放箭,不可伤了潘安的驴!”

风声在耳畔呼呼作响,嘉柔趴伏在驴背上,催促着大力不停歇往前。

身后的追逐不眠不休,晚霞渐渐暗去,声音也渐渐弱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到周遭黑压压一片,夜色过早地入侵了这一片山峦,她终于勒停了大力。

待往四处环视一圈,她不禁怔愣。

这,到底是何处?

头顶的苍穹轻易被高高的山林割裂成了几片。

夜鸮躲在密林里,一声接一声叫得凄厉。

周遭没有一点风,凉意却渐渐漫上她的心头。

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忽然不知从何处传了过来,声音过于低了,全然分辩不出到底说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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