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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二更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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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哼道:“小侯爷果真皮肉结实,寻常人打了三十板子早就起不来了。”

“你说的像是有经验一样。”薛放探臂吊在屠竹身上,又叹道:“冯老头真狠,好像我跟他有仇。”

俞星臣道:“若撑不住,小侯爷就回去歇着吧。”

薛放示意屠竹走开,他靠到俞星臣身旁:“你跟冯老头说了那块玉的事情了没有?”

“你想我害老大人?”

“我正是担心才问问,”薛放单手撑着后腰,像是操劳过度似的姿势:“我正也有一件事跟你说。”

俞星臣问何事,薛放道:“那个苟七脑子里的虫子,你什么看法?”

“姑且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

薛放笑道:“有个秘密我现在总算能告诉你了。”

俞星臣侧目,薛放就把昨日杨佑维被人要挟,怀疑拿错了掺和着毒/药的止血散的事,一一告诉了俞星臣。

俞星臣道:“原来之所以派兵护着杨太医回府,是因为这个。”

薛放道:“你说这件事有没有意思?”

俞星臣道:“我不觉着有意思,只觉着可怕。”

薛放望着他,俞星臣道:“有人想要苟七死,而且不知怎么竟然用了两种杀死他的手法,一是要挟杨太医,二,则是那小小的虫子。苟七到底是怎么了不得的人物,居然要用这截然不同的两种法子来杀他,唯恐他不死么?”

薛放道:“多半就跟那个东西有关吧。”

俞星臣摸了摸那块玉:“你想不想知道这块玉的来历?”

“你知道了?”薛放吃惊。

俞星臣道:“这显然是宫内的东西,但以苟七的身份自然摸不到宫里去,而宫里的人也不得随意外出。除非……”

薛放眨着眼看他:“嗯?说啊。”

俞星臣道:“比如像是端王殿下这样的人。”

“王爷?”十七郎失声:“你可别说是王爷被……”

俞星臣瞠目结舌,皱眉打断:“你脑袋里想什么?我是说诸如是王爷这般身份的人。”

薛放斜睨他,换了双手撑着后腰:“谁叫你不说清楚?可除了王爷,还有谁是这样尊贵的?”

“你忘了,本朝还有一位……殿下,嫁了的。”俞星臣的声音低而又低。

薛放皱眉:“你是说那位公主……”

俞星臣面色凝重。

幸而薛放也没大声嚷嚷,他只问:“你有凭证没有?按理说公主这样的身份,也不是苟七能够碰得到的。”

“我只知道……”俞星臣道:“半年前,永庆公主殿下曾去过城外的慈云寺清修过一段时间,那一阵子负责往慈云寺送山泉水的,就有吴家的人。”

薛放窒息。

俞星臣却道:“不过这件事情,咱们最好还是到此为止。”

薛放冷笑道:“别的可以到此为止,但如果真的是公主,她弄死苟七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对杨佑维一个无辜的太医下手?还以孩子来要挟?”

俞星臣道:“你这么义愤填膺,是因为她做的不对,还是因为她动了杨仪的家里人?”

薛放道:“都有。”

俞星臣想了想,说道:“你方才不是说了,那个杨首乌并无大碍、只是被在假山石中发现了么?而且也没有受什么惊吓,只是在山石洞子里睡着了。我想,那位殿下对孩童应该是没有恶意,不过是借机想让杨佑维帮她做事罢了……”

薛放道:“这就更可疑了,按理说她既然能请动了用蛊的高手,自是十拿九稳的,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要挟杨佑维?这不是反而留下了把柄么?”

俞星臣也想不通,便道:“总之这件事暂且按下,我今日要审吴氏,先把这件案子结了。”

“那些赃物的原主,你怎么找?”

俞星臣道:“你想找?”

薛放道:“万一还有跟王娘子、或者苏有旺这样的不幸之人呢?”

俞星臣淡淡一笑:“你的想法,跟老将军不谋而合,放心吧,此事老将军已经做了交代,我会暗暗查访的。”

薛放吁了口气:“早说啊,我就不操这心了。”他又嘶嘶吸气:“我要去养伤了,你自己审案子吧。”

俞星臣目送他一扭一扭地离开,似笑非笑。便往前厅去了。

这边薛放被屠竹扶着到了卧房,屠竹忙给他检查伤处,说严重,不是性命之忧,说不严重,也触目惊心。

正发愁,外头有人来,竟是葛静,拿着一盒膏药:“快敷上,这是最好的止血生肌散。”

屠竹忙请他落座,又给薛放清理伤口,敷药。葛静坐在旁边打量,见水盆都染红了一片,一时也甚是心疼:“你看你,素日目中无人,终于吃了大亏了,以后可收敛些吧?”

薛放道:“这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人又不是我弄死的。我白挨了打。”

这打其实也不是白挨的,昨儿杨仪没发现那虫子,若是公然把杨佑维动手的事情说了,这会儿就真的覆水难收。他不过是故意给葛静诉委屈罢了。

葛静语重心长道:“你啊,哪里知道老将军的苦心,那个吴氏攀咬你的事,他知道了,严命里外不许透露,又怕大家不服,才故意打了你一顿。也算给你长长记性。”

薛放瞪他道:“那个女人疯了说的话,我怕她么?”

葛静笑道:“殊不知唯有小人与女子难养?尤其是那种恶毒失心疯的,你招惹她做什么。”

薛放转念一想:“算了,今天我认栽就是。”他又哼哼叽叽对葛静道:“老葛,我受了伤,需要将养个三四天,你帮我跟老将军告个假吧。”

葛静很意外:“你当真?”

薛放道:“你看我都被打的稀烂了,谁跟你说谎?不是我说,以后天阴下雨,指定会腰腿疼。”

葛静迟疑了会儿:“按理说你的要求也不过分,好吧,这件事我跟老将军说去。”

薛放又叮嘱道:“这两天我得回侯府住了,有事儿别找我。”

屠竹在旁听着,很觉着诧异。

等葛静去后,屠竹问:“十七爷,真的要回府里住?”

薛放道:“有正经事呢。”

屠竹好奇,忙问何事。

薛放笑道:“好事。”说着便又爬起来,竟迫不及待:“快,收拾收拾往回。”

他方才只换了一条裤子,但外头的袍子也沾了血渍,正欲换一件新袍,突然看到昨儿晚上杨仪穿过的那件已经给送了回来,忙叫屠竹拿来穿了。

抖了抖衣袖,能嗅到一股杨仪身上那很淡的药气跟薄荷香,薛放越想越是高兴,屁股上的疼已经浑然不觉了。

屠竹看他轻狂的样子,方才葛静在的时候,还一副不能动的架势呢,且破天荒地开口讨养病的假期,这会儿却又仿佛能飞起来。

葛静的那药自然不会这么神效,屠竹怀疑薛放是给打出了什么毛病:“十七爷……我摸摸您的头?”

薛放道:“怎么了?”

屠竹讪讪道:“我看看热不热。”

薛放这才明白:“滚!这叫人逢喜事精神爽,懂不懂?”

“被打的那个样子,还喜事?”屠竹震惊。

薛放笑道:“当然不是指这个。对了,快去找找豆子,看看回来没,别叫它又野出去。”

老关家里也养了一只狗,豆子大概闻到他身上有味儿,竟跟着老关去了他家里两次,此后一直过去蹭,跟那狗子倒如同相见恨晚。早上才跟着老关回来。

屠竹出去找狗,忧心忡忡。

之前薛放恨不得天天泡在这里,此刻却又恨不得立刻离开,屠竹后悔刚才杨仪在的时候,没让杨仪给他好好地把把脉了。

虽说薛放“归心似箭”,但他这个样子显然是骑不了马,只好叫了一辆车。

毕竟屁股有伤,连坐都坐不成,要么悬空半跪,要么侧身。

豆子在旁盯着他,时不时把鼻子凑过来嗅嗅,有两次还伸出舌头舔了下,好像要给他疗伤,幸亏是隔着袍子。

薛放哭笑不得,只好攥紧它的尖嘴,笑道:“你可别给老子啃一口,不是好玩的。”

总算回到了侯府,还没下车,屠竹就看到门口上停着一辆车,便对薛放道:“十七爷,家里好像有客人在。”

薛放掀开车帘看去,眼熟:“那是……”一下认了出来,原来那竟是杨府的车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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